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個不停的郭美珍聽到了什麽?


    頓頓這麽吃。


    莫不是這兩人故意在自己麵前打腫臉充胖子的演戲吧。可郭美珍瞅著文海棠的偏圓潤的身材和白裏泛紅的臉色,就知道她的日子確實過得不賴。


    郭美珍瞬間咳不動了。


    郭美珍捂著嘴清清嗓子,再開口已經沒有剛剛的囂張強勢了。她微笑著看向文海棠。


    “海棠呀,你什麽時候迴來的呀,怎麽也不迴家看看,看看你爸呀!”


    文海棠拿起筷子開始吃魚頭。剛剛距離郭美珍最近的京醬肉絲春餅和獅子頭,她是不要吃了。


    隻能逮著魚頭泡餅了。


    “有什麽好看的。我爸大概早已經把我這個女兒給忘了吧。”


    “怎麽會呢,自從你走後,你爸可是時常在家裏念叨你呢,還給你寫過信呢,你收到了麽?”


    文海棠轉頭疑惑地看向郭美珍,郭美珍立馬露出一個大大的諂笑,攪得文海棠瞬間胃口全無。


    她放下筷子,認真地說:“我走的那天,我爸曾跟我說過,文家將我養那麽大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以後好賴全憑自己了。文家已經沒有了我的位置。”


    郭美珍臉上的笑容一僵,很快又重新笑了起來。心裏狠狠地罵著老文頭那個榆木腦袋,但嘴上卻說道:“你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可是真的很念叨你的。”


    文海棠就這麽靜靜看著郭美珍表演,什麽也不說。


    郭美珍一個人說了好一陣都沒見這兩人搭理一下自己,覺得沒意思了,這才自說自話地將話頭再次引到了文海棠的婚事上。


    “海棠,你結婚怎麽也該跟家裏商量的。有娘家人給撐腰,總不會給別人欺負了去。”


    文海棠好笑,告訴了他們隻會讓他們合起夥來欺負她吧。


    “沒人欺負我呀,我過得挺好的。”


    郭美珍轉著眼珠子,有些話不好當著趙硯欽的麵說,她對趙硯欽道:“小夥子你先出去,我和海棠母女兩有些貼心話要說。”


    趙硯欽不動,隻看向文海棠。


    文海棠靠在椅背上不做聲。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搭理她,郭美珍放在桌下的手擰成了麻花。


    無法,她隻得扭著身子故意不去看趙硯欽,對文海棠苦口婆心地勸:“你這婚結得不行,沒有家裏長輩的同意怎麽行。他有給你買三轉一響,有給你壓箱底的彩禮錢麽。我跟你說女人出嫁要是沒有娘家人,沒有彩禮壓箱底,那在夫家眼裏可就是不值錢可以隨便欺負的傻女人----”


    趙硯欽實在是忍無可忍,擰眉盯住滿嘴噴糞的郭美珍。當他是死的麽,竟然就在他麵前黑他!


    文海棠卻淡淡道:“這些你都不用擔心。我跟丈夫經過單位的批準,持證上崗,有國家組織的認可。”


    “還有,三轉一響什麽的都不重要,我在家也沒人能欺負我。”文海棠溫柔的看向對麵有些暴躁的男人,笑道,“隻有我欺負他,他從來沒有欺負過我!他對我很好!這點你和爸都放心吧。”


    兩句話講得趙硯欽又美滋滋地笑了,隻有些不耐煩地想要將郭美珍趕出房間。


    他現在就想將媳婦抱在懷裏好好稀罕稀罕。原來這小沒良心的也知道自己對她很好呀。


    看來媳婦心裏對自己也是十分滿意的。


    郭美珍快維持不住臉上的笑了,她麵色僵硬地看向油鹽不進的文海棠,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小女兒在鄉下待不下去了,多次打電話要讓家裏想辦法將她弄迴城。


    可迴城哪能那麽簡單,也要城裏有單位能接收才能轉戶口和糧食關係呀。


    這還不算,海玲的正式工給了小兒子海濱這事本就讓女婿大有怨言了。現在海玲又懷上了第三胎,家裏隻靠她男人一人的工資根本養不活一大家子。


    為著這事,海玲跟丈夫幾乎是天天吵架。海玲隔三差五地就要哭著迴來住幾天,連帶將兩個外甥也帶迴來吃喝全在家裏。


    現在為了能讓海玲跟女婿迴家好好過日子,郭美珍想著能出錢再買一個工作崗位,先將眼前的麻煩事給解決了。


    文海軍那裏一個月五塊錢都添著寄到鄉下去接濟小女兒了。文海軍的駕駛員工作也不是海濱誰能隨意頂替的。老大那裏暫時是榨不出多少油水了。


    誰知正好讓她碰到了文海棠。


    看文海棠這情況,嫁的還是個有錢人。


    郭美珍理所應當地將主意打到了文海棠的身上。


    文海棠心中無波無瀾,她打算對這些家人們視而不見。


    上一世自己的最後遭遇雖然有這些吸血鬼家人的推波助瀾,但大多都是自己識人不清,故步自封的結果。


    她沒法將過錯全甩到別人頭上去。


    就像是傷她最深的鄭越明。


    如果她想,她能一封舉報信將現在的鄭家攪得家破人亡。


    但她沒有。


    上一世的事情都結束在了上一世。


    這一世的文海棠一開始就選擇離開,就是打算好好過日子的。


    她也說不出什麽他們還沒做那些算計自己的事情,她怎麽能先發製人地打壓他們。


    他們對文海棠的傷害是真,不是忘記了,而是不想再記起。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視而不見。


    當然,對鄭越明,當然是隔岸觀火更得她的心。


    “抱歉,這事,我幫不了你!”文海棠淡淡的神情完全就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郭美珍眉毛倒豎:“你要是不幫襯著家裏,以後也別想娘家人為你撐腰。”


    文海棠想笑,她看了看一旁黑著臉的趙硯欽,忽的沒忍住笑出了聲。


    “萬事有我給海棠撐腰,能有你們什麽事。”趙硯欽歪著腦袋,不吐不快。


    這女人怎麽總是喜歡挑撥他跟他媳婦之間的感情呢。


    “你----”郭美珍暫時摸不清趙硯欽的底細,一時拿這兩人沒辦法,“你要是不幫襯家裏,我就寫信去你的單位告你不孝。”


    這次不等文海棠開口,趙硯欽先說話了。


    “告什麽?後媽壓榨繼女麽?組織豈是能被你這樣的人蒙蔽了雙眼?我等著你來告!”趙硯欽惡狠狠地說。


    “你女兒下鄉是響應國家政策的號召,而你們這些思想落後分子竟然想鑽空子逃迴城,我看要被告發的是你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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