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硯欽順杆子往上爬,文海棠隻想立馬結束這個話題。


    “你現在不能靠爺爺,可能你爺爺還要依靠你,你自己看著辦吧。”言盡於此。


    趙硯欽一改先前的死不要臉,看了一眼文海棠紅潤的小臉,轉而認真看向路的前方。


    他的心裏暖暖的,他知道文海棠是關心自己的。


    從兩人相識開始,她就無條件地相信自己,關心自己,甚至為了自己拿起鐵鍬想致人死地都眼不眨一下。


    趙硯欽不知道文海棠對自己的付出出於什麽原因,任何事情都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生。


    他暫且將文海棠對他的這份特殊歸咎於她倆有緣分。至於再深層次的,他覺得有必要在兩人關係更進一步之後慢慢挖掘。


    “你放心吧,我離家之前跟爺爺商量過的,如果家裏有驚無險,會寄信給我。如果人無事有後路可退,就匿名給你寄信。如果爺爺出了事,那就不會有信來,而是會----”


    後麵的話趙硯欽沒有說,那是他不願意設想的結果。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離京之前將我父母留給我的財產寶物都藏了起來,就在我家郊外的一處小四合院的後院的香椿樹旁的----”


    文海棠聽得心驚肉跳,傾身而上一把捂住趙硯欽的嘴,她不想聽。


    趙硯欽發出嗚嗚的唿聲,唇上的柔軟觸感讓他下一秒住了聲,臉紅脖子粗地都不看路了。


    文海棠飛快撤迴自己的手,他唿出的熱氣染得文海棠手心濕乎乎的。


    文海棠有些嫌棄的在他衣服上擦了擦,靠坐迴了椅背上。


    “這些話我不想聽,不要告訴我!”


    趙硯欽咳嗽兩聲,瞟一眼懶懶歪靠著的文海棠再次拋出一個炸彈消息來。“那個屋子是記在你名下的。”


    “什麽?”文海棠懷疑自己是聽錯了,還是理解錯了,可看趙硯欽擠眉弄眼又點頭的神情,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怎麽不知道自己名下還有處房產?”


    轉移到她名下怎麽也要當事人拿著戶口本去街道辦或者房產辦事處做手續呀,可她完全沒印象。


    明明兩人在京都的時候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而自從下鄉來了,她的戶口一直都在礦區呀。


    “你填寫的是我給的報名表,我找人調了你的戶口信息,然後將房子轉到了你的名下。”


    文海棠懂了,她當初填自己街道辦的下鄉報名表被人卡住了,後來是趙硯欽特意給她帶的報名表,文海棠也不知道後來他交到哪個部門去了。


    不得不說有門路好辦事。


    不知不覺當中自己竟然莫名其妙有了一座四合院。


    “現在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占為己有呀!”文海棠明白他將房產記在自己名下的好處,這樣即使趙家有難了,誰也查不到文海棠的身上。


    “讓你占,反正以後都是要交給你打理的!”趙硯欽打著方向盤,不在意地道,“本來在來礦區的時候就要告訴你這些的,但是那時你一直不搭理我,還不願我靠近你!”


    文海棠無語,不知道他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那麽大一筆財產就這麽明晃晃地告訴了她。


    有那麽一瞬她都想給他來一出釜底抽薪,讓他一無所有。


    “既然敢不經過我同意就敢這麽做,我不沒收了這筆不義之財豈不是對不起你?”


    “嗯,那些都給你。”


    文海棠狐疑,“你都不要了?”


    “那些都是我父母留給我媳婦的,我以後可以自己掙錢的。”


    文海棠無語,無時無刻不想找機會套住自己,什麽時候他變得這麽壞了。


    “就憑你一個月42塊錢的收入?”文海棠見不得他得意,“那你可養不起我,我一個月拿兩份工資,到時候豈不是要我來養你了?”


    除了待遇方麵差了些,文海棠現在兩份工資加起來都快趕上副廠長的工資了。


    趙硯欽挑眉,“沒想到海棠你這麽厲害,不過你賺多少都留著自己買零食吃,我養得起你。”


    “說大話!”


    “我每次開車出去都會給鬥煙頭帶一些東西,另外----”


    “停!”文海棠意識到不對,立馬叫停了趙硯欽的坦白。


    怎麽迴事,他今天是要將自己身上的秘密都暴露在自己麵前麽!“你竟然借著開車的便利搞倒賣?”


    “這怎麽算是倒賣呢,我是幫同事集體采購一些物資而已。”趙硯欽渾不在意。隻是每次采購的量比較大一些。


    趙硯欽還有沒說的是他月月都收集一些人家用剩下來的煤炭,囤到冬天時再賣出去。


    從他剛來礦區開始,他就發現了,礦區對工人的煤炭月供應量很充足,隻要不是一家四五口的基本上都夠用的,每個月剩下煤炭的人也不在少數。


    就像趙硯欽這樣的人,吃飯幾乎全靠食堂,除了年尾的最後幾天文海棠主動去燒了土炕,他的煤炭幾乎原封不動。


    這也是文海棠能在大冬天燒煤炭養雞的主要原因。


    在京都左省右省都不夠用的煤炭,在這裏管夠。


    想到上一世他手中的那些產業,文海棠不難想象他骨子裏對做生意的敏感。


    “你好不容易從京都走出來,可不能在這裏犯事了被抓!”


    “放心吧,我小心著呢。”


    趙硯欽又說,“要是能將你們養雞場的雞蛋交給我出去賣,那----”


    文海棠怒目而視,“你想都別想!”


    趙硯欽連忙安撫,“我知道,我知道。我怎麽可能拉你下水呢。要養雞場不是有你在的話,我早下手了。這種賺錢養家的事情隻要我來做就好了,你幹幹淨淨待在礦區安安心心上班就行了。”


    文海棠當然不會去做那樣的事。


    先不說養雞場是屬於工會,屬於礦區,他們私底下拿雞蛋出去賣,就是盜竊國家財產,萬一被抓住了,罪名足夠讓他們手牽手一起去邊疆勞改農場相伴到老。


    現在她還知道了自己的名下有趙硯欽的最後退路,她更不能讓自己出事。


    她要為趙硯欽保住他的房子,保住香椿樹下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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