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之有些失魂落魄。


    聽了阮言的‘故事’,他不禁有些自嘲:竟是從一個小姑娘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而她卻和自己的親生父親有這麽一段關係在。


    實在天意弄人。


    照這樣看來,她叫自己一聲“師兄”,倒也沒什麽不對。


    思及此,他望向阮言:“他們,現在還在那裏?”


    阮言點頭,這些年,她始終把老師和師娘葬在同一處。


    小村子的後山風景怡人,是一片難得沒有被工業“汙染”的世外桃源。


    宋易之緩了緩心情,但聲音還是帶著些微微顫抖:


    “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阮言點點頭,師父臨終都放不下的人,現在終於找到了。


    雖然早已陰陽兩隔,但她也恨不得帶他去見師父,告訴他自己完成了他的囑托。


    他可以安息了。


    趁著周末,阮言約好明天就帶他去那個小山村。


    留下地址後,阮言看宋易之神色雖已恢複,但還是有些黯然。


    說了句“明天見”後,悄然離開了。


    她的心情也有些複雜,壓在心底多年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可為什麽感覺不到輕鬆呢?


    若師父還在,看到了師兄如今的成就,他該有多高興啊!


    平常總是帶著淺淺笑意的小臉兒上,難得帶了幾分落寞。


    因為工作早已完成,早早迴到別苑的紀修凜最先發現她的異常。


    “小乖,出去一趟怎麽不開心?”


    男人臉色一變:“那個宋易之欺負你了?”


    阮言急忙開脫:“沒有沒有,師兄哪有欺負我!”


    師兄?


    見個麵,連稱唿都親密了不少!


    看來事情不簡單。


    阮言也不想瞞著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了他。


    在她還為師父和宋易之感到惋惜時,紀修凜卻是在暗暗心疼阮言。


    這個小丫頭在阮家到底是受了多少罪!


    明明還在京市,卻足足隔了半年才被找迴。


    若是阮家重視,施壓,怕是不出一周,警察就能把人找到。


    又何必讓她流落在外,幸好被人救了。


    而救她的人,居然還是宋易之的親生父親!


    原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阮言還在迴想著和師父的一點一滴,卻發現自己早被人緊緊擁進懷裏。


    小腦袋順勢蹭蹭他的胸膛,淡淡的檀香夾帶著身上的溫度,讓這個懷抱極為踏實。


    “阿凜,我很好,沒關係的!”她反過來安慰他。


    “如果能早一些認識你該多好,這樣你就可以無憂無慮的長大!”


    他的聲音有些啞,甚至帶了些自責。


    “隻要是阿凜,什麽時候都不晚!”


    這是她的心裏話。


    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對她的疼惜、尊重,還有愛護!


    少女嬌軟的嗓音在他耳邊迴蕩。


    是啊,隻要是她,什麽時候都不晚!


    他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紀修凜的目光慢慢變得危險,阮言再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阿凜,明天還要和師兄去...唔...”


    喋喋不休的小嘴被薄唇堵住。


    今日不知明日事。


    先把今天的事完成再說!


    抱著人轉身上了電梯。


    臥室裏,一件一件衣服被丟在地上,阮言像是被剝了殼的雞蛋。


    身上的肌膚肌膚嫩滑無比,正被種上一顆顆鮮豔的“小草莓”。


    阮言“倍受煎熬”。


    ——


    第二天一早,紀修凜早已不在房間。


    阮言縮在被子裏,驀地想起了和宋易之的“約定”,趕快起來穿衣服洗漱。


    再到客廳時,卻發現正襟危坐的紀修凜和端著茶杯的宋易之。


    二人正談論著什麽。


    聽到阮言的腳步聲,宋易之最先望向她。


    當看到她白嫩脖子上那一點紅痕時,有些不自然的偏頭輕咳一聲,耳尖有點紅。


    阮言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尷尬,隨即怒瞪了一眼紀修凜。


    哼,都怪他!


    轉身又換上了淺淺的笑意:“師兄,你什麽時候來的?”


    對於這個小師妹,宋易之從來都帶著和藹:“我也是剛到不久,和紀總談些事情。”


    他實在激動難安,整整一夜都在想著這件事。


    據養父母迴憶,當時收養他的時候,他不過才四歲。


    孤兒院長是從一群人販子手裏把他救下來的,雖瘦弱,但眉清目秀,養父母當即就決定收養他。


    之後,就從京市搬去了國外,後來養父母病逝,他本想留在國外,可總覺得京市好像有什麽在牽引著他。


    順著心中的直覺,他迴到了京市,直到意外碰上了阮言的古琴演出。


    琴和琴曲勾起了他腦海中最深的記憶,可遲遲想不起來。


    直到阮言拿出了那半塊玉鎖,那是他從不離身的東西。


    他以為是親生父母狠心將自己丟棄,玉鎖也隻不過是順手塞給了他,可沒想到,這才是真相。


    他似乎想起,兒時的自己正獨自在院子裏玩,幾個兇神惡煞的人抱起他就跑。


    卻被絆了一跤,他也摔在地上,連帶著脖子裏的玉鎖也摔成了兩半,直到他被帶走。


    碎了的半塊玉鎖就靜靜躺在地上...


    “師兄,師兄!”少女的唿喊喚迴了他的思緒。


    阮言抱著琴匣,像是在囑托著什麽大事:


    “師兄,這琴是師父和師母一起做成的,是師父留給你的,這些年我代為保管,現在物歸原主!”


    宋易之眼眶都有些紅,雙手顫抖著接過琴匣。


    這是他父親還有母親留給他的啊!


    他們不再耽擱時間,坐上車就往那個小村莊行駛而去。


    紀修凜也跟著來了,他想看看小乖在這的半年是怎樣度過的。


    這條路阮言早已無比熟悉,越是離得近,心裏越緊張。


    將近三個小時的車程,他們繞過了村口,直接來到了後山。


    上麵都是林間小道,車根本開不進去,紀修凜讓司機眾人在下麵等。


    隻有阮言他們三人獨自上去,宋易之手裏拿著一些鮮花蠟燭。


    而阮言,則帶了一些新鮮水果。


    隻有十多分鍾的路程,後山風景如畫,空氣怡人。


    不遠處,兩座孤零零的墳包立在那裏。


    宋易之腳步似有千金重,越靠近,唿吸都變得艱難。


    待看清碑文,雙腿一軟,“咚”地一聲跪在了地上,再也不複平日的儒雅。


    阮言也紅了眼眶,將手裏的貢品悉數擺放整齊,心裏默聲道:


    師父、師母,你們安心去吧,我找到了師兄,他現在很好,在音樂領域也有很高的造詣,你們就此可以放心了!


    紀修凜並沒有出言安慰,隻是默默攥緊了她的手。


    直到帶紀修凜去看了一下她曾生活過半年的的地方,雖然老舊,也蓋了厚厚一層土。


    但也是她有記憶以來,最覺得溫馨的日子。


    再迴到墳前,香火縈繞,宋易之直直跪在那裏,臉上的淚痕被風幹了一層又一層。


    無聲的哭泣最讓人悲傷。


    阮言不知道怎麽出言安慰,隻得站在他身後,默默給他力量。


    許久,宋易之像是想開了什麽,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再迴身,像是老了好幾歲:


    “小師妹,我們迴去吧。”


    聲音無悲無喜。


    阮言也不想再讓他傷心,點點頭,幾人順著路下山了。


    迴去路上,宋易之坐在副駕駛有些木訥,阮言也沒去打擾他。


    一路無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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