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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投入的時候,海竹突然說話了。


    “哥,你知道嗎。”海竹斷斷續續地說著,“秋彤並不愛李舜,她好像另有意中人。”


    我的大腦嗡地一下,我的老天,怎麽在關鍵時候,海竹突然說起了這個。


    我大腦霎時一片空白,渾身的激流瞬間勇退,身體一下子僵硬住了


    我一動不動。


    “哥,你怎麽了?”海竹說。


    我無力地下來,唿出一口氣,躺在了一邊。


    海竹趴到我胸前,黑暗裏傳來她的低語:“怎麽了?怎麽突然又這樣了?”


    “我也不知道。”我有氣無力地說,心裏感到有些懊惱。


    “是不是和我剛才說的話有關?”海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


    “沒有。”我心虛地說著。


    “那是怎麽迴事?”


    “有生理障礙吧。”我說。


    “那要不,明天我陪你到醫院去查查?”


    “不用,或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哦。”


    “剛才你說什麽?秋彤不愛李舜,還有什麽別的意中人。你怎麽知道的?”我說。


    “我猜的。”


    “猜的?”


    “嗯。”海竹停頓了下,接著說,“哥,你說,秋彤的那個意中人會是誰呢?”


    很明顯,我聽得出海竹的聲音有些緊張。


    “第一,你是猜的,有沒有都還不確定。第二,即使有,我又怎麽會知道?”我說,“至於秋彤愛不愛李舜,那是人家的家事,和我們有什麽關係?你瞎操的什麽心?”


    我有些沒好氣地說,其實是在用沒好氣來掩蓋我內心的虛弱和慌張。


    “我那裏瞎操心了,就是和你說說呢。”海竹有些委屈地說,“剛才不知怎麽,腦子裏突然就想起這個了。”


    我知道,海竹腦子裏突然想起這個,是有原因的,一定是平時她腦子裏一直在猜想什麽,一直縈繞於心,所以,才會在男女交合的時刻突然會冒出這個東西。她並非是刻意要去想到這個,而是心不由己。


    “好了,不談這個了,我很累,睡吧。”我口氣緩和起來,拍了拍海竹的身體。


    海竹“嗯”了一聲,依偎在我身邊,一會兒,響起了均勻的唿吸聲。


    我的身體輕輕動了動,海竹沒有動靜。


    我悄悄起床,摸索著摸黑穿上睡衣,然後輕輕出了臥室,關好門。


    我去了書房,打開海竹的電腦,找到了剛從手機裏傳輸過來的那個照片文件夾。


    打開文件夾,我開始瀏覽那些照片,很快,我看到了那張寫滿字的白紙。


    白紙是放在寫字台上的,我將圖片放大,字體看得清楚了,這是秋彤的字體。


    顯然,這是秋彤寫的東西,她的家裏平時就丫丫和她二人,所以,就隨意放在了寫字台上,沒想到被海竹給拍了下來。


    我凝神看那張白紙上的內容:


    當又一個秋天來臨,當大街上法國梧桐又開始飄落那泛黃的樹葉,看著那秋夜裏深邃的夜空,瞬間想起遙遠而又近在咫尺的你。相識一年了,也是這樣的夜晚,也是這樣的秋天。


    此時的你,能否感應到我這如秋之絢麗的祝福,我對你的思念有如這初秋絢爛的光芒,早已飄到你的身邊。蕩在夜空中思念的漣漪,雖不能泛起滔天巨浪,卻也能掀起心海的波瀾。


    不安的思念,如風,穿過長長的夜空,帶走我心靈深處對你的唿喚,那是我播種在你心田裏的紅豆。思念越濃,心愈苦。倚在窗前,望著濃濃黑夜,淚水浸濕衣襟。


    我凝視夜空,等待月的出現,好把自己的心事對著它訴說。靜靜的夜裏傳出我一聲歎息,歎息聲顫動了我的靈魂,讓我產生一種更加莫名的哀愁和不安。


    顫栗的思念,如雨,如這初秋裏的綿綿細雨,絲絲縷縷,纏纏綿綿。仿佛這細雨就是你溫熱的手,拭過我的眼簾,輕拂我的麵頰,瞬間有種熱潮湧過,感動中潮濕了眼眶,振顫了心房。


    如果這雨淋不到你的身邊,使你不那麽思念我,那麽,就讓我思念的淚滴化為一場雨吧,綿綿細雨淋濕你的黑發,讓你能夠感覺到我這潮濕了的思念。


    我的罪惡的思念,哪怕被冰封在冬的夢裏,哪怕被禁錮在荒原的大漠裏,也會透過縫隙,穿越阻隔,悄悄滲進孤獨的靈魂!


    我的思念帶著無法排遣的矛盾不安和不容饒恕的深重罪孽,在秋風中,在秋雨中,在秋天落日的餘暉中,在秋夜寧靜的月光下,飄散,遊蕩……


    看到這裏,我無法看下去了,淚水迷蒙了我的雙眼,我的心幾乎都要碎了。


    無疑,這是孤獨不安深感罪孽的秋彤自己寫下的心聲,被海竹無意中看到並拍了下來,剛才海竹說出的那句話,一定是依據這個來的。


    海竹據此認定秋彤的心裏另有別人,至於這個別人是誰,她沒說,但是,她不說,不等於她對我和秋彤沒有懷疑。


    我關了電腦,點燃一支煙,看著窗外的夜色,默默地吸著,默默地想著秋彤,默默地想著浮生如夢,默默品味著我和她酸楚而又淒涼的靈魂。


    突然品到了苦澀的深深的孤獨,驀然感覺:世界上最苦的孤獨不是沒有知已,而是遺失了自已。


    此刻,我正在逐漸遺失自己。


    良久,我打開我自己的電腦,登錄扣扣。


    浮生如夢不在,但是,提示卻有一個加我好友的。


    我的扣扣裏隻有浮生如夢一個好友,號碼從不對外,公開除了浮生如夢,連芸兒和海竹都不知道,誰會加我好友呢?


    我不由困惑了。


    帶著疑惑點開扣扣提示,是個女的加我,加好友請求裏有一句話:“青島海爾集團辦公室,有旅遊業務洽談。”


    我腦子裏頓時大奇,我擦,老子是在海州做旅遊,怎麽青島海爾的來找我,而且我就是做旅遊,也是在幕後,台前的是海竹,這個大名鼎鼎的海爾集團怎麽找上海州春天旅遊的我了?


    我一時不得其解,沒有多想,加了她為好友。


    加完好友,看到她不在線。


    我在她的網名上做了備注:海爾。


    我看著扣扣發呆,琢磨著這個陌生的好友,半天,腦子裏突然猛地一閃:唯一知道我扣扣號碼的人是秋彤,唯一知道異客在青島做旅遊的人,也是秋彤!


    那麽,這個突然加我要做旅遊業務的海爾集團之人,莫不是和秋彤有著某種聯係?


    我越想越覺得這事有可能,似乎是浮生如夢在給我聯係青島當地的旅遊業務,在幫助我。但是她並沒有給我留言說這個,那就是說明她是想暗中助我,不願意讓我知道。


    想到這裏,我在感動的同時,不由苦笑,我自己給自己搭了一個在青島做旅遊的戲台子,一直在給浮生如夢唱戲,而她一直信以為真,現在竟然開始給我聯係業務了,我要如何去應對?情何以堪啊?


    我覺得自己有些騎虎難下了。


    這時,窗外一陣涼風吹來,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


    秋風秋雨使人愁。


    正沉思間,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海竹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口,揉著眼睛:“哥你怎麽不睡覺,跑書房裏來幹嘛?”


    看到海竹的眼睛有意無意地隻往電腦屏幕上瞟,我不由有些心慌,立刻退出扣扣,然後若無其事地說:“睡醒了,不困了,上了會網。”


    海竹走過來,站到我身後,兩手搭在我的脖子上,下巴抵住我的腦袋,柔聲道:“哥,你是不是剛才沒……心裏悶得慌,難受啊?要不,我們再……”


    我摸著海竹的手笑了下:“不是,你想多了,和那個無關。我是突然想到一個事情,想查點資料的。”


    說到這裏,我突然想起剛才那個加我的青島小海爾。


    “阿竹,我們公司在青島的業務聯係單位有幾家?”我問海竹。


    海竹想了下:“我們在青島那邊的業務單位,主要是地接業務,當然,我們接他們的團,也是地接業務。大概。有8家左右的旅遊公司和我們是長期穩定的業務單位。”


    “規模最大,信譽最好的是哪家?”我說。


    “四海國際旅行社!”海竹毫不猶豫地說,“這家規模最大,信譽最好,報價最合理,而且,他們做事很靈活。”


    “很靈活?什麽意思?”我說。


    “就是很會來事啊。”海竹笑起來,“比如,你給他們承攬了業務,或者給他們幫了什麽忙,他們都是不會虧待你的,他們做業務很注意拉長期客戶,有長遠眼光。”


    “我點點頭:“好!”


    “你怎麽突然想起這個了?”海竹說。


    “過問下公司的事情,不可以嗎?”我說。


    “當然可以,你是不是又在琢磨我們春天旅遊組團和地接業務的創新呢?”海竹笑著。


    我沒有迴答,關了電腦,站起來摟過海竹:“走吧,睡覺!”


    離開書房前,海竹又瞥了一眼我的電腦。


    第二天,上班。


    到辦公室後,先忙乎工作,曹滕這幾天住院療傷,他那個部的工作我暫時代理著。


    最近這些日子,公司的物流工作呈現快速發展的良好勢頭,配貨量快速增加,經濟效益自然就上來了,公司、部室、站、發行員都有好處,按照秋彤的部署,收益部分50%歸發行員分配,其餘的50%由公司、業務部和發行站三家平分。


    其實,公司目前開展的這些多元化經營項目中,從來發行員都是受益最大的一方,這一點,是秋彤的意見,她是要依靠副業經營項目來彌補主業經營給發行員報酬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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