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半月,整個東宮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皇太孫從最開始的不斷爭辯到現在自暴自棄,以酒度日。


    太孫妃也曾來勸過他,可他見識了皇祖父的無情,現下根本不抱任何希望,每日唯一想的便是廢太孫的聖旨什麽時候傳到東宮。


    這日東宮大門久違地被打開,五皇子帶著聖旨前來。


    皇太孫坐在榻上連頭都懶得抬,下巴上全是青茬。


    “五皇叔怎麽有空來孤這裏。”他嗤笑一聲。


    滿室的酒氣讓五皇子眉頭不禁皺了皺。


    “今日我來是替你皇祖父送你一樣東西。”說罷,便讓宮人將端著的鴆酒放在他麵前的桌上。


    皇太孫瞳孔不自覺地微張,他想不到皇祖父竟然這般無情。


    “這杯毒酒,想必五皇叔也出了不少力氣吧。”


    五皇子雙手放在身前,“賢兒,這個結果於你是最好的,等我日後登上皇位,你的妻妾子嗣本王會妥善安置的。”


    皇太孫嘴角露出抹譏笑,“成王敗寇孤沒什麽好說的,不過五皇叔也別以為這個位置您能坐穩了。”


    這些天他即便在東宮多多少少也聽到這位皇叔有多得聖心。


    “這便不是你該擔心的了。”五皇子霸氣說著。


    皇太孫也不再與他說什麽,歪歪扭扭地起身拿起那杯酒。


    就在他準備飲下之時,一支利刃劃破長空將他手中的杯盞打落在地。


    五皇子猛然迴頭,隻見淩萱帶著東廠的黑甲衛出現在東宮門口。


    “五殿下未免操之過急了。”淩萱淡淡說著,身邊的黑甲衛早已將周邊的侍衛給製服。


    “淩萱,你這是要造反?”五皇子先聲奪人斥責道。


    淩萱看也不看他,走到皇太孫麵前,“殿下,您現在還沒看清情況嗎,是爭是認您該做決定了。”


    皇太孫目光落在地上的酒杯,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皇祖父年邁,難免受奸人誆騙,請淩尚宮帶領眾將士隨孤清君側。”


    淩萱輕笑,這天馬上就要變了。


    五皇子見局勢突然扭轉,暗道不妙,“來人,將他們給本王拿下。”


    皇太孫緊張的看了看淩萱,然而淩萱絲毫不慌,“若是讓陛下得知這酒是你私自拿到東宮,五殿下猜猜你的結果會如何?”


    五皇子死死盯著淩萱,這事他做得極其隱蔽,根本不可能有旁人知曉。


    當時父皇並不是讓他拿毒酒過來,而是讓他拿一味能讓皇太孫生不如死的東西給李賢吃下。


    不過吃下那東西與死了沒有太大的區別,反而活活受罪,說到狠辣他是怎麽都比不上自己的父皇的。


    “五皇叔,你為何要這樣做。”皇太孫震驚問道。


    “為何?”五皇子嘲諷笑著,“你一日不死父皇就不會有易儲的想法,就算廢了你,他日也會尋個理由恢複你的位置。”


    他想要登上那個位置,隻能鋌而走險,隻要李賢一死,他才能放手去搏。


    可眼看著到最後一步卻功敗垂成,五皇子眼中全是不甘願。


    他決絕地看了眼皇太孫,“賢兒,皇叔最後勸你一句,身在天家就不要講情。”


    話音剛落,他抽出一旁黑甲衛腰間的佩劍,當場自刎而亡。


    淩萱不顧皇太孫眼中的震驚,帶著他一路直奔皇帝寢宮。


    當躺在龍床上的皇帝看到孫子安然無恙站在自己麵前,又得知兒子斃命的消息時。


    一時怒火攻心,加上之前他服用的藥物沒按照太醫囑咐的劑量服用,從而導致中風,終日隻能在床上度過,嘴角歪咧含糊不清,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權力再次落在皇太孫身上,經過這件事他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不再如之前那般行事天真,眼中那抹正直的光暗暗熄滅,轉而全是算計。


    同時他也明白一個道理,必須建立屬於他自己的勢力,建立隻忠心於他的體係。


    朝中仍有耿直的官員對他這次代理監國提出質疑,皇太孫沒有多餘廢話直接將這些官員狠狠收拾一頓。


    而後又以流民衝突事件導致朝中官員傷亡慘重,許多職位處於空懸狀態為由。


    加開一場科舉,選拔大越優秀學子為朝廷效力。


    最後又賜下休養銀錢,賞賜給那些政績突出,有能力的年輕官員。


    這些官員多是寒門出身,沒有什麽背景,是他主要想拉攏的對象。


    恩威並施下這些官員是他日後坐穩這個位置的中流砥柱,隻需給予時間讓他們成長起來。


    皇太孫這一係列雷霆手段被淩萱一字一句講述給癱在床上的皇帝。


    “陛下,現在皇太孫殿下已經穩坐朝綱,您就安心養病好了。”她不鹹不淡地說著。


    皇帝雙眼狠狠瞪著她,嘴裏咿咿呀呀聽不懂在說些什麽。


    “淩姑娘,老奴先去外麵候著了。”安公公恭敬說著。


    淩萱點頭,皇帝也才明白安公公早已投靠淩家父女。


    她看出皇帝的憤怒,“陛下想知道安公公是什麽時候背叛您的嗎?”


    “說來也巧,十幾年前您曾下令誅殺西南王時,他身邊有個副將碰巧也姓安,正是安公公失散多年的嫡親弟兄。”


    安公公在他身邊這麽多年,早已知曉許多事情的真相,為了替兄弟報仇,在得知淩家父女去了宗人府後找上他們提出合作。


    皇帝怒不可遏,然而現在他什麽都做不了。


    “陛下別急,我還有話沒告訴您呢。”


    淩萱拉過椅子坐下,緩緩開口,“皇太孫也是我慫恿反的,柳妃和湘夫人都是我安插到東宮的。”


    “您以為柳萍兒是您的人,殊不知您與她之間的事我一清二楚,借著她們的手東宮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甚至後宮裏的所有我都知道得明明白白。”


    皇帝憤怒得咿咿呀呀,努力伸手想要掐住淩萱。


    可對方隻是輕輕一揮,他的手便無力垂下。


    “當年你為了一己私欲將西南王與淩家玩弄於股掌之間就該想到會有報應,你錯就錯在自負地認為任何人都不會脫離您的掌控之中,日後您就好好躺在這裏,瞧著我是如何將你們李氏天下握在手中。”


    說完她起身離開,毫不在意身後皇帝虛弱的怒吼。


    “安公公,好生照顧陛下。”她走到門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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