莊梓卻不這麽認為,他看出了女孩的奇異之處,不禁看向左爺,尋找答案。


    “這丫頭確實異於常人,她的眼睛從未睜開過,但聽力卻敏銳,甚至可以代替眼睛。”左爺和她生活一段時間,已經發現了她的異常。


    莊梓點了點頭,這絕對不是聽力敏銳可以做到的,以後慢慢觀察會知道原因。


    “出發吧。”莊梓將左爺和羅林的包裹接了過來,收到儲物袋裏,然後領著眾人向碼頭走去。


    他盜取風鈴還無人發現,怕一會來人糾纏,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到了碼頭以後,莊梓讓左爺買了條船,這幾個人的修為太低,受不了天上罡風的侵襲,隻能坐船前往風郡。


    左爺很快就把船搞到,隻是沒有船工願意同往。


    這是一艘稍大的木船,不太適合遠行,不過有一套靈石的動力係統,可以不用人力驅動,這也是莊梓特意囑咐的。


    莊梓不在意船的大小,以他現在的修為船已經不是他出行的阻礙,有勝於無,隻要讓左爺,羅林他們休息好即可。


    伸手將空中盤旋的金子和小黃叫了下來,落到了船艙上。


    女孩很自然地往旁邊避過,給它們留出了空間。


    出發時,左爺掌舵,羅林揚帆,向碼頭外駛去。


    左爺和羅林不禁迴頭,深深地注視著風鈴渡,這是他們生活了太久的地方,如果沒有變故,也是他們埋骨的地方。


    風鈴渡沒有了風鈴,更沒有可以眷戀的人,莊梓沒有留戀,他找個可以遮擋陽光的地方,直接盤腿坐到了甲板上,隨手拿出一本雜書觀看,等待夜的降臨。


    轉眼已是黃昏,到了飯口的時候,莊梓拿出了食物,他身上從不缺給養,這是他的好習慣之一。


    將食物交給羅林,羅林去熱了一下,給大家分了下去。


    小黃和金子對熟食沒有興趣,看都不看一眼,莊梓知道它們不用管,順其自然。


    夜,降臨得很快,星星布滿夜空,江風推動著木船一晃一晃的飄向遠方。


    左爺和羅林已經把靈石機動係統停了下來,他們的駕船手法生疏,在夜晚不敢大意,隻留一人掌舵,另一人去休息,準備半夜好換班掌舵。


    莊梓早將書收了起來,現在閑來無事,便將小黃和金子招唿到了身邊。


    “你倆的成長,超出了我的預料,可我不懂你們修行的路,隻能把我知道一些感悟講給你們聽。”莊梓說話,一狗一雕向他注目,顯然是聽得很仔細。


    莊梓繼續講下去。


    “我認為風法比較適合你們,速度是取勝的條件之一,也是我比較擅長的。”


    莊梓前言說完,便開始講解,他從旅人教他的開始,結合自己的感悟,一一道來,至於能不能領悟,就看小黃和金子的造化了。


    在莊梓講解的時候,女孩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他的身邊,依船舷而坐,聽得聚精會神。


    莊梓不以為意,繼續講解,他沒有什麽不可傳之秘,甚至到晦澀難懂之處,他會停頓,眼望女孩,看她有沒有迷惑。


    女孩聽了一會兒,她抬起了一隻手,五指張開,似有所悟。


    星光雖然暗淡,莊梓卻看得很清楚,女孩的手修長纖細,似乎有些營養不良,能看到露出的青筋。


    她的手未動,卻有一股小旋風在手上升起,在女孩指縫間盤旋,一個指縫,一個指縫的井然有序,絲毫不亂,像一個玩具。


    這種微妙的操作,使莊梓感到驚奇,武者境絕對做不到這一點,就是遊俠境的強者也要巔峰時期才可能做到。


    “你怎麽做到的?”莊梓將女孩招唿到自己身邊詢問道。


    “很簡單啊!不是你說的嗎?”女孩臉上沒有驕傲的神情,好像這事情和喝水吃飯一樣自然。


    “嗯,你是個天才。”莊梓點頭,這世上有真正的天才,就是有那種通過努力無法抗衡的天賦,現在他就發現了一個。


    女孩不以為然,平靜如水。


    莊梓輕笑,天才都有傲骨,不會在意幾句誇獎。


    接著講解風法,莊梓現在反而向女孩側重,講完會看她幾眼,以便了解她是否理解通透。


    就這樣,不知不覺到了午夜,莊梓卻渾然不覺,他體會到為人師者的快樂。


    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他的頭上漸漸出現一朵金花,朦朦朧朧,似幻似滅。


    這是文鼎中的聖人點化的三朵金花之一,如今隨著他的傳道,出現了第一朵。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莊梓無意間,踏上了文家聖人成道的第一步。


    當他意識到已經很晚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兩獸一人根本就沒有說話,似乎不知道疲乏,可以聽他講解到天亮。


    “到這裏吧,休息吧。”


    女孩聞言便轉身向船艙下走去,莊梓刻意地看著女孩走迴去。


    她明明是一個盲人,走路卻不疾不徐,在黑夜中比正常人還要從容。


    “難道是風?”


    莊梓看出些端倪,女孩身上有風吹過,十分輕微,隻是微微揚起她的衣角,風接觸到物體會被阻擋,女孩可以感應到這一絲變化。


    “嗯,風在給她指路。”莊梓點頭,這絕對是一種好辦法,可也隻有這女孩可以做到。


    小黃和金子依偎在一起,已經閉上了眼睛,它們說睡就睡,永遠不會失眠。


    莊梓站了起來,向船艙裏的寢室走去,下麵的隔間夠用,沒有船工,還要空出兩間沒人住的。


    和衣躺下,他發現自己有些不同,胸中有浩然之氣翻湧,如胸懷大誌之人,胸中有兼濟天下之抱負,有指點江山之豪情。


    “難道,浩然之氣不是丹田之氣,而是隱藏在胸中!”莊梓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他體會到浩然之氣的產生與增長。


    這個發現讓他驚奇不已,也堅定了他繼續講解之心。


    這一夜,莊梓睡的很香甜,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時分,也沒人來叫醒他。


    左爺和羅林倒班,駕駛木船繼續航行。


    他們都已經吃過早飯,給莊梓留了一些,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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