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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也,非也!”


    “老道一直在此處,何談逃離?”老道袁天罡輕輕一笑,絲毫沒有因為來人眼神中的冷厲有半分的觸動。


    遠遠看去,其就像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毫無任何的根係可言。


    “別廢話,把東西交出來!”


    年輕人眼底劃過一抹陰鷙之意,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陰鷙歸陰鷙,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在表麵的陰鷙底下,卻是存在著一抹濃濃的戒備。


    袁天罡,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若他想要成仙,也隻需要一個念頭罷了,但成仙,又能怎麽樣?


    在他們這些神眼中,飛升上來的仙人,也隻是雜役奴仆罷了。


    但就是這個雜役奴仆,卻是在自己上一次降臨之後生生斬殺了自己。


    “東西,老道渾身空無一物,就剩下這半截拂塵了,若星君想要,這東西也能給予星君!”袁天罡說著,將手中的拂塵遞了過去。


    “袁天罡,把太白星精,給我!”


    年輕人伸手一抓,整個城隍觀突然變得瑟瑟發抖起來,沙石墜落,漫天灰塵。


    “老道,身無他物!”


    “好好好!”袁天罡的迴應聲令年輕人怒極反笑,伸手一抓,外麵的幾個乞兒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擰斷了脖頸,七竅流血,生機斷絕。


    “袁天罡,想起來了嗎?!”


    “哢嚓!”


    又是十幾個乞兒被其擰斷了脖頸。


    “唐貞觀三年,正月初三,太白星橫踞西方,夜,有玄鐵從天而降,墜入皇宮。


    驟而間,夜色大亮,如同白晝。


    帝驚,命你這個欽天監頭子去處理!”


    “把東西給我,給我!”


    年輕人手中擰動連連,伸手一握,便有十幾個人影被其生生碾斷了脖頸,一時間,整個道觀中央死屍一片,堪稱人間煉獄。


    “福生無量天尊!”


    “說沒有,就沒有!”


    “星君,你以為自己所殺的人,真的是人嗎?”袁天罡輕輕搖了搖頭,手中剩下的半截拂塵輕擺,根本不受任何威脅。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年輕人神情突然一怔,轉頭看去之時,剛才被他所殺的人影重新恢複如初。


    甚至連同被其拍碎的道觀也是一樣。


    “好一個袁天罡!”


    “死來!”


    年輕人怒而出手,但迎接他的,隻有袁天罡輕飄飄的一句話,“說沒有,就沒有,星君請迴吧!”


    “想逃,給我留下!”


    長安城外。


    一身普通道袍的袁天罡耷拉著眼睛看向遠處,手指輕掐,渾濁的眸子中頓時劃過一抹了然的精光。


    “說沒有,就沒有!”


    “但在殿下這裏,可以有!”


    兩天後,一處偏僻的茶攤之前。


    “老板,還做不做生意了?”陳傲發出一聲高亢的叫嚷聲。


    “屍王,你神經病啊!”


    “人都他媽被你遏住命運的喉嚨了,你還問老板做不做生意?”


    哮天劈手將險些嚇迴原形的老板給拎了過來。


    這世道說來也奇怪,人鬼不分也就罷了,居然連人妖都難分了。


    這妖也真有意思,居然跑到這裏買茶水。


    這地方!


    深山老林,別說人了,就連活物都無法踏足。


    在這地方擺個茶水攤,跟明擺著告訴外界這裏有古怪又有什麽區別?


    “妖?!”


    “彭!”


    夜行郎破戾手中長槍一甩,便想將那個鹿妖成精的老板生生釘死。


    夜行郎!


    擅斬妖!


    善斬龍!


    妖就是妖,妖就該死!


    “破戾!”


    鍾旭有些泛冷的聲音響起。


    “道君,妖戾甚毒,當殺!”


    “迴來!”


    聽到聲音的破戾立即翻轉手中的長槍,恐怖的威壓立即消散的無影無蹤。


    這一幕終究是讓老板崩潰了。


    我滴媽,我一生念道修道,怎麽會碰見這麽一群兇無?


    怪犼!


    麒麟!


    還有那個動不動就要戳死自己的怪人?


    自己是犯了天條嗎?


    犯了天條也不過如此!


    大哥,我就賣點兒茶水,最多是陳茶,罪不致死,罪不致死啊!


    “陳茶?!”


    鍾旭隨意落座在茶攤之前,低頭看向了眼前的茶碗。


    “可有新茶?”


    老板戰戰兢兢,“有,隻有一些野茶,野茶!”


    “那就上些野茶!”


    未幾,絲絲散發著苦澀之意的茶水就這樣放在幾人眼前。


    陳傲跟哮天不管不顧,大口大口灌著茶水,搶主人的茶水,味道真是好極了。


    別問,問就是主人麵前的茶水味道不一樣。


    “修煉兩百七十年,可曾修煉了出什麽?”看著一身道氣的鹿妖,鍾旭突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這萬物,都是道!


    世間萬物,皆有世間萬物的道!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鬼有鬼道。


    可眼前這個妖,居然放棄了修煉事半功倍的妖道,反而是修了人道。


    一個妖,修道!


    “……老頭子,老頭子這一輩子什麽都沒有修出來!”


    “去外被人欺,蜷縮至此被妖欺,這道,老頭子修不穿,也看不穿!”鹿妖斷斷續續地說著,看向鍾旭的眼神充斥著無盡的恐懼。


    在他的眼睛中,鍾旭身後正若隱若現地浮現著九顆巨大的龍首。


    兇殘暴虐,讓他不敢直視。


    “你實力不弱,為何要怕一些凡人?”鍾旭淡漠的眼神被嚴肅所取代,轉頭間,再次轉頭看去時,這鹿妖好像變得又有些不同了。


    現在的它已經不再是鹿妖了,而是一個修道者,跟鍾旭一樣的修道者。


    “人,其實是最可怕的東西!”


    “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至於被一群妖怪欺負,還是惹不起,惹不起,那就隻能躲了!”


    “天師,您的道,修成了嗎?”


    鹿妖看了一眼夜行郎破戾一眼,又看了看變成黑驢的麒麟,這才壯著膽子問道。


    他在鍾旭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道心。


    他身懷的,居然是一顆殺心。


    “這道,貧道修不成!”


    “也修不到!”


    “最多,修點兒術法,做點兒事!”


    鍾旭手中拂塵一甩,輕輕吐出幾句話迴答。


    鹿妖被陳傲銳利的眼神看的渾身一顫,這老怪物,到底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道士領著僵屍滿地走。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要你命三千茅山弟子嗎?


    我滴個阿媽老佛爺,怎麽碰上了茅山這群髒東西?


    媽媽,今天晚上不要給我留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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