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是隻羊。


    陸舟汐真的沒心情和他們待在一起,今天經曆太多,縱使有眾多疑惑,她腦海裏始終隻迴蕩著這句話。


    她不解,哪有人是羊的道理?加上之前婦人和她說過,喻廷楓是條龍,讓她隱隱覺得有些聯係。


    不過這可更誇張了,他不就是個人麽?


    她坐在階梯盡頭,拖著腦袋,看著少年的背影,刻苦、筆挺。


    他會知道嗎?她想著,畢竟他看了這麽多書。


    於是她又走下去,輕輕坐在顧林對麵問:“人有可能是動物嗎?”


    顧林很認真地在看書,聽到她這話,驚訝又好笑地抬起頭,看她一眼,說:“人本來就是動物啊。”


    “哦,不是那個意思。”陸舟汐突然意識到自己話語的可笑,“就是人有沒有可能變成動物……不對。”她拍拍腦袋,該怎麽形容才對。


    “變成別的動物?”顧林合上書,推到一邊。


    “對。”陸舟汐忙點頭,“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她又補上。


    “可能啊,族血是什麽,就能變成什麽動物。


    陸舟汐仍一臉疑惑。


    族血?是什麽?種族血脈?


    “有族血的,不屬於人族範疇。”顧林隨意道。


    “意思……外表像人的不一定是人。”陸舟汐問。


    “嗯,但這樣的人不算太多。”


    “族血是什麽?”


    “一個人屬什麽族,身上就有什麽族血,可以變成那個族的動物。”顧林眼睛離開書。


    “不是說……他們不是人嗎?”陸舟汐有些理不清。


    “不是完全意義上的人罷了,但他們畢竟有人形,被稱作類人。”顧林看她仍有些蒙,又道,“打個比方。你屬鳥族,就可以變成鳥,但鳥也分很多種類,較為稀少的是極鳥和鳳凰。”


    “北山羊……夜玄音屬羊族。”陸舟汐自語道。


    “物以稀為貴。在所有的類人裏,羽鹿最少,資質也最強。”顧林有些感慨,“是真的很強,無法理解的強,所以我描述不出來。”


    他臉上罕見地閃過十足的羨煞。


    “剛剛你提到的羊族,不過北山羊的資質較強些,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羽鹿是什麽?”


    “會飛的鹿,其實已經算混血族……就是長了翅膀的鹿,已經很久沒人見過。”顧林道,“強者,高處不勝寒吧。”


    “那……龍族呢?”陸舟汐想起喻廷楓,隨口問道。


    “這個一隻是傳說吧?”顧林無法肯定,沒有人見過,從來沒有。就連羽鹿,上一代帝王時還有一個入過朝。”


    “沒有人見過就一定沒有嗎?為什麽不能有呢?”


    “你說的有道理。”顧林沒有嫌棄她的問題,“但確實是過分稀少了些。”


    沉默。


    “你理清楚了嗎?”顧林輕笑道。


    陸舟汐有些呆,好多新名詞。


    “混血族?”


    “就指不是純種,你看,鹿本來沒有翅膀……”


    “我懂了。”陸舟汐順著思路捋,重新迴到夜玄音身上,“有族血的不屬於人,那夜玄音肯定不是地球人。


    “夜玄音?”顧林微皺眉。


    “你認識?”陸舟汐期待著。


    “聽沈雲蘇說過,他一直叫夜姑娘,真名隻提過一次。”顧林迴憶道,“按他的說法,夜姑娘很厲害,他很崇拜,但又很不屑……矛盾的家夥。”


    “她什麽來頭,你知道嗎?”陸舟汐沒有關心沈雲蘇的事。


    “她好像就是北山羊,王後身邊的人。”顧林道,“可以確定她實力非凡,資質也非凡,在夜首聲名遠揚,家喻戶曉。”


    “那麽……你對鬼族有什麽了解嗎?”陸舟汐邏輯跳躍。


    顧林抿笑道:“讓我緩緩……鬼族和夜王朝站在對立麵,夜王想要那塊地,一直虎視眈眈。之前打過一仗,是他們忍無可忍的反擊,雖然鬼族處於劣勢,但夜王也沒有繼續前進。戰局太慘烈了,朝中人民罵聲一片。”


    那一仗是著名的治東戰爭,鬼族在夜朝以東,故曰此名。夜王離自己的野心很近,但他知道不能再前進了。戰局至末尾,他隻顧前進,從不管死傷。仗是要人打的,他的威望也是要人擁護的。現在人民憤恨累積,且不管沒有人再願意替他前進,他難說會直接丟了王位。


    “夜王先動的手?”陸舟汐疑惑道。


    “算是,那塊地聽說比夜王朝大很多。”顧林道,“雖然是鬼族挑起的仗,但其實是他布的局,故意激怒對方,讓對方先下手……”


    “這樣人民就會支持他打仗。”


    “是的。”


    “那夜王想要來那塊地做什麽?”陸舟汐不解。


    “明天叫上沈雲蘇,他或許懂得多一些。”顧林輕道,“不過也很好理解,野心這種東西,王室從來不缺。”


    “好吧。”陸舟汐扶額,困擾她的問題很多,該怎樣才能會到喻延楓呢?還有,他那天救我的動機又是什麽?按卿暮的說法,婦人為何騙她?難道任務被發現了?不應該啊……


    “你怎麽了?”顧林看著她,他不說話,但不代表他不過腦,陸舟汐問他的問題,很突然,轉折快,如不是今天經曆了些許,不會有這樣的疑惑。


    陸舟汐抹臉,吸氣,愣看桌道:“沒事。”


    “願意的話,你可以和我說。”


    嗬,能怎麽說。她如果不從她會月係法術開始說起,根本道不清,而他們,不過才認識了兩天。


    你該謹慎小心些了,陸舟汐想著,浮現出卿暮的臉,她也是喜劍走偏鋒的類型,而她們唯一的區別,就是她謹慎與小心的程度,遠超常人。關鍵截點,卿暮絲毫不鬆。一件事,她要揉成幾段,細細品味


    “沒事。”陸舟汐笑了。


    “嗯。”顧林又翻開書,不用猜,他也清楚,她怕非普通人。


    “給你本書看看。”顧林起身,向他正後方的書架走去,取下一個立放的黑匣子,纏著三圈細繩,他打開,是一本黑色封皮的書,上麵是一個燙金的“夜”字,龍飛風舞。


    “在館裏看就行,別被發現了。”


    陸舟汐小心翼翼翻開。


    “現在是皇室藏書,所以自己收著看就好。”


    “那你是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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