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迴家的車上,兩人都沒說一句話。


    彼此心中多少都有點數了。


    他們在這之前,就有瓜葛,並且還生了一個孩子。


    要說之前都是猜測,那麽這次就是坐實。


    顧商瑜倒是還好,唇邊一直輕微的彎著,有股說不出的喜悅。


    這就跟得知,自己暗戀的白月光,不料是自己多年老婆,一個道理。


    但宋紗倒是有些不習慣。


    她很少有不習慣的事,大事小事在她麵前都不是事,唯獨感情的事。


    她可以是那種為了任務而演戲的感情,但接受不了這種生小孩的感情。


    顧商瑜感覺出來了她的那股別扭勁,故意說:“沒想到,我們還有這樣的過去。”


    宋紗聽懂了,他在故意拿這事來調侃她,顧商瑜這個人,宋紗有時候還真拿不準。


    平日裏挺正經的一個人,私底下卻像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時不時他會把羊皮脫下來,露出野性的一麵。


    不過話說迴來,他也不像羊,從頭到尾他就沒有露出過溫軟的一麵,哪裏來羊一說法。


    隻能說,他是一隻不露牙的狼。


    “過去的事過去了。”宋紗抱著顧茸茸,一眼沒看顧商瑜,“有些過去的事可以不用去提。”


    顧商瑜笑了一下,就知道她要這麽說,他把事先想好的說辭,慢悠悠說出來。


    “是,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有些事我們來日方長。”顧商瑜頓了頓,從後視鏡中看坐到後車位上的女人,“反正,你是我孩子的媽。”


    從後視鏡中,顧商瑜看見,她明顯一滯。


    顧商瑜知道她有點害怕用情,為了過於突然,所以他現在也算是變相的給宋紗提醒。


    她可以不用情,但他可能會動情。


    而且,這份情,好像一直盤旋在他心底,現在隻是更加清晰。


    這一路,又是無話,但卻不尷尬,甚至莫名有種若有若無的曖昧,尤其是顧商瑜說宋紗是他孩子媽之後。


    宋紗這人,最害怕的就是情字,他們殺手最忌諱的就是這個東西。


    什麽都可以碰,唯獨情。


    但是宋紗怎麽也沒尋思到,自己是怎麽和顧商瑜生孩子的。


    想破腦袋她都沒想明白,難道她以前對顧商瑜真的很情動?


    這件事的真相,隻有找到記憶才能知道了。


    車剛開到別墅不遠處,顧商瑜停下車,發現他們家門口路燈下站著兩個人。


    因為車的一個顛簸,宋紗懷裏的顧茸茸迷迷糊糊醒來,啞著嗓音喊:“媽咪。”


    宋紗揉了揉他睡得撲紅的臉,隨後抬頭,問:“怎麽了?”


    顧商瑜朝著車前昂了昂下巴,“看前麵。”


    宋紗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兩個差不多的身高,映入她眼簾。


    是張棲和盛江。


    兩人距離近,好像在說著什麽。


    宋紗其實從一開始就看清了,張棲平時看著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實際上她骨子裏淳樸著。


    她向往獲得那種純真的感情,但是她的職業,她的師父,她身邊的人,導致她也開始懷疑,會猶豫。


    嘴裏說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情這種玩意碰不得。


    其實就是她沒有碰見,等她碰見,所有的顧慮可能也會被她拋到腦後。


    這不,現在可能心髒正撲通撲通跳著呢。


    知張棲非宋紗也,現在她心髒確實撲通撲通跳著,像是要從嘴裏跳出來。


    “什麽叫做你爸媽也很認可我?”張棲因為盛江的一席話,變得竟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我們倆又沒有什麽關係。”


    盛江急了,“什麽叫做我們沒有什麽關係!我喜歡你,你跟我就有關係。”


    盛江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現在他滿心滿眼都是張棲。


    張棲:“你喜歡我,關我什麽事。”


    盛江委屈,“真的沒有關係嗎?”


    盛江眼睛大,一眨不眨盯著張棲時,有種顧茸茸附身的感覺,無辜而可憐。


    張棲最受不了的便是這個,她真的一點辦法沒有。


    “……誰、誰知道你是不是一時興起,你這種大少爺,喜歡的東西那麽多自,萬一你三分鍾熱度呢?”


    張棲沒有藏著掖著,直接把內心的顧慮傾述了出來。


    盛江並沒有說什麽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宣言,而是極其認真地看著張棲。


    “我沒喜歡過任何人,從小到大都是別人追著我屁股後麵跑。”


    這話張棲倒是信,盛江這樣長得還不賴,家裏又有錢,平時也風趣幽默,有時還跟二愣子似的,這種最討女孩子喜歡。


    “但是他們不是我喜歡的,雖然我被家裏慣著自,什麽事情都可以不用去自己打理,也不需要過問。”


    盛江把自己內心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跟張棲交代了。


    “我絕對不是混子,我在學校的成績一直都很優越,雖然這樣誇自己並不太好,但是我想要讓你知道,我是一個對待事情和感情很認真的人。”


    “隻要是想幹的,我一樣不會輸給任何人。”


    “張棲。”盛江叫她全名,表情嚴肅。


    張棲下意識抬眸,和盛江對上視線。


    在暖黃色燈光下,盛江麵部輪廓格外清晰印在張棲瞳孔之中。


    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甚至有點不想張棲認識的那一個鐵憨憨。


    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見了男人的氣質,心髒撲通——撲通——


    好像師父說的很對,男人會印象他們拔刀的速度。


    如果她的目標是盛江,這把刀可能她真的拔不出來。


    “我喜歡你。”


    盛江這次跟上次不同,他沒有垂著頭,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張棲。


    幾乎要把她刻進骨子裏,那樣全神貫注的盯著。


    張棲咽了咽口水。


    這人是要瘋啊,怎麽突然這麽會說話,眼神這麽勾人了?


    但盛江還沒放過她,一本正經的跟張棲表決心。


    “從今天開始。”


    盛江剔透地瞳仁中,倒映著張棲那張略顯緊張的小臉。


    他一字一頓。


    “我要正式追求你。”


    當一個平時吊兒郎當的人開始認真時,他不知道那時候的他有多帥。


    帥到張棲,心髒差點震碎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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