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紗從來沒有被這樣摸過頭。


    感覺很奇怪,她說不上來。


    宋紗隨意地拍開他的手,“我不是小孩,別摸我頭。”


    顧商瑜看她不自然的表情,唇角微彎,跟個孩子似的跟她撒嬌。


    “我想摸。”


    說著,顧商瑜還伸手在她頭上胡亂的揉搓了兩把。


    宋紗:“………”


    這個應該是沒救了。


    顧茸茸看見他爸媽這樣,捂著唇偷偷的笑。


    宋紗問小家夥:“你在笑什麽?”


    顧茸茸毫不含糊,表達出內心的真實想法,“茸茸覺得自己好幸福哦,爸爸喜歡媽媽,媽媽喜歡茸茸,茸茸也非常非常喜歡你們哦~”


    在孩子麵前呈現出恩愛的一麵,反而是給他們增長內心愛的方式。


    能夠聽見茸茸說出這話,宋紗也就懶得跟顧商瑜計較摸頭的事。


    “對啦!”顧茸茸突然想起樓下客廳中央的兩幅畫,他拽著宋紗,“媽咪,帶你去一樣很漂亮的東西。”


    宋紗掀開被褥,看他這麽興奮,配合他,下床跟著他一起出了臥室。


    來到客廳,顧茸茸給宋紗比劃著:“看,這是我和爸爸畫的,我們趁著媽咪睡著畫了好久好久呢。”


    宋紗抬眸,順著他小手指的方向。


    看見牆上多了兩幅畫。


    一大一小,緊貼在一起。


    畫中模樣,都是她。


    不一樣的她。


    小的那一幅,手筆比較嫩稚,一看就是顧茸茸畫的。


    都說作畫之人畫出的畫,一般跟對方心境很有關係。


    如果是人,一般能夠從畫中看出,對方對自己的一個真實態度。


    顧茸茸作出的畫太明顯,一看就是一幅母親慈愛寵溺的模樣。


    其實宋紗自己感覺,她對茸茸沒有過於寵溺,甚至嚴格占大部分,因為她嚴格起來,宋紗知道,很不近情麵。


    但她不知道的事,她所謂的嚴格,在茸茸這裏也是一種愛的表現。


    茸茸對於嚴格並沒有太理解,他隻知道,自己摔下來的時候,他媽咪會走過來扶他起來,鼓勵他繼續往前進。


    所以,這些在顧茸茸眼裏,都是他媽咪對他的愛,而非是所謂的嚴格。


    而這幅小畫旁邊的她,宋紗有些看不出來。


    應該說,確實很漂亮,作畫的人似帶著幾分欣賞的心態去畫的,不然這濾鏡不會這麽重。


    還有這上色盡量偏向於白色了,在作畫的人心中,她很幹淨。


    宋紗想不到有一天,還有人能夠用這樣的詞去欣賞她。


    她手上沾的血,不知多少,哪裏能夠承擔得起這樣的詞語。


    顧商瑜一直跟著這兩母子,看見宋紗露出這般,有些不能理解的表情,他上前去。


    “畫有問題?”顧商瑜低聲問。


    宋紗側眸看向顧商瑜,“你畫的?”


    顧商瑜嗯了聲,“有想評價的?”


    宋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問:“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顧商瑜明白她的意思了,這小妮子是在以畫看心。


    說來也奇怪,明明她什麽也沒多說,但某一句話出來,顧商瑜便能夠理解她的心思。


    這真的就是心有靈犀嗎?


    顧商瑜扯唇,抬眸看向自己的畫作:“有嗎?”


    “在我心中,你就是這樣的。”顧商瑜其實對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並不太會,無論是對茸茸的也好,還是家人的。


    這幾年他總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好像沒辦法去真實的表達出內心的想法。


    有時候,他甚至會說出相反的話。


    但現在不一樣,他把內心深處的想法告訴給宋紗,想她知道全部的自己。


    “比起漂亮和美,我更覺得你有種純粹的幹淨。”


    宋紗眯縫起眼,不明白顧商瑜為何對她有如此高的濾鏡,毫不留情淡聲摧毀他的幻想。


    “幹淨這個詞,跟我毫無關係。”


    “不。”顧商瑜反駁她的話,眼神落在她身上,無比專注,“我所謂的幹淨,並不是指其他,而是你的心。”


    這個眼神看得宋紗一怔。


    顧商瑜繼續說,“心裏的幹淨,才是真的幹淨。”


    他這話是和宋紗對視,極為認真說出來的。


    近乎是在篤定的看著她,告訴她真正的事實。


    宋紗不知道為什麽,冰冷而堅硬的心尖,有一絲微微的顫動。


    她好像有一點點明白,曾經的自己為何會和顧商瑜笙孩子,憑著這眼神中透露的神情,足夠讓一個女人沉陷。


    隻是現在宋紗作為一個看似旁觀,又實者為當事人的尷尬局麵。


    她也不知去怎麽表達。


    就有些說不上來。


    “隨便你怎麽看吧。”宋紗收迴對視的視線,不與顧商瑜爭論這事。


    但那句“幹淨”,她是有點點為止心顫的,這是事實。


    說實話,在誘捕這個環節,顧商瑜很有技巧。


    至少在這方麵,宋紗感覺自己略顯笨拙。


    顧商瑜看她不跟自己扯論,笑了笑。


    “怎麽,被我說服了?”


    宋紗瞥了他一眼,“每個人的欣賞水平不同,自然也不再一個層次上。”


    顧商瑜淡淡嗯了身,隨即說:“你在我層次上就夠了。”


    宋紗:“…………”


    這人真是一點也不收斂。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隻小貓咪,而他是想馴服小貓咪的主人。


    隻可惜,她宋紗並不是什麽小貓咪,而是一頭猛虎的存在。


    顧茸茸看著他爸媽這溫馨聊天的畫麵,心理樂開花。


    看來這麽久一直幫著爸爸是有用的,比如這畫。


    他有意提出掛出來,實際上就是為了讓他媽咪看見,他爸爸眼中的媽咪有多好看,有多無可取代。


    才不是其他人口中的木頭大帥哥呢,隻是他爸爸沒有找到可以傾訴的人而已。


    顧茸茸竊喜著。


    感覺自己真是一個小機靈鬼呢。


    顧茸茸坐在旁邊,監督著,不讓任何人去打擾他的爸爸和媽咪感情升溫,他是他們愛情的小小守護員。


    恰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道聲音。


    “姐!你家別墅好大,差點走丟。”


    安時芯左顧右盼,拎著行李箱找上門來。


    一進來,她看見躺在沙發上,乖萌乖萌的小孩。


    安時芯跟見著新奇的玩具似乎的,衝過去揉咳了揉小家夥的腦袋。


    “臥槽,這哪裏來的小朋友,長得好可愛啊。”


    “來,姐姐親親。”


    顧茸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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