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兒已經逛了大半個風城了,每天出去買菜,她都會往新的地方走走。


    莊梓為她買的衣服雖不貴卻幹淨合體,配著青春的臉龐,勻稱的形體已經初顯婀娜,不諳世事的她總發現有少年用欠揍的眼神看她,還會在她身後吹口哨。


    玖兒不會搭理他們,直接選擇無視。碰到新鮮的事總會多看一會,慢慢就習慣了城市的喧囂,也沒人欺負她。甚至她花一樣的錢會比莊梓買的東西多很多。


    莊梓認為玖兒天生就是花錢的料,看來自己砍價的實力不行,還要練啊!


    玖兒帶著小黃,不斷的擴大領地,仿佛要踏遍風城的每一寸土地,好證明自己來過,在這裏生活過。


    少年人的天性慢慢地在她身上顯露,臉上雖帶著少女的嬌羞卻阻擋不了她的好奇心性。走走停停之間,已經變得比以前陽光。


    繁華地段走過了,玖兒開始向城邊移動,走到了莊梓遇襲的那條街,又走到最高的風行殿下廣場。


    一年一度的風箏節馬上就要到了,商家和行人要比平時忙碌。


    風城在這個季節,天高雲淡,風清氣爽。


    這是莊梓在這個世界過的第一個節日。


    風箏節的重要不是他所了解的。這是孩子們最重要的節日。


    放風箏比賽是最重要的節目。


    每個大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拿到第一名,放風箏可以考驗孩子對風的理解能力,是孩子出人頭地的機會,也是風行殿選拔優秀人才的手段之一。


    每年風國各地都會把最好的孩子選出來,通過風行殿的培養,學習,補充到風行部隊。這是風行殿招收人員的主要途徑。


    當然了,這和莊梓沒關係,要求的都是十五歲以下的孩子,不過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個盛大的節日。


    酒店提前幾天就備好了食材,各行各業都準備在節日小賺一筆。


    莊梓和玖兒領著小黃,提前兩天趁著便宜采購了一些貨物,都是一些生活用品。


    節日到來,廣場上人潮洶湧。小商販早就擺好了攤位,各種小吃,玩具。


    比賽就在風行殿前麵的廣場舉行,風箏已經擺好,為了公平,都是風行殿提供的。


    風行殿五個隊長帶領各自的小隊,維護著秩序。


    有孩子的父母已經提前報名,做好了準備。


    莊梓和玖兒也在人群裏,還有戴著大帽子的風中行。


    放風箏規則很簡單,孩子自己選風箏,然後放飛到天空,誰飛得高誰贏。


    比賽開始,莊梓才發現沒有想的那麽簡單。


    天氣很好,萬裏無雲,可偶爾吹過的微風連衣袖都吹不動。


    幾百個孩子,被圈在廣場裏,每個人麵前都有一個風箏。樣式統一,上麵畫著圖案,沒有線。


    比賽已經開始,每個人都看著圖案作沉思狀。


    風箏上的圖案應該是有缺陷的簡易風圖,每個圖差了幾筆不等,要想放飛,就要把缺的部分補上。


    雖然隔著士兵,莊梓還是看清了附近的幾個圖形,比他學的要簡單的多,畫的也沒有風中行的神韻。


    隨著第一個起飛的風箏,周圍響起了歡唿聲,一個男人大叫:“看,是我兒子,我的兒子。”


    旁邊的人也受到感染,用羨慕的眼光看著他。


    士兵:“不許說話。”


    男人嘿嘿一笑,不再說話,眼睛裏帶著喜悅。


    陸續有風箏飛了起來。


    莊梓眼睛跟隨著飛起的風箏,抬頭看見風雨站在風行殿的一個陽台上,離地麵有五層樓的高度,旁邊站著幾個老頭。


    每一個風箏越過他們的頭頂,就有一個人用筆記下來。


    比賽在一個時辰內結束,幾百個孩子被淘汰,能成功飛起來的隻有一百多人,這隻是第一場淘汰賽。


    被淘汰的家長和孩子雖然有些失落,但年年如此,也不會影響過節的心情,明年還有希望。大部分的人一生注定平凡,可還是樂觀的活著,就是因為有希望。


    比賽休息,莊梓他們三個穿梭在各種小吃和工藝品中間,活蹦亂跳的玖兒和風中行狠狠的消費了一把,莊梓成了結賬的管家。


    喜歡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是女孩子的天性,喜歡吃是風中行的天性。


    莊梓看見玖兒買些沒用的玩意,卻攔不住。隻要一阻攔,旁邊的行人就有說話的。


    “喲,小夥子,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叫你買個東西還舍不得?小妹妹你隨便挑,我送你了。”商家的智慧一覽無餘,賣的就是人情世故。


    玖兒當然是不會要的,還是莊梓掏錢。


    風中行是看見吃的就不放過,每樣都要嚐一嚐。莊梓懷疑他的肚子填不滿。


    每次風中行看見莊梓不給買,就指著玖兒。


    “那她怎麽能買?你看她掛的都什麽玩意啊!又不當飯吃。老板再來一串鹿肉,多放點辣椒。”


    莊梓突然認識到和他們同時出來,是犯了個嚴重的錯誤。


    第二場比賽開始,規則簡單,風箏飛起來以後,要選擇方向,達到要求的高度後穿過一個比風箏稍大的圈。


    這場隻取前麵的三十人,人數不夠也不多要。進了前三十,就會被風城培養,最差也可以當個風城的戰士。


    所以有點躍龍門的意思,錄取上的人家一定會擺幾桌酒席,慶祝一下。


    莊梓看見風箏上的圖變的更複雜,像是兩個圖結合在一起,應該是一個圖管起飛,一個管方向。


    他能看出來,這些圖和玖兒的迴旋箭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一百多風箏全部起飛,比較壯觀,風箏滿天飄。


    飛起來以後,孩子們可就控製不住了,所有人都抬頭看著風箏,任它們飄向南北西東。


    風箏和圈有著相同的顏色,有飛錯圈的,也有幾個風箏往一個圈裏擠的,還有的飛向了遠方,一去不迴頭。


    比賽結束,隻選出了十七個人。這些人真是得蒼天眷顧。


    看來運氣也是成功的一部分啊!


    最後一關是無規則的比賽,風箏隨便選,而且都是有線的,上麵的風圖也是完整的,就看這些孩子對風的理解程度和操控的能力。


    由風雨和幾個隊長打分,還有幾個德高望重的老頭負責監督,還是比較公平的。


    同樣的風箏,真的飛出了不同的效果,有一個男孩將一條蜈蚣耍的活靈活現,在天空上下翻飛,戲耍著左右的風箏,如高高在上的王者。


    人們不斷的發出喝彩聲,尖叫聲。大多數人看到了一個天才的誕生,卻沒想過天才為此付出的努力。


    男孩的父母不知不覺中挺起了胸膛,臉上帶著驕傲,眼中閃著淚光。


    能讓父母為自己感到自豪,男孩的努力就是值得的,還需要什麽遠大的理想。


    莊梓看著風箏陷入了沉思,卻被玖兒打斷。


    原來玖兒仰頭看了半天,感覺陽光有些刺眼,一看風中行帶著大帽子,也不看放風箏。就一伸手給摘了下來,戴在了自己頭上。


    風中行要往迴搶。玖兒拿車彥當擋箭牌,圍著他繞圈,氣的風中行直蹦。


    一老一小,一陣胡鬧。把路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來,自覺的讓出了一些距離。


    風雨站在陽台上觀察著比賽,也向莊梓那裏看了一眼。


    “咦?”


    他一縱身,就從陽台跳了下來,分開人群,向莊梓他們靠近。


    莊梓和玖兒正在奇怪呢。這老頭突然開溜了,連帽子都不搶了,像魚消失在水裏一樣溜了。


    莊梓都有種錯覺,要不是和他混了一小天,還真懷疑風中行就沒來過。


    風雨到了莊梓旁邊,他已經認出了莊梓。


    “小子,剛才那個老先生呢?”


    “風雨隊長好。”


    莊梓馬上和風雨打了個招唿,他以為那老家夥又惹了什麽麻煩,可是聽風雨的口氣,又不像要找麻煩。


    “哪個老先生!我認識嗎?”


    莊梓說完又左右瞅了瞅。


    風雨無心和他打馬虎眼,看向玖兒。


    “小妹妹,剛才那個老先生,是你什麽人啊?”


    玖兒不常與人打交道,見風雨語氣和善,不像壞人。


    “我師父,你找他幹什麽?”


    “師父!”風雨吃了一驚,如果沒有看錯人那可挺嚇人啊!


    “你師父呢?剛剛我看見還在你身邊呢。”


    “我把他帽子搶了,生氣了走了。”


    玖兒想當然的說道。


    “噢,”風雨點了點頭沒有深究,以他的眼力應該沒有看錯,這老頭和他風家有很深地淵源,雖然他沒有見過本人,卻看過父親掛的畫像,被父親像祖宗一樣供著,而且他學藝啟蒙的時候曾經拜過,所以他印象深刻。


    “小妹妹,你們住哪裏啊?


    風雨很隨便的問了一句。


    “我不告訴你,我們不熟。”


    玖兒直接拒絕。


    風雨“嗬嗬”一笑,緩和一下氣氛,在風城還沒有一件事情是他辦不到的呢。想知道莊梓他們的住處,絕對不會超過五分鍾。還有比賽在等著他,不能太耽擱時間。


    風雨轉身往迴走了兩步,又轉了過來看向莊梓。


    “小子,我救過你!”


    “謝謝風隊長。”莊梓誠意十足地給風雨鞠了一躬。


    風雨本來沒在意救過這個夥計,可現在他要先拉個交情再說,反正沒壞處,所以遞個話便迴去了。


    最後的比賽觀賞性很強,雖然還在進行,前三名已經選出來了,那個男孩無可爭議的排在第一,繼續比賽是表演給人們看,烘托節日氣氛。


    比賽結束,十七個孩子的風箏可以自己留下,當做紀念。風雨宣布了前三名的名字,這三個孩子一飛衝天可以去風都學習。


    莊梓和玖兒看已經接近尾聲便擠出人們,往家走。


    還沒有到家,風中行從後麵攆了上來。


    “師父,你剛才上哪去了?”玖兒問道。


    “肚子疼,大概吃什麽壞東西了。”風中行給了個合理的解釋。


    “嗯,我就說你要撐壞了,下迴可不能這樣了啊。”玖兒雖然是關心風中行可說話的語氣卻像哄小孩。


    “好,好,還是小丫頭好,比那小子強。”風行誇了玖兒幾句。並沒有對玖兒叫他師父進行反駁,可見心裏已經認可了這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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