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喲,這麽好的糖,硯欽媳婦你留著給自家孩子吃吧----”


    “沒事,給孩子留了呢。”


    終於有個大嬸子挪出了一塊空位給文海棠了。


    再次坐在這個八卦涼亭裏,坐到大嬸子中間的文海棠,想要做的也是同一件事。


    那就是打聽關於鄭家的八卦。


    她都來小區住了好多天了,沒有特意去打聽鄭越明家裏的情況,但不代表她對鄭越明與齊蓉的後續發展不好奇呀。


    剛剛在樹下,她就是聽到涼亭裏誰閑話了一句鄭家如何如何了,她才硬著頭皮過來的。


    “嬸子們,你們接著聊,我就在這裏摘點山楂,涼亭上邊的山楂長得更好呢!我摘一些,一會兒就走。”


    文海棠慢條斯理地挑選著樹上長得最好看的山楂,一顆一顆的摘。兩隻耳朵豎起來,時刻關注著嬸子們那邊的情況。


    “哎,好好的一家子就這麽說散就散了----”有人用興奮的語氣說著惋惜的話。


    “誰說不是呢,鄭家也不知道倒了什麽黴運了,這一個個的都像是瘟神附體了一樣。”


    “哎,現在可不興說這個哦!”有人連忙提醒。


    “嗬嗬,也就是我們幾個老姐妹一起,我才這麽口無遮攔的。”柳嬸子說著就拍了兩下自己的嘴,扭頭看向文海棠。


    文海棠適時地捏著幾顆圓滾滾的山楂走了過來,“嬸子們說的是誰家呀,我也想聽聽。放心,我不會往外說的。”


    要是別家的八卦,她們可能還不會跟沒見過幾迴的小媳婦說,但鄭家都已經被踢出了家屬區,她們也就沒什麽好忌憚的了。


    這麽大一個瓜,正好缺個傾聽者來分享她們所知道的錯綜複雜的大八卦。


    在座的每個大媽都知道鄭家的事情,就這新來的媳婦兒啥也不知道了,正好能聽她們再講講別人的八卦。


    “西南角那的鄭家聽說過麽?”柳嬸子率先開口。


    文海棠想了想,緩緩點頭,“聽家裏的阿姨說過一兩嘴,不過阿姨來的時間也不是很長,知道的不多。”


    “謔,鄭家的汙糟事情那可不是一兩嘴能說得完的!”短頭發的嬸子興奮地手裏的瓜子嗑得哢哢響。


    “啊,不就是鄭家四代單傳到這一代至今還沒有孩子出生麽!”文海棠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其餘幾個嬸子一愣,心裏似有一把火要燃燒,想要訴說的衝動頓時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胖嬸子抓了一把瓜子塞到文海棠的手裏,將她拉坐了下來,笑嘻嘻地說:“這算什麽呀,鄭家啊,裏頭可亂著呢。別說什麽四代單傳了,這傳說在鄭代睿那裏已經破了。”


    鄭代睿是鄭越明的父親。


    這話怎麽說。


    她怎麽不知道鄭越明還有什麽兄弟姐妹?


    文海棠仔細迴想上一世的記憶,確定直到她離開京市跟趙硯欽定居山城,鄭越明也一直都是鄭家的獨子。


    這下文海棠是真的好奇了,亮晶晶的眼睛更對了大媽們的胃口,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講了起來。


    在嬸子們你說我補充的講述中,文海棠簡直要被鄭家的後續發展震碎三觀了。


    據說那年鄭越明明晃晃地被齊蓉陰了一把,娶了個大肚婆進門,結果就是將別人的遺腹子冒充他家單傳金孫。還鬧得小區裏人盡皆知,這可比戴綠帽子更惡心人。


    後來,齊蓉的那個遺腹子被她的死鬼前夫家人帶走了,而齊蓉卻被留了下來。


    她在醫院裏養了個把月,出來後就沒人再見過她。


    直到小半年後的某一天,小區裏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渾身血汙髒臭的女人,看見人就拽著不鬆手地喊救命。


    不知是誰報了公安,公安來了,調查的結果讓大家後背發涼。那個站都站不起來的女人竟然就是曾經趙家的兒媳婦,齊蓉。


    她長期的不敢反抗讓鄭越明放鬆了對她的看管,齊蓉趁機用碗砸暈了到地下室給她送飯的鄭越明,這才艱難地逃了出來。


    沒人知道她是什麽時候被抓到了趙家,還被虐待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當時,這件事不光在文化家的家屬區,甚至在周圍整個片區都出名了的。


    鄭家很快做出了反應。


    聲稱鄭越明和齊蓉沒有離婚,至今兩人還是夫妻關係。夫妻之間的打鬧而已,用不著上綱上線。


    那時,鄭越明的爺爺還在,沒退休。不知道怎麽操作的,醫院又出具了一份鄭越明精神不正常的證明,沒多久,鄭越明就被放迴來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齊蓉是遭受了長期的淩辱虐待,可偏偏兩人的夫妻關係讓警察也沒法過多的插手。


    鄭家一口咬定這是家事,誰家還沒個打媳婦的事情了。再加上齊蓉曾經做出過的那種缺德事,也沒人願意站出來替她說話,這事也沒掀起多大的風浪就漸漸平息了。


    鄭越明辭去了原來的工作,很少在出現在大家麵前了。


    據短發嬸子在醫院的外甥女提供的消息,鄭越明在齊蓉住院治療期間還去過幾次,說是要接自己的媳婦迴家。


    嚇得齊蓉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就悄悄溜掉了。


    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一個無家可歸,沒介紹信,沒錢沒票的女人能去哪裏呢?


    “聽說鄭家明小子那叫什麽狂什麽燥什麽的精神病,病發起來可嚴重了,連老子娘都要上手打的。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被野狗咬過了,哎。”


    聽得文海棠抿唇想笑,這個形容確實很貼切了。


    短頭發的嬸子說得有模有樣,“聽說隻要不誘發他發病,他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一旦惹了他,他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


    “哎,都是那爛心腸的臭女人引發了他的病哦,不然這麽多年,明小子一直都好好,誰聽說過他能有這樣的毛病啊。指不定就是被那爛褲 襠的女人給氣壞的----”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明明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情,事到臨頭,世人詬病最多的永遠都是女人。


    上一世的文海棠就曾有過這樣的遭遇。


    她被鄭越明生生掰斷了兩根手指,還要讓她重新戴上結婚戒指時從醫院到小區,幾乎所有的人都為鄭越明愛妻不渝的行為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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