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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旭撤迴目光,那雙如同鷹隼般的眼神再次落入水麵,伸手一抓,天地之力凝聚成一隻手掌,將一塊兒如同玉石般的東西攝在掌心中央。


    玉石是普通的玉石,其中摻雜棉絮裂痕,就算是丟到外麵也不會有人將其撿起。


    但就是這麽一塊兒玉石,上麵卻散發著讓人心驚膽戰的莽荒氣息。


    這股氣息,甚至比龍葵喚出來的祖神執兵身上的莽荒氣息還要重。


    入手之時,鍾旭的魂魄猛地一震。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一處荒涼無比的大地,遠遠眺望之時能夠看出毫無任何痕跡的溝壑,而在溝壑的盡頭,則是存在著一條瘋狂奔騰的河流。


    水流銜黃沙,奔騰之時,又好像一條黃龍駕臨。


    掠動之時,如黃龍翻身,足以摧毀一切。


    就在黃河上的一處山崖上,有一人著黑衣,戴冠冕,手持玉刀。


    下一刻,畫麵戛然而止。


    “小子,你找到了一塊兒足以讓你們整個道門都現身爭搶的東西。”


    這時,張角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隻見烏光一閃,那枚玉石碎片立即不見了蹤跡。


    “布陣!”


    “用九曲黃河陣!”張角那略帶邪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怎麽聽都有種迫切的感覺。


    九曲黃河陣?!


    不是,師父您老人家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麽?


    自己會個毛線的九曲黃河陣,怎麽,要把三霄娘娘請下來布個陣法給自己看看?


    “我說你會!”


    “師父,我真不會!”


    “嗡!”


    不待鍾旭的聲音落下,其腦海中當即浮現出一個複雜無比,殺機十足的恐怖陣法;陣法現九九八十一道陣基,又分九九八十一道變幻。


    集殺、困、迷、誅於一體。


    但這,絕對不是傳說中的九曲黃河陣。


    最多算是張角親創出來的殺陣。


    不過這東西,已經足夠驚人了。


    能夠讓自家師父如此慎重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秋生,加快速度離開這裏!”


    鍾旭一聲吩咐,隨即抬手刻畫起來。


    每一道劍指落下,都能在虛空落下無數道金色的符文,符文升騰布置,眨眼便將鍾旭的身影籠罩在其中。


    眾人離去,兩個太上長老卻是留了下來。


    “這一招……”


    二十長老轉過了頭。


    “我做不到!”


    他們憑空凝符能夠做到,但卻無法做到鍾旭這般輕鬆,舉手投足,甚至一個眼神掃出都能凝聚出符咒。


    鍾旭,在布陣!


    但什麽樣的陣法,能夠產生如此的恐怖變化?


    什麽樣的陣法,能夠如此繁瑣複雜?


    茅山的護山大陣,恐怕莫過於如此吧?


    一時三刻,鍾旭這才堪堪停下手中的動作,抬指點落,金色的符咒立即凝聚出無數道金色的絲線,待絲線落下之時,又衍生出一個九十丈的棋盤落了下來,隱入水麵底下。


    “師祖,走!”


    鍾旭麵色蒼白,周身盤踞的天地之力也消散了個幹淨。


    這一套陣法,生生抽幹了他體內所有的法力。


    兩個太上長老見狀連忙出手,將鍾旭卷積起飛掠向遠處。


    對於鍾旭的動作兩人也沒有多問,更加沒有多加思索。


    孩子大了,指手畫腳容易讓人厭煩。


    更何況,鍾旭還從來沒有讓他們操心過,他這麽做,自然有屬於他的道理。


    不過為了抹除痕跡布下這麽一個恐怖的陣法,是不是有些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隨著三人的離去,傍晚之時,在布陣的海麵上逐漸升騰起一層層詭異的白霧,霧氣蔓延,待將海麵上都遮蓋完畢之後,水麵噴湧,從中接二連三地蔓延出一道道似奇形怪狀的黑影。


    黑影之中有人形的,也有其他。


    密密麻麻,毫無間隙。


    若這個時候有人燃燒犀角香就會發現,那些東西,正是山海經中的水族。


    “不好,我們來晚了!”領頭的水族伸手撈起水底下的妖蛇骨,依靠喉嚨發音出幾個字道。


    此話一開口,後端的水族盡數發出了熙熙攘攘的聲音。


    伸手揚起,海浪具現。


    “是道門的人!”


    略微感知,那個水族再次出聲迴應道。


    “道門?”


    “大禹祭器是我水族的,就算是道門,我們也懼!”又是一句話落下,那些熙熙攘攘的水族重新發出了尖銳的嘶吼聲。


    就在那些水族欲現身追逐之時,領頭的水族迅速製止了它們的動作。


    “迴來,這裏被人布置下了陣法!”


    說罷,抬手一彈,隻見金色的絲線寸寸浮現,眨眼便將那些水族圍困於中央,金絲現符咒花紋,璀璨至極。


    “看見了嗎?”


    “隻要布陣者一個念頭,我們都得折在這個地方;罷了,罷了,大禹祭器雖然重要,但也始終是件死物而已。


    我們水族,還是管好水中的事,至於地麵上的事,讓人族自己去折騰吧!”


    領頭的水族是越看越心驚,若眼前這個陣法為之催動,它們就算是再能如水掀浪,也隻能飲恨當場。


    這套陣法繁瑣程度,讓人無處尋到蹤跡。


    集五中功效於一體,威力堪稱恐怖。


    果然,道門依舊是道門,隻是一套陣法,便令它們無毫妄動。


    令下,那些現身的水族再次翻身遁入水麵之下。


    隨著水族的離去,水麵上的濃霧也消散了個幹淨。


    隨後陣法被觸動,掀起一陣千米駭浪,又隨著時間的推移消散了個幹淨。


    還是那處存有黑色磨盤的虛空中。


    “師父,您老人家是不是……”


    鍾旭神色詭異地站在一旁,看著張角對著一塊兒破玉牌摩挲不止,好似下一刻就會上舌頭舔一舔長長味道般。


    “放心!”


    “你修煉把腦子修壞了我都不會修出心魔,還有,讓你布陣可不是為了多此一舉,水族的那些東西就像是一群癩蛤蟆。


    它不傷人膈應人,直接出手轟殺倒是簡單,可誰讓你小子還有個師門呢?”


    張角絮絮叨叨地說著,對著那塊兒玉牌又是一陣瘋狂摩挲。


    “師父,那就是水族?”


    鍾旭腦海中出現了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它們是水族,那傳說中的蝦兵蟹將呢?


    “廢話!”


    “長得是醜了點兒,不過那個地方也沒有光,也不見人,醜美倒是無關緊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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