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看你。”沐丞雪斜膘他一眼,又一團虛火擊在他後頸。


    “行了行了,我快走。”沈雲蘇捂著脖子小跑起來。


    顧林依舊跟在沐丞雪後麵,步子不快。


    “怎麽?”沐丞雪說道,“你也要我刺激一下才能不想樂想的


    “我……不用……”顧林走快兩步,隻到她身邊,“我沒有馬呀。”


    沐丞雪收起手上的虛火,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她方才都是動手解決問題,現在要動嘴了卻不知如何開口。


    “有什麽打緊,我們牽著陪你走,去馬場看看。”沈雲蘇伸了個懶腰,也沒迴頭,“有中意的,小爺送你。


    三個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句聊了下去,沒有提到那個驚豔的姑娘,但誰的心都沒有放下。


    年少是很動人的詞,驚鴻一間,卻連歡愉和欣喜都能忘掉,眼底隻剩迴眸和淚水。太動人,太美好,太匆匆,於是太沉重。


    沉重到身邊留下的人可以憑直覺去選,選中了便開好在意,開始關照,開始擔心,也沒心思思考緣由和結果。


    可以騙自己無所謂,萬賦新詞強說愁。


    可以豪言年紀尚好,大不了換個人再一次,再哭一次,再痛一次。


    等到麻木了,看開了,就長大了。


    三人對陸舟汐是如此,三人對彼此亦是如此。


    至少這一刻,他們瞅著對方,還是開心的。


    馬廝有氣味,走了數匹,倒也散了些。


    沈雲蘇才發現,剩下的兩匹都是黑馬。


    不符合這小姑娘啊。


    “看什麽?”沐丞雪問道,都牽馬出來了,沈雲蘇還站定在外頭。


    顧林推了他一下,說道:“想被火燒嗎?”


    沈雲蘇立馬吹了聲口哨,黑馬立在他身側。


    “名字?”沐丞雪挑眉,問道。


    沈雲蘇別扭地猶豫了許久,才吐出兩個字:“小黑?”


    沐丞學放下眉的同時也放下嘴角,一副無話可說的表情。


    “怎麽了嘛。”沈雲蘇幹笑了兩聲,“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我年紀也不大,就喜歡‘小黑小黑‘的叫,長大了也就懶得改口了。”


    三個人往往外走,時間很多,沒有騎馬,又拖著步子,走的極慢。樹影斑駁,長梧北焱製造的光明沿著縫隙落下來,恍惚間仿佛能摸到光陰的步子。


    沐丞雪伸手觸到一縷光,隻覺得它溫暖得有些生硬。她失了神,想起漫天雪地,豔陽高照。


    “它叫什麽?”顧林問道。


    沐丞雪沒迴神,沈雲蘇推了她一下。


    “畏風。”沐丞雪答道。


    “哪個字?”沈雲蘇問道,又踢起一塊石頭。


    “畏懼的畏,刮風的風。”沐丞雪也學他踢了一腳,飛起一堆落葉,紛揚又張狂。


    顧林想起自己撿葉子那天,就想到陸舟汐。


    三個人都在輪流恍神,隔很久才又有人開口,或許接著已經聊完的話題,沒有鑼輯,也沒人反駁。


    “馬跑起來如此快,怎能畏風?”沈雲蘇突然問道。


    “不是它。”沐丞雪懶懶地揉著眼睛,“是我。”


    沈雲蘇“噢”了一聲,顧林跟著點頭。


    但兩人都沒追問。


    “馬場遠嗎?”沐丞雪看著越來越近的巷口,問道。


    “按我們這個速度。”沈雲蘇思索一番,“怎麽也得一個時辰往上。”


    “那我們走快點?”顧林問道。


    “此言有理。”沐丞雪點頭,率先加快腳步。


    “現在這個速度的話。”沈雲蘇剛邁出巷口,思索時下意識摸了摸下巴,慌忙低下頭,“都不用半個時辰。


    “原先是走得太慢了,感覺馬都邁不動步子。”顧林說道。


    沐橙雪和沈雲蘇分別看了眼畏風和小黑,又對視一眼,不約同笑道:“此言有理。”


    早晨的夜首城沒有晚上繁華的厲害,但是鬧騰,也喧囂。沈雲蘇撿了條人少的路走,那邊可以通往梧府,也可以去皇宮。沐丞雪覺著沈雲蘇再走下去都要殺進梧府時,他牽著馬左拐,進了另一條路,樹枯著枝幹,在微風吹拂下笨礎的輕搖。


    這條路人更少。


    準確來說,是差不多沒有。


    但他們都不在乎原因,故沒有討論。


    “我感覺她不在裏麵,大師姐猜錯了。”顧林突然說道。


    沈雲蘇笑著拍拍他的肩,說道:“雖然我很想讚同你的想法,但還是得提是一嘴,你們倆是認的,不是親的,感覺這東西……可不興依賴。”


    “我也感覺。”沐丞雪接道。


    沈雲蘇剛想迴兩句,比如你怎麽老訴我台,但沐丞雪的表情太過凝重,抿著唇,不知在想什麽。


    他有些怔。


    “夜幻城……等她肯迴來了,讓她帶我們去。”沐丞雪又恢複正常。


    沈雲蘇想著今日他們三人的狀態,也沒覺著奇怪,索性沒問,反而笑道:“其實夜首好小呢,還沒有天午大。”


    “記得你答應的飛馬。”顧林說道。


    “放心,我說到做到。”沈雲蘇又踢飛石子,“不過我還是更好奇夜幻城。”


    夜幻城好不好,無法下定論,但黑校的人不算太好。


    曲雅他們這幾天都沒能出房間。


    洛晨騫沒見著陸舟汐和上官瑩,又看著洛晨楊那張臭臉,又擔心又納悶,最後生起悶氣,一直沉默。


    季楓想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看著會法術的四人,問:“要不你們聯手試試?”


    昀霖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忘了我已經被修理過了,還想破她們的法。


    邦宇沒等曲雅開口,先說:“學校這是出了什麽事,別的組也和我們一樣嗎?”


    其實眾人說什麽都沒用,但必須要有聲音。


    “打碑嗎?”智錡扶了扶眼鏡。


    所有人都盯著他,連洛晨騫都抬了頭,沒忍住接了句嘴:“你發燒了?居然會想……我還以為你天天就知道……”


    “捧著書看。”朔雪補充道。


    “別這麽說人家。”邦宇搭上智錡的肩膀,“連你們四個都沒辦法,我們還能怎麽辦。


    “說得很對,我們玩會兒再討論了,悶悶的要發黴了。”季楓上樓翻了兩副牌出來,直接扔下樓。


    洛晨楊窩在沙發裏,眼都沒抬,但抬了手,牌被平穩地托著,落到桌上。


    “八個人。”曲雅數了一圈,“不如湊兩桌麻將。


    “嘖。”朔雪說,“有點難。”


    “兩波手地主,誰贏誰下場。邦宇說。


    “可以,洗牌。”昀霖圍到桌邊。


    “那你們哥倆先晾那兒吧。”曲雅隻手一年,就洗起了牌


    “好的。”洛晨楊答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白棋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殷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殷慕並收藏白棋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