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閣老趁機擦了擦鱷魚的眼淚,仁宗皇帝心裏雖然還有疑慮,不過他昏庸慣了,隻想著快快樂樂,逍遙快活的過到一腳蹬天的那日,所以他心裏自動屏蔽了可能的危機,瞧著嚴閣老還跪在地上,頭發稀疏,璞頭都簪不住了,不由心軟,“德寶,快扶閣老起來,這夏日雖暖,閣老的老寒腿也要時時注意呀~”


    嚴閣老心裏一鬆,他就說嘛,仁宗永遠跑不出他得手掌心!


    他揮手謝過德寶大公公,笑著對仁宗道,“老臣謝皇上惦記,那年用您賞賜的神藥,臣的寒疾已經多年不發了,臣老當益壯,還能再伺候皇上五十年呢,還能給國家效力盡忠五十年呢!”


    仁宗皇帝一聽,五十年他不豈是百歲了,哈哈哈,這老家夥說話真是中聽啊!


    嚴閣老說著,還得意的朝左權瞥了一眼,那小眼神,就是被衰老焉搭的眼皮遮著,左權都瞧出了自得!


    左權捋須微笑,這老狐狸,咱走著瞧,看誰還能再活過五十年嘞!


    “愛卿,你家的姑娘實在要好好教訓一番,這次就算了,沒有鬧到朝廷上,再有下次,朕不會輕饒了!”仁宗對著嚴閣老,責怪道。


    嚴閣老慌忙又跪下,連連叩頭,“皇上,這丫頭被臣慣得不知天高地厚,臣保證,以後定會嚴加看管,讓她少出來惹是生非。”


    宋祁年輕氣盛,瞧著這不著調的君臣兩握手言和,不由心下痛罵,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眼看就能給這禍國殃民的嚴首輔一記重創,不想這仁宗輕飄飄的就揭過去了!


    他忍了幾下,實在咽不下心頭惡氣,正要第三次插嘴,左權又輕輕踩了他一腳,宋祁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住嘴了。


    仁宗皇帝解開心頭隱患,又能蒙著眼睛過無憂無慮的好日子了,這心情好了,瞧著殿裏幾位臣子,半夜三更的,正是好睡的時候,你看著搞得,真是不好意思啊!


    忙叫了德寶大公公領著眾人退下了,離上值也就幾個時辰了,就去衙署坐著吧,順帶每人一包宮廷贈品!


    嚴閣老領頭走在前麵,雖然須發半白,身形佝僂,可又一次化危機為神奇,他莫名有了睥睨天下的氣勢!


    他迴頭瞧了左權還有溫忠翰幾人一眼,意味深明的笑了幾聲,便大袖招展,隨風而去了。


    曹錄心直口快,待嚴閣老不見了人影,不由低低罵道,“這禍國的賊秧子,哪天夢中睡去才是舉國歡慶皆大歡喜!”


    左權輕輕咳一聲,幾人頓時啞了聲,跟著前頭引路的太監遙遙出了皇宮。


    皇極殿裏,仁宗卸去了心裏的巨石,一葉障目,以為國泰民安,又能開心的玩耍了,他衣袖飄飄就去了寢宮。


    林貴妃在寢宮裏輾轉反側心驚膽顫,她今日得了行人司的隨堂太監的通風報信,心裏暗道糟糕,她實在是被溫慧和嚴大娘兩人的蠢鈍氣得七竅生煙,所以不小心就暴露了她和嚴閣老的關係!


    幸好嚴閣老與皇上的關係夠硬,這才打消了皇上的顧慮!


    哎,這溫慧一日也能多留在宮裏了,盡快請了日子定下婚期嫁出宮外為好,省的惹出事拖累了二皇子的大業!


    林貴妃心裏正在盤算這個突發事件,殿門被推開,仁宗皇帝麵色輕鬆的走了進來。


    林貴妃這下心裏踏實了,她座下生蓮搖曳生姿的就朝仁宗皇帝撲過去,“皇上,臣妾有罪,給您賠罪來了~”


    仁宗皇帝一聽,又想到他不願意多想的事情,心裏一頓,林貴妃見他皺眉,忙扭著身子磨蹭仁宗,“”皇上,溫慧和嚴大娘您是從小看到大的,您還誇過活潑有趣的,您可不能賴賬,這兩個天魔星,無法無天的,從小就闖禍,您也是知道的,今日闖下這禍事,您就消消氣吧,再說都是女兒家,臣妾也不好責打,隻得把溫慧關了禁閉,等她認錯了再過來給你磕頭!”


    他就兩個女兒,仁宗想到溫慧從小就是撒嬌癡纏愛說愛蹦的,彭城公主對他卻不冷不熱的,他一顆心就慢慢地偏了,還有嚴大娘,從小就常進宮的,小時候他還抱過她,這兩個小丫頭,確實帶給他很多快樂啊!


    林貴妃又朝仁宗吐了幾口香氣,仁宗腦子一熱,這就翻篇了,小丫頭片子,就該活潑朝氣點嘛,心裏最後的一點疑慮也消失無存了,他抱著林貴妃的嬌嫩柔軟的身子,樂淘淘的就去了龍床上。


    林貴妃使盡萬般手段,終於把仁宗皇帝累的氣喘籲籲倒頭就睡過去了。


    林貴妃瞧著仁宗隨著唿嚕聲,胖肚腩有規律的起伏,心裏不由暗歎,先皇後都過世這麽些年了,仁宗倒是嘴緊的很,任她怎麽求,也不允了她皇後之位。


    更別說太子之位,想起前些日子狀元郎入了詹事府,她這心裏就酸溜溜的!


    都是親兒子,這待遇差別太大了!二皇子聰明懂事,噓寒問暖的,日日在他麵前晃,沒見仁宗偏袒幼子!


    林貴妃越想越氣,聽著仁宗的唿嚕聲,赤身坐起來,她瞧著那根跳動的血管,心裏瘋魔狂湧,真想一下子掐下去啊!


    掐下去,料理了太子,二皇子繼承皇位,她就是皇太後啊!


    可惜,林貴妃惋惜的看了自己纖細的手指,德寶大公公對她的籠絡無動於衷,後宮的太後娘娘也偏幫著太子兄妹倆!


    嚴閣老雖然獨霸朝綱,可太子的勢力也不遑多讓,況且嚴閣老也沒有明確的站她這邊。


    林貴妃聽著殿裏的滴漏,“滴答滴答”,又慢慢的躺了下去,她輕輕的撫摩著自己的臉龐,不年輕了,不急,這二十年都熬過來了,當年她還是林妃的時候處境更差,如今不也統領六宮,兒女雙全嘛。


    等到晨光熹微,柳芸娘睜開眼,身邊的毯子疊得整整齊齊,知道程德青一夜未歸,心裏正在忐忑,如萍笑著走進來,“夫人,二順子派了人捎了口信,二爺說一切安好,您就放心吧。”


    經過一夜,冰鑒裏的冰塊都化了,寢室仍然十分涼爽,她推開窗戶透氣,一陣悶熱撲麵而來,今天怕是有場暴雨吧!


    翠兒和如萍替柳芸娘更衣,她的肚子還沒顯懷,穿著往日的衣衫倒也便宜,聽了如萍的話,柳芸娘心裏落定。


    這幾日她開始害喜,聞不得葷腥,每日隻能水煮一些青菜下了麵吃,兩頓就有些吃膩了!


    廚房又做了素餡的餃子,吃的她一臉菜色。


    她是食肉星人啊,天天的素食吃的她,聽到翠兒禿嚕麵條聲都忍不了了!


    她是真是十分想念火鍋麻辣燙還有燒烤啊!


    柳婆子瞧著柳芸娘一臉饑渴,笑著安慰柳芸娘,“不如午間吃個素鍋子吧,老婆子采買了鮮蘑,配上豆腐做得丸子,涮鍋子和那肉圓子不相上下呢,還有老宅送過來的素火腿,保準讓夫人解解饞。”


    柳芸娘一聽,這心裏頓時熨帖了很多,不過這開燒烤店的小火苗是點燃了就滅不了了!燒烤啊!她都多久沒吃燒烤了!柳芸娘簡直要饞哭了!


    伺候柳芸娘用了早飯,柳婆子就風風火火的忙起來了,廚房裏一時乒乒乓乓的切菜捶丸子的聲音。


    柳芸娘溜溜達達去了書房,不多時就捏著一張紙遞給了如萍,“如萍,你去叫了許掌櫃的迴來,咱們不是還有個鋪子,店家退租了嘛,你叫了他來,我要好好籌劃一番,開個大啟朝獨一無二的燒烤火鍋店!”


    如萍羞得臉通紅,瞪了翠兒一眼就出門了,翠兒還要嬉笑如萍,後知後覺抓到關鍵詞,“什麽,夫人您說要開燒烤店?烤饃的那種嗎?哎呀,夫人,東門街那家的烤饃店是真好吃呀,您把那大師傅搶過來,咱們就能不用排隊啦!”


    翠兒一聽兩眼就放光,恨不得自家的鋪子立刻就開張!惹得柳芸娘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這饞丫頭真是服了她了!燒烤啊!


    等許掌櫃的匆匆趕來,柳芸娘和他細細講了這燒烤店的經營方法,許掌櫃聽得小雞啄米直點頭,哎呀,夫人這點子是真多啊,真乃商業奇才啊!前些日子畫的那些花簪的樣式,他看了都動心,悄悄去俏江南買了幾支送給了如萍,得了佳人歡喜,這一轉臉又想到做吃食的生意!


    他兩眼冒光,撿到金子一樣,狂吹柳芸娘的彩虹屁,把柳芸娘誇得臉都紅了,柳芸娘嘴唇訥訥,半天不敢說話了,生怕牛皮吹破天,這雨就下下來!許掌櫃的心滿意足腳步匆匆的就出門了!


    那風風火火的樣子,也不顧頭頂的小雨,腳下生風的樣子,把柳芸娘也看呆了,翠兒在一邊打趣,“這許掌櫃的莫不是老爺的親戚吧,看著兩眼冒光的樣子跟咱們老爺一模一樣!”


    柳老爺正好走到院子裏,他推開門,就見閨女和兩個丫頭在說他,他收了傘,笑眯眯的點了翠兒一下,“翠丫頭,你又排揎老爺,小心老爺罰你!”


    翠兒才不怕他,嘻嘻哈哈的端了茶,“老爺,您這迴來的巧,今兒柳婆捶丸子吃呢!”


    柳老爺笑罵道,“你這丫頭,囡囡,你這朱釵畫的十分的好,今日貴人姑娘們都來尋南瓜簪子,還有兔子簪子,蘿卜釵,還有葵花篦子,都說十分得趣,憨態十足,小娘子們都愛不釋手的,一人都買了好多套!”


    柳芸娘囧囧有神,看來不分朝代,萌萌的卡通畫都深受女孩子的喜愛呀,她索性對柳老爺說道,“爹,我在一本古籍上,還看過景泰藍的鐲子,青瓷的簪子,還有各種琉璃釵,我給您畫樣子,您去找人去做,保準您一個月不重樣!”


    柳老爺喜得拍手叫好,俏江南就做得是姑娘的生意,一定要靈活生動才好!


    這櫃上的大師傅手藝精湛,可眼光卻有點拘束了,有了囡囡這這新鮮活潑的風格設計,保準是上京城獨一份的,眼看這滾滾的銀子就要到他兜裏了,柳老爺喜得午間足足吃了兩大碗,也打著飽嗝心滿意足的去銀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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