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黯完好無損的迴來,嚴珠兒也算是放下了心,隨即便開始追問之後發生了什麽。


    白黯對此並沒有隱瞞的必要,於是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全都告訴了嚴珠兒。


    可是當嚴珠兒聽到同金元宗一起的少女受了重傷之後,她的情緒立刻激動起來。


    “什麽!你,你怎麽能夠下這麽重的手!”


    見此情形白黯也是一驚,畢竟他自認識嚴珠兒以來還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態的樣子。


    “我當是並未還手,她是被自己的攻擊所震傷的。”說著白黯還指了指心口處的衣服上被短劍劃破的缺口,“她是誰?能讓你如此在意。”


    嚴珠兒看到缺口之後也冷靜下來,而後開始講述那少女的身份。


    “她的名字叫做金嵐,是金向天先前的一個婢女所生,是金元宗同父異母的妹妹。或許是因為其生母地位低賤,所以她一直都得不到金向天的認可。她和她母親相依為命,經常受人欺負,而她母親每次都會盡自己的全力護住金嵐。但是好景不長,她的母親在金嵐年紀不大的時候就去世了。或許是同病相憐吧,我們認識之後就一直相處的很好,她也會經常幫我的忙,不過當我淪為嚴家棄子的時候,她就被關了禁閉,之後我就不知道了。”


    “確實是命運悲慘,她應該很想得到父親的認可吧?”


    “嗯,這是她唯一的願望。”


    “怪不得她會因為金元宗的一句威脅就來和我搏命。”


    “對了,金嵐的母親在死後留給她了一件特殊的靈器,就是她手中的那把短劍。這種靈器非常特殊,它可以通過吸食使用者的血液來增強攻擊的威力。”


    “長時間這樣下去可是會損傷根基的!你沒勸勸她?”


    “我之前就勸過她停止使用這種靈器,但是因為她太想得到金向天的認可了,所以不得不使用這種靈器來維持自己的實力。”


    迴想起之前金嵐刺向自己的那一劍,白黯確實看到了一縷極為邪異的光芒,想來應該就是那種靈器。但是仔細一想又感覺哪裏不對勁。


    “等等,你是說她在使用了這種靈器的前提下依舊隻能夠發揮出正常人的實力。那豈不是說若是沒有這柄短劍,她的連同境界的人都不是對手。”


    “是這樣的,先前在凝氣境時金嵐她不用短劍就弱我一籌,但是到了定心境之後,她連我三招都接不住,使用了那柄短劍之後才將將與我持平。”


    “隨著境界的增長但是實力的差距卻越來越大嗎?差距的產生可能有兩種原因,其一就是底蘊,其二為功法。但是你們的年紀相仿,而且能夠享用的資源是差不多的,甚至她還比你好一點。那麽問題很明顯,隻能是出在功法上了。”


    “功法?這怎麽可能!她修煉的功法可是金向天的功法,那是從光明教中傳承下來的啊!”


    “你是說九轉玄光訣嗎?功法確實是好,這可是當年光明教中為數不多的聖級功法之一。可是即便功法品質再高,若是不適合自身資質,會適得其反,變成拖累。”


    嚴珠兒聽後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才再度開口。


    “我想去看看金嵐,可以嗎?”


    “什麽時候,今天晚上嗎?”


    嚴珠兒點了點頭。


    “可以,我陪你去吧。到時候萬一遇到危險也好有個照應。先去休息吧,今天可是辛苦夠了。”


    暫時與嚴珠兒分開之後,白黯陷入了無盡的迷茫,因為他現在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瓶頸。他無法在短時間內修為有所精進。


    修為到了靈核境之後對於資源的數量和質量的要求全都很大,以目前光明域內的資源來看,可能很長時間之後才能夠突破靈核境二層。煉體的話手上沒有靈髓液可以用,難以提升肉身強度。神魂方麵的話已經到達了靈核境巔峰的水平,想要再度精進的話隻有動用趙家先祖留下的魂珠,但是在這個時候動用實屬暴殄天物。


    白黯似乎被困在一個死循環裏,前進的一切道路好像都被堵死了一般。


    心中越來越煩躁,甚至萌生出了埋怨自身功法的緣故,讓自己對於資源的需求如此之大。


    到最後白黯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心態出了問題,但是卻也無能為力。


    於是白黯想到了求助趙家主,立刻拿出玉符同他傳訊。


    “趙家主,我現在修煉上遇到了一些瓶頸,你能幫我嗎?”


    “你還能遇到瓶頸?說來聽聽。”趙家主消息迴的很快。


    “在突破靈核境之後,我感覺已經無法再變強了,好像前行的一切道路全都被堵死了一樣。”


    “哈哈哈,就因為這事,我以為是修煉出了什麽岔子呢。你就是太心急了,既然已經突破了靈核境,那就相當來到了另一個層次。你看我在靈核境五層已經沉澱多少年了,不也還在每天修煉嗎?更何況你的底蘊遠超我們,更加需要時間的積累,變強從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從一朝一夕中不斷進步,最後從量變達到之變的。”


    趙家主的一席話直接打破了白黯心中的桎梏,被堵死的前路在此刻再度寬闊起來。


    “確實是我的眼界太狹隘了,多謝解惑。”


    白黯長舒了一口氣,內心的煩躁已經盡數祛除,雙眸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明亮。此時的白黯不再拘泥於短時間內的變強,而是把目光放長遠,要用一點一滴的積累,去鋪出那一條通天的大路。


    解開了心中的疑惑之後,白黯取出從坊市那邊洗劫的資源,當然,隻拿了那些可以提升修為的,其餘的全都交給嚴珠兒了。


    “好家夥,不虧是坊市,手中的資源真是肥的流油啊。光是元靈丹就有一百多顆。”


    看著儲物戒指中的一百多顆元靈丹,白黯並沒有全部拿走,而是隻拿了八十顆,剩下的全都留給了嚴珠兒。


    到了晚上,穿著一身黑袍的嚴珠兒推門進來叫白黯一起去坊市那邊看望金嵐。


    此時白黯已經將八十顆元靈丹盡數煉化,雖然修為並沒有什麽變化,但是白黯並不氣餒,隻是不斷熟悉自己所掌控的力量。


    “我們出發吧。”


    “好。”


    就這樣,白黯和嚴珠兒乘著夜色,悄悄潛入坊市,這一路上並沒有遭遇什麽阻礙,甚至連巡視的人都沒看到幾個,這讓白黯敏銳地察覺到今天晚上不太對勁,不過卻又說不上來。


    不過嚴珠兒心中急著想見金嵐,白黯也就沒有阻止嚴珠兒,隻是在暗中觀察坊市眾人的動向,並沒有任何異常。


    在嚴珠兒的帶領下,很快就到了金嵐的住處。正如嚴珠兒所描述的那樣,金嵐並不受重視,所以其住處十分冷清,甚至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你進去看她吧,我在外麵幫你守著。”


    “嗯。”


    於是嚴珠兒輕輕將其房門推開一條小縫,而後快速閃身進入其中。白黯就隱藏在這座院落的周圍,放出神魂,時刻警戒著四周。


    嚴珠兒走進一個房間後,發現金嵐正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連唿吸都很微弱。


    嚴珠兒看到後嚇壞了,連忙上去查看金嵐的狀況。


    “金嵐,金嵐,你怎麽樣?”


    看金嵐沒有迴應,嚴珠兒立刻取出療傷丹喂到金嵐的口中,而後助其煉化起來。


    過了一會兒,金嵐的臉色恢複了一點血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珠兒,是你嗎?我該不會是死了吧?”金嵐看到嚴珠兒後虛弱道。


    “你沒死,我也沒死,當初是有人救了我。”


    “太好了!”金嵐強撐著坐了起來一把抱住了嚴珠兒,將頭輕伏到其耳邊,隨即語氣突變“快走,珠兒。今天晚上我父親他們步了局,就是為了埋伏你的!”


    嚴珠兒聽到後立刻警惕起來,不過並沒有立刻撤出這座院落,而是留下了療傷丹,並叮囑金嵐好好養傷,而後才離去。


    一切都顯得非常自然,幾乎找不出一絲違和感,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


    一道可以媲美靈核境二層全力一擊的火矛砸向了那座院落,直接將其幾乎打爆,整個過程幾乎發生在閃念之間,就連白黯都沒反應過來。


    在院落爆炸後的瞬間飛出了兩道身影,自然是嚴珠兒和金嵐。金嵐基本上沒什麽大礙,隻是受了些皮外傷,但是嚴珠兒卻是重傷瀕死。


    白黯見到嚴珠兒重傷,立刻趕到嚴珠兒身旁,探察她的傷勢,同時警戒四周,以防對方再度發難。


    與此同時,剛剛出手之人也現身了,乍一看都是些生麵孔,但是仔細一想就知道這是坊市另一組百殺戰陣。


    幾乎在那些人現身的同時,一道淩厲的劍光就朝著他們斬去,是白黯的含怒一擊。


    但麵對如此強的劍光,他們竟然不閃不避,好像篤定白黯的攻擊不會落到他們的身上。


    果然,劍光劃過半空之後撞在了一個無形的屏障上,此地竟然被提早布下了陣,要不然白黯肯定早就察覺到他們在附近了。


    如果放在平時,白黯可以慢慢和他們耗,但是現在不行,因為嚴珠兒傷的實在是太重了,再拖下去恐有性命之憂。所以白黯再也顧不上什麽隱藏底牌了,一上來就動用了自己的最強手段。


    “鎮天掌,聖河!”


    刹那間,一道浩瀚的聖河洶湧而出,其散發的聖光照亮了整個夜空。這威勢強大的一擊直接就破掉了布在此地的困陣。


    迴頭準備帶著嚴珠兒走的時候,發現金嵐正跪在嚴珠兒身旁用光明靈力給她療傷。


    白黯一掌將金嵐擊飛出去,但是並未用力,隨即抱起嚴珠兒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空中。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迴到了住處,白黯把嚴珠兒放在了床上,抓住其玉手試了試脈搏,發現已經很微弱了。當即就取出一枚迴生丹塞其口中,並用光明靈元助她煉化同時為她療傷。


    可是嚴珠兒傷的實在是太重了,即便煉化了迴生丹後其傷勢依舊沒有好轉。


    白黯還不死心,繼續向嚴珠兒體內渡化光明靈元,卻都如泥牛入海,眨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白黯從未感受過的無力,他似乎已經盡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還是要親眼看著生命從自己的眼前流逝,白黯真的好不甘心。


    “一定還有辦法的!”


    突然,白黯好像想到了什麽。在心中快速默念了一句:光明之血。


    而後用紫辰劍劃開自己的手腕,懸在空中,讓自己的鮮血一滴一滴地滴到嚴珠兒的口中。


    過了一會兒後,嚴珠兒的氣息逐漸穩定了下來,白黯見狀也是鬆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還有辦法,有黑暗之血就一定會有光明之血。”


    正當白黯用光明靈元修複了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時,躺在床上的嚴珠兒竟然坐了起來,並且睜開了雙眼,但詭異的是其雙眸竟然全都變成了火紅色。


    “珠兒,你怎麽……”


    白黯話還沒說完,坐在床上的嚴珠兒就迅速暴起飛踢一腳,將白黯直接從窗戶給踹飛了出去。


    大約在地上連續翻了五六個跟頭,白黯才將這股怪力卸掉,再起身時,渾身已是灰頭土臉。


    抬頭一看,嚴珠兒已經站著了他前方的不遠處,仍是雙目火紅的看著他。這般場景讓白黯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怎麽會有如此之強的肉身力量,還有這種詭異的狀態是怎麽迴事。”


    還沒等白黯反應過來,嚴珠兒的手上已經燃燒起了一團火焰,這火焰同尋常的火屬性靈力看著沒什麽區別,但是卻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隨即一掌就向白黯打去。


    白黯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火焰,沒有選擇硬碰硬,而是撐起了自己的護身靈力。隻是令白黯沒想到的是,以他的靈元構建的護身靈力,在這種詭異的火焰之下竟然直接被燒穿了。無奈之下,白黯隻能運轉靈元與嚴珠兒對轟了一掌。


    雖然嚴珠兒被擊飛了數米遠,但是那詭異的血火卻仍然殘留在白黯的手掌上,而且動用光明靈元竟然無法將其覆滅,並且這火焰還在不斷地向著白黯的手臂上蔓延。


    情急之下白黯隻能動用自身的黑暗靈力,用這種至陰之力,來化解最為剛烈的火。


    當白黯澆滅了這詭異的火焰之後,發現整個手掌的皮膚都被燒脆了,一碰就掉。


    嚴珠兒渾身燃氣了詭異的血焰,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白黯衝了過來。情急之下再度割破自己的手掌,心中默念“黑暗之血”,隨即朝著嚴珠兒灑去。


    白黯的黑暗之血好像是那血火的克星,僅僅一滴就讓嚴珠兒渾身上下的火焰都滅了不少,而嚴珠兒對於這血液十分忌憚。


    白黯見狀立刻主動出擊,抬起自己被割破的手掌向著嚴珠兒打去。嚴珠兒順勢一躲,可沒想到白黯出的是虛招,在靠近她的一瞬間改掌為刀,砍在了嚴珠兒的脖頸上,同時另一隻手將昏迷的嚴珠兒接住。


    “什麽情況,珠兒體內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不過沒有性命之憂了就好。”


    而後白黯就把嚴珠兒抱迴了床上,蓋好被子,靜靜地守在其身旁修煉。


    等到嚴珠兒醒來時已經是兩天以後了,白黯自然也在其身旁守了兩天。


    嚴珠兒醒後,顯然有些迷茫,畢竟昏迷了這麽久腦子有些發懵也正常。


    “珠兒,你沒事吧,感覺怎麽樣?”


    “沒什麽事,發生什麽了,我怎麽……”


    “你忘了先前發生的事了。”


    “啊,我想起來了。我記得我去探望金嵐的時候遭到了靈核境的重擊,然後……我怎麽還活著?白黯,你救了我嗎?”


    “算是吧,不過救你的應該是你體內的東西,我所做的隻是激發它。”


    “我體內?有什麽?”


    “不知道,反正我無意中激發了之後你就給我一頓打,要不是我還有點手段估計就栽在手上了。現在運轉一下你的靈力,應該不一樣了。”


    嚴珠兒聽後疑惑的運轉其自己的靈力,發現還是如同之前那般紅色。


    “沒什麽變化啊?”


    “你聞聞氣味。”


    “好像是有一股腥甜的味道,是血嗎?”


    “先不用管那麽多。來,燒我的護身靈力。”


    說著白黯就撐起自己的護身靈力,嚴珠兒把覆蓋著靈力的手掌貼了上去。頓時白黯的護身靈力發出了滋滋的響聲,並冒出了陣陣黑煙,不一會兒就被燒穿了。


    “這,我燒穿了你的護身靈力。”


    “看見你自己有多離譜了沒,如果不是你修為還低,我恐怕都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強大的力量肯定都有弊端,至於是什麽我沒看出來,得你自己去探尋。”


    顯然嚴珠兒還在被自己詭異的靈力所震驚,壓根就沒聽見白黯在說什麽。


    ……


    接下來的日子裏,白黯和嚴珠兒都在踏實的修煉,同時白黯還讓嚴珠兒多燒幾次自己的護身靈力,因為白黯發現沒被燒穿一次,護身靈力都會更加堅固,而且靈元也會更加精純。


    不過這種提升終究是有限的,畢竟白黯原先的靈力品質就極高,現在這般不過是錦上添花。


    不知不覺中,三族大會的時間到了,白黯將嚴珠兒送到趙家之後,自己就返迴了白家,準備參加此次的三族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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