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認同地點了點頭,飛雁饒可求,仙緣千萬年難遇,這樣的結局確實更能讓人歡喜。


    徐奶奶心願能達成,葉蓁蓁的心情也跟著鬆快了起來。


    日子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臨近開學之際,學校的老師也進入最終考核時期。


    許是能就近上學方便,還有新學校的規模和蒲老的名聲遠揚,今年九月報名入學的孩子數量比預估的還要多。


    每個年級都分成了兩個班才能容納,教師的數量也要跟著增加。


    河溝大隊的夏晚晴,陳明還有一個叫王啟恆的男知青被選上,其餘的七位老師是隔壁紅旗大隊和上河大隊那邊的人。


    葉蓁蓁還有兩個月就要生產了,本來她什麽職稱都不想占用人家的資源,但盛情難卻,最後攬了圖書館管理員的閑職。


    同時夫妻倆又提議讓村裏將徐奶奶的院子作為托兒所,專門負責看管大隊裏3-6歲的孩童。


    劉青山前輩一心為國為民,這也算物盡其所,也能為他們積累福祉。


    隨著大隊的名聲傳播出去的,還有劉景家越過越紅火的日子。


    原本那些恨不得老死不往來的人,某些隱晦的心思便開始蠢蠢欲動了。


    中秋節的前一個休息日,葉蓁蓁剛跟劉景從醫院孕檢迴到大隊,就聽到老宅裏邊吵吵嚷嚷的,院子外邊還圍著一些看熱鬧的人。


    進了家門看見三個陌生麵孔站在他們的院子裏,嘴裏喊著“親家,女婿”之類的親昵稱唿,喬藍兒和劉敏卻冷著臉,不接他們的話也不讓他們進屋。


    看見葉蓁蓁和劉景迴來,喬藍兒趕緊去葉蓁蓁的另一邊護著她,喊她進堂屋待好,聽見任何聲音都不要出來。


    葉蓁蓁進了屋,看見劉奶奶隻眼神深沉不言語,其他兩個嫂子都在。


    特別是看見何婉茹雙眸中掩飾不住的痛楚時,她心裏更加確定了院子裏的人的身份。


    這是二房娘家的事情,劉勤和劉景不好參與,倆兄弟去了劉景原來的小房間,將這邊的空間留給她們。


    小房間裏劉星抱著他小弟,眼睛卻透過門直直盯著院子裏的,那三個他沒有印象的外祖母和舅舅舅媽身上。


    劉錦芊有些害怕,劉嘉和劉奕摟著妹妹給她安全感。


    見到劉勤和劉景進來,他們仿佛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


    劉星要將小春生交給劉景抱著,他想像個男子漢一樣,衝出去和他父親站在一起保護他阿奶和阿娘。


    劉景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頂勸阻道:“大人會解決好的,你們都乖乖地待在房間裏等著就行。”


    堂屋裏鄭淑娟抱著小花在旁邊擁著她,葉蓁蓁走過去坐在何婉茹的另一邊,牽起她的手握在手中。


    明明是最炎熱的季節,她的溫度卻低得讓人擔憂。


    “原來可是說好的了,咱仨妯娌就是親姐妹,二嫂不怕,疼你的人多著呢。”


    何婉茹隱忍的眼淚唰地一下就落了下來,婆婆和丈夫怕她難做讓她躲起來,妯娌也在給她底氣。


    院子裏喬藍兒和劉景本不想鬧得太難堪,可奈何對方的臉皮太厚,不管怎麽對他們冷言冷語也不會自知沒趣地離開。


    眼見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他們家的光景好不容易才好了起來,絕對不能讓他們再給敗壞了去。


    喬藍兒急了,“我高攀不起你這一門親家,還是趕緊迴去吧,”說著就要將他們往外推著趕人。


    “以後不要再來我家,何婉茹是我劉敏的媳婦兒,她隻是我劉家的人,在被你們打出門的時候就已經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何婉茹聽到婆婆和丈夫趕人的話,她咽了咽口水,擦幹眼淚站了起來,眼中的痛楚已經被決絕所替代。


    婆家和娘家待她如何,何婉茹心裏一清二楚。


    有些人披著骨血親緣的外衣,卻做盡了傷人寒心的事情。


    當初收了80元彩禮之後,何家又要臨時反悔,竟然理直氣壯地要求再加100元彩禮,要不然就不給何婉茹嫁過來。


    她長那麽大,村裏嫁娶也聽說過不少,從來沒見過有二次收彩禮的。


    這不是嫁女兒,是將她當做商品在討價還價。


    後來劉奶奶還是讓劉敏去當了她的老物件,開開心心地將她迎娶進門,並且家裏人絕口不提這件事讓她難堪。


    逢年過節他們夫妻送禮迴去,就是接過東西的那一瞬間象征性給個笑臉,甚至連給他們做一頓飯招待都沒有。


    大哥劉勤出事的時候,雖知道迴家借錢可能會被冷臉,但家裏已經求助無門,何婉茹隻能抱著最後一絲僥幸硬著頭皮迴去了。


    可是她怎麽都沒想到,去了三次就被趕出來了三次。


    最後一次她那個所謂的嫂子竟然還打了她,當時她的大哥和父母就在一旁冷眼旁觀著,攔都不攔一下。


    甚至這些“至親”臉上還滿是了不屑的恥笑神情,嘴裏罵罵咧咧著她是賠錢沒用的賤貨,要跟她斷絕關係之類的絕情話。


    那一瞬間,何婉茹的內心猶如被千萬寒冰利劍刺穿,痛到身體痙攣。


    從那之後,她沒再迴過那個所謂的娘家,他們更不會來看望她這個賠錢貨。


    本來就是將她賣了的,從她嫁過來之後他們就沒來過一次,更何況是更加落魄之後呢。


    隻是沒想到賠錢貨突然似乎又值錢了起來,估計是嗅到有利可圖的味道了吧,又恬不知恥地湊過來。


    今日突然的第一次登門拜訪,何婉茹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開心,反而心更寒了。


    如果他們是真的良心發現,想認迴她這個女兒的話,在她婆婆和丈夫他們給他們體麵,讓他們好來好迴的時候就應該走了。


    又怎麽會是像現在一樣,狗皮膏藥一樣地賴在這裏,讓他們家被人笑話,更讓她這個所謂的女兒難堪到下不來台呢?


    何婉茹踉蹌地跑了出去,堂屋裏的三人都身有不便,一時沒能攔住她。


    她直直跑到廚房拎著菜刀就衝到何母三人麵前,“不是早就跟我斷絕關係了嗎?你們再不走,那就別怪我手裏的刀不長眼了。”


    本來看到何婉茹終於出來眼睛一亮的何母,這一下也給她嚇懵圈了。


    她那個性子皮軟好拿捏的女兒怎麽變成了這個悍婦模樣?


    “阿茹呀……啊啊啊……瘋婆子……”


    何母以為何婉茹隻是紙老虎,隻敢做做樣子而已。


    結果剛喊了一聲何婉茹的名字,沒想到就見到她真的舉起菜刀對著他們胡亂地砍來,頓時嚇得仨人抱頭鼠竄,嘴裏嗷嗷叫著往門外衝了出去,速度之快和剛才半天挪動不了一步的樣子完全是天差地別。


    瘋婆子嗎?她確實被他們給逼瘋了。


    何婉茹追了出去,站在門口衝他們怒吼著:“以後再敢不要臉過來,見一次我砍一次。”


    反正今天臉麵也丟盡了,再多一些風言風語,她也無所謂了。


    菜刀哐當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劉敏驚唿了一聲:“媳婦兒……”他伸手接住了癱軟倒下來的何婉茹。


    何婉茹滿臉的淚水,完全沒有剛才表現出來的那麽冷心絕情。


    “阿敏,我想改姓,以後何家和我再無任何幹係。”


    說完這句話似乎已經用盡了何婉茹所有的力氣,眼尾又滑下了一行眼淚,人也徹底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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