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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話,海竹站起來看著我:“哥,我要走了。”


    “怎麽這麽快就走?”我說。


    海竹努力笑了下:“請的假到期了,明天我得上班了。”


    我不知道海竹的話是真是假。


    我說:“我送你到機場!”


    海竹點點頭,然後又俯身看了看元朵,伸手輕輕撫摸著元朵的臉頰,嘴巴貼近元朵耳邊,輕聲說:“妹妹,我走了,今後,我和我哥都會把你當做自己的妹妹來對待的,你永遠都會是我們最親的妹妹。”


    海竹這話似乎話裏有話。


    然後,我送海竹到機場,在機場安檢口,海竹站住,看著我,說:“哥,抱抱我”


    我猶豫了一下,看著周圍川流不息的人群,沒有動。


    “哥,抱抱我”海竹又說了一遍,聲音有些哽咽。


    我看著海竹渴望期待而又可憐巴巴的眼神,心軟了,張開了胳膊


    海竹撲到我的懷裏,我將海竹摟住,在她耳邊輕聲說:“阿竹,一路平安,多保重!”


    海竹輕聲答應:“哥,你自己要注意安全,要保護好自己,我會想你的。”


    我答應著,然後鬆開了胳膊。


    海竹戀戀不舍地離開我的懷抱,提著行李一步一迴頭走進了安檢口,眼角帶著晶瑩剔透的淚花。


    我開車離開機場的時候,正有一架飛機從我上空轟鳴飛起,直插雲霄,向著遙遠的南方飛去……


    下午,我接到李舜的電話:“你那個小妹妹還在海州?”


    “走了!”我說。


    “很好,交給你的任務咋樣了?”


    “正在進行時!”


    “年前能交差不?”


    “差不多!”


    “差不多是差多少?”


    “基本沒問題吧!”我說。


    “那就好,要站好最後一班崗,別糊弄我。”


    “絕對不會!”


    “我相信你,我一直就很相信你。”李舜說,“今晚,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去見一個人!”


    “去哪裏,見誰?”我說。


    說完我才想起這話等於白問。


    沒想到李舜這次破例了:“去海邊的一個休閑會所,見刁世傑!”


    “刁世傑?”


    “是的,我得親自會會他了,我倒要看看這個刁世傑到底是何等牛逼的人物,敢在海州和我對著幹。”李舜說,“秋彤的事我還沒找他算賬,他的四大金剛來我的夜總會鬧事被我們教訓了一頓,他竟然還不服,最近我出手的好幾個工地,他都插手進來,想和我爭蛋糕吃,看來,我要給他來個了斷了,我已經和他約了,今晚單刀會,隻帶一個隨從。今晚你跟著我,帶上家夥,到時候看我眼色行事。”


    我沒有想到就要離開李舜這裏的時候,最後還要摻和進這事,我想推辭,又想了想,還是答應下來,我不想得罪李舜,畢竟,現在我還是他的人,我還在賊船上,我必須得聽他的。


    夜幕降臨,我帶上手槍,和李舜一起坐車去了遠離市區的一個海邊休閑會所。


    路上,李舜告訴我,他已經提前在會所裏外安排好了人馬,到時候談得好就不動聲色,談不好,就出手。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裏暗自琢磨刁世傑未必就是膿包,李舜會使這招,他也會。


    很快到了會所,李舜和刁世傑會麵的地點是會所內一間寬敞的會議室,一個橢圓形的大會議桌,李舜和刁世傑各坐一端,刁世傑身後站著一個戴墨鏡的黑西裝漢子,李舜身後則站著我。


    我終於見到了向往已久的刁世傑。


    出乎我的想象,我本來以為刁世傑應該是一個類似於座山雕似的人物,見了麵才知道是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35歲左右的白臉書生,還帶著一副金絲眼鏡,不知道是平光鏡還是近視鏡。


    雖然刁世傑一身書生裝扮,但是,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卻顯得很是狡詐陰險冷酷,特別是鏡片後麵的那雙老鼠眼,犀利裏透著猖狂。


    雙方坐定,李舜上來就毫不客氣,一拍桌子:“刁世傑,今兒個咱不用繞彎子,都是道上混的,直來直去,你他媽懂不懂混江湖的規矩?”


    “咦李老板,李老大,李舜先生,姓李的,這話是怎麽說的?”刁世傑扶了扶眼鏡框,聲音尖細地說,“老子雖然到海州不久,但也是老江湖,道上什麽規矩,你說說我聽聽!”


    “馬爾戈壁,你那五隻虎敢對我的未婚妻下手,要不是我這保鏢功夫好救了她,我給你說,我教你死無葬身之地!”李舜說著,指了指我,然後氣勢洶洶地看著刁世傑。


    “哦,你的保鏢。”刁世傑開始看著我,看了半天,說,“原來那晚放倒五隻虎的就是這個小子,看不出,還有兩下子,能和五隻虎過招的人,那可真是不簡單。我一直在打聽那個高手是誰,沒想到今天見到了,兄弟,你好啊!”


    刁世傑皮笑肉不笑地和我打招唿。


    我站在李舜身後默不做聲。


    “你他媽少給我裝逼,你想給他過過招?”李舜說。


    “哈哈,就我這弱不禁風的一把骨頭,不敢,不敢。”刁世傑哈哈大笑起來,笑畢,接著說,“李老板,別動氣,我那五隻虎當時根本就不知道那女的是你的未婚妻,不然,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啊,這是誤會,純屬誤會。再說了,那五隻虎也被你手下這位兄弟給教訓了,而且還被抓起來了,現在還在裏麵,也算是幫你出氣了,是不?”


    “你說的輕巧,我這兄弟當時差點就沒了命,這事沒那麽輕巧算完。”李舜說,“還有,你手下那四個狗屁金剛,敢到老子的夜總會來砸場子,是不是你狗日的指使的?”


    刁世傑沒有立刻迴答李舜的話,卻還是看著我,說:“那四大金剛,也是被你這位兄弟給放倒的吧?”


    “是又怎麽樣?就憑你手下那些廢物,還想跟我兄弟玩,做夢!”李舜說。


    刁世傑又盯住我看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接著正色對李舜說:“李老板,四大金剛是剛投奔我的,剛來海州,不知道那是你的場子,此事還是誤會。再說,他們也被你這兄弟給教訓地不輕,有2個金剛的卵子都給踢破了,成了廢人,還有,他們被弄到所裏吊了一夜,受了很多苦頭,你還要怎麽樣?”


    “那是這4個狗日的活該,找死,我想怎麽樣?你說我想怎麽樣?”李舜晃動著身體,叼著香煙,“如果不想讓老子發火,你今兒個正兒八經給我就以前的事情道歉,然後馬上給我退出那幾個工地,那是老子先插手的,你少給我攪合。退出去之後,你趕緊帶著你那幫廢物給我滾出海州,否則,我叫你死都沒地方去死!”


    “呀呀嘖嘖好牛逼!”刁世傑搖頭晃腦滿不在乎地說,“李老板真的好厲害,要讓我死都沒地方去死,太殘酷了,太不夠哥們意思了。不管怎麽說,你也是官宦子弟,老爹還是個狗屁局長,怎麽著也得講點禮儀道德啊,咋就這麽粗魯呢?”


    接著,刁世傑一拍桌子,聲音變得嚴厲起來:“老子告訴你,兔崽子,能讓老子道歉的人還沒生出來呢。讓老子退出那工地,你做夢,隻要是老子插手的工地,誰都別想得到!”


    刁世傑講話的態度大出我意料,似乎他根本就沒有在乎李舜的背景。


    李舜也有些意外,怔住了,接著就惱羞成怒:“媽逼的,刁世傑,你是成心想找死,是不是?好,我今天成全你!”


    接著,李舜摸起桌上的水杯就摔到地上,“啪”水杯摔得粉碎。


    這是信號,我迅疾就從懷裏掏出了手槍,槍口直指刁世傑。


    而就在這同時,刁世傑身後的黑西裝竟然動作也很快,幾乎和我同時也掏出了手槍,槍口指向李舜。


    “別動動就打死你老板!”我沉聲說道。


    “你敢動我就開槍了,你老板也活不了!”黑西裝不甘示弱。


    雙方一下子僵持住了。


    突然,左側房門被打開,唿拉湧進來一幫人,五子和小六帶頭,個個手持馬刀,把刁世傑和那黑西裝半包圍起來,這是李舜事先安排好的人馬。


    我有些意外,按照李舜的安排,五子和小六現在應該在明州,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不容我多想,幾乎同時,右側的房門也嘩被打開,同樣唿拉湧進一幫人,個個手裏拿著鐵棍,衝到我和李舜身後,把我和李舜半包圍了起來,無疑,這是刁世傑的人馬。果然不出我所料,刁世傑也同樣埋伏了人馬。


    雙方的人馬對峙起來,氣氛十分緊張。


    我什麽都不再看,緊握手槍,凝神穿過手槍的準星牢牢盯住刁世傑的腦門,隻等李舜一聲令下。


    我知道,今天的形勢,很難取勝,充其量是兩敗俱傷。


    但是,目前,李舜和刁世傑都騎虎難下,誰也不會先收手,誰都不想先落下風。


    大家就這樣僵持著,房間裏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就在這時,左側房門口突然傳出一個聲音:“大家都別動,聽我說”


    這是一個低沉的男中音,聲音不大,但是很有底氣。


    我側眼看了一下,房門口此時出現了一個穿一身黑色風衣帶許文強禮帽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在他身後,跟著一個麵色詭異精瘦尖下巴的男子。


    見到這個中年男子,刁世傑坐在那裏沒有動,李舜卻立刻就站了起來。


    能讓李舜立刻就站起來的人,我還沒有見到過。


    他是誰?


    隨著李舜的動作,我立刻判斷出,李舜是認識這個中年男子的,不但認識,而且還顯得對他很在意,甚至是尊重。


    而刁世傑坐在那裏隻是抬了下眼皮,屁股動都沒有動,這說明刁世傑要麽沒把這中年男子放在眼裏,要麽是不認識他,我猜更大的可能性是後者,畢竟,刁世傑來海州落戶時間還不長。


    對這位突然出現的中年男子,我摸不透他的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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