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好像瞬間就明白了謝靈運的那一句詩“曉霜楓葉丹。夕曛嵐氣陰。”若是在太陽下山的時候前往,又會是怎麽樣的一番景象呢?


    這些葉子踩上去有些“咯吱”作響,二人相顧無言,隻是把目光都放在了這旁逸斜出的枝丫上。


    “淩霄,你就不覺得你忘記了一些重要的東西?”楚卿找準時機要發起攻勢。


    “好像山莊的收支賬本我確實找不到了。”


    楚卿:“……”


    楚卿看見了不遠處似乎有幾顆楓樹是難得一見的翠綠色,徑直就拉著南宮淩霄跑了過去。微微有清風襲來,一篇綠葉晃晃悠悠的飄落到了楚卿麵前,她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了這一片可愛的小葉子。


    曾經她的閨蜜好像說過,隻要在楓葉落下時候接住,或者目睹成百上千的葉片一同落下的人,就能向葉子許願。


    楚卿本來是不相信這一些,但是既然這麽有緣分,試一試也不會有什麽損失。她雙手合十,做出了最虔誠的模樣,閉著眼睛默念:願我身側之人,重新找迴記憶,最終與我所願相同。


    “你現在有心情做這些無聊的事,不如先想想怎麽脫身吧。”南宮淩霄的話讓她睜開了眼睛,環顧四周,一隻不明生物正在不遠處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這狗獾可不是好惹的,平時都在夜裏出現,今天你能遇到也是運氣好。”


    狗獾?這是什麽東西,通體為灰黑色,隻有頭頂有三道白毛。身形有些像狐狸卻沒有那樣大的耳朵,有點像鬆鼠卻有著尖銳的爪牙。


    它是在挖土?小尾巴、尖腦袋……這不就是猹麽!偷閏土瓜的猹,它又不咬人怕什麽。


    楚卿正出神,這一隻猹就立馬朝著她撲了上來,還是南宮淩霄眼疾手快一腳踢開了這個東西。


    難道這個時空裏,猹是會咬人的?還有這麽高的攻擊力?“這東西會不會咬人啊!”楚卿趕緊躲到了男子的身後。


    南宮淩霄很顯然不想迴答她這個無聊的問題。原本楚卿還覺得不過是一個野生動物,有南宮淩霄應付還是殺雞用牛刀的。可不一會兒周圍就圍過來了好幾隻一模一樣的猹,它們都搖著尾巴,好像還在展示自己鋒利的指甲。


    楚卿不敢亂動,那些個猹好像得到了什麽信號一般齊齊的撲了過來,南宮淩霄今日沒有帶上兵器,隻能空手套白狼,不是,赤手空拳和這些家夥們周旋。


    還好南宮淩霄作為武林前輩還是很有一套的,幾個側身的閃躲十分敏捷,出手快準狠,一時間占了上風,幾隻惡猹已經被他弄得暈頭轉向了。


    楚卿有些得意,正準備爬上楓樹上觀戰,可她沒有留意到自己身後已經有一隻身形巨大的猹正在惡狠狠的盯著她,眼看這畜生一個起跳就要咬到她的小腿了,楚卿額第一反應是閉上眼睛尖叫。


    可是預想的刺痛感沒有襲來,接著就聽見了南宮淩霄沒好氣的聲音:“快閉上嘴跳下來。”


    楚卿睜開了眼睛,發現了那一隻躺倒在地上的猹,和南宮淩霄正流著血的手臂,好在周圍的其他猹已經不見了蹤影,楚卿立馬爬了下來給南宮淩霄檢查著傷口。


    “疼麽?”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問,畢竟他是因為自己的失誤才被咬傷的。


    “廢話。”南宮淩霄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楚卿過來得時候似乎聽到了溪水流淌的聲音,她猜測著前方的地勢。“前邊好像有一條小河,我們先去把傷口清洗一下包紮起來吧。”


    南宮淩霄不動,隻是看著楚卿,楚卿不明所以一臉疑惑。直到那人頂著一張好看的臉說:“扶我。”


    這溪水清澈但不間遊魚,隻有幾片紅葉飄在水中順流而下,楚卿在南宮淩霄的眼皮子底下撕開了他白衣服的一個角給他擦著傷口。


    南宮淩霄雖然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是礙於傷勢沒有發作。接著楚卿又撕了一塊下來準備包紮。也許是楚卿比較心虛,也可能是用力過度,她一使勁揪住了那截綢緞像後仰了過去……驚起了一段水花。


    看著她這副樣子,南宮淩霄這般不苟言笑的人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但是問題來了,她今天這身衣服,尤其的輕薄、透徹……


    所以胸前那若影若現的事業線也一並落入了南宮淩霄的眼中。


    南宮淩霄沒好氣把楚卿拖上了岸,瞥了一眼她春光乍泄的胸口有些悶悶不樂。楚卿隻在意怎麽盡快把自己的衣裳擰幹,水珠從她的鬢角慢慢滑落,原版鬆垮垮的髻發已經散在了肩頭。


    一邊的男子盯著她有些泛紅的臉頰,連她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那些水漬一直從發上滑落,有些掛在她的鎖骨上,有些隨著她胸前傲人的弧度鑽進了她的衣裳裏頭。


    南宮淩霄從來沒有否認過她的美貌,但是這樣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子在麵前還不在意的整理著半透明的衣裳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妥。


    “誰讓你今天穿的這麽少的?”他這話說的時候環顧了四周沒有發現什麽人跡,但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一股酸味。


    “嗯?你這是關心我麽?”楚卿聽了這句話開心的往他麵前蹭。


    南宮淩霄別過頭去小聲道:“我是怕自己頭上長草。”


    在楚卿堅持的要幫他看看傷口有沒有嚴重的過程中,她成功的用自己濕漉漉的裙擺絆倒了淩霄,然後自己因為慣性也一並被帶了過去。


    她的頭碰到了青草地上,身下有南宮淩霄做墊背,可是……這時候他們倆的姿勢時候有些怪異,因為身下的男子臉正埋在她的胸下……還在艱難的仕途用手撐開的楚卿的胸。


    楚卿艱難的翻了個身坐在地上,看著剛緩過來的南宮淩霄喘著大氣,而他的臉上還有一絲不易散去紅暈,男子陡然開口:“唔,你這女人真是蠢笨。”


    “所以你是害羞了?”


    “你差點悶死我。”


    “哦,這樣啊。”


    楚卿不管,明明就是害羞還死不承認。


    這是失敗的第一天郊遊就這麽落下了帷幕,楚卿在馬上捶胸頓足,感歎今天真的是錯失良機,而另一邊的南宮淩霄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夫人你怎麽才迴來,山莊裏來人了。”翠翠早已經在門口等候了多時,好像有什麽急事一般。


    楚卿這一句誰字還沒問出口,一個及其溫婉可人的女子就已經迎了出來。水藍色的百褶紗裙、荷葉邊的真絲袖口、用白色羽毛編製的抹胸,這衣服看上去還挺像個樣子的。


    小廝把馬牽了進去,還給這女孩行了個禮,這麽大排場難不成是什麽厲害的角色?


    嘖嘖嘖,鵝蛋臉、籠煙眉、小蔥鼻,還真有一副古典美人的氣質,說實話和那個什麽知名女星毛曉彤還有五六分相似呢。相比起現在發型不整、衣裳淩亂的楚卿,這簡直就是才女和鴇娘的區別啊,可這種乖乖女怎麽會出現在龍門山莊?


    “淩霄哥哥你怎麽受傷了?”這女孩一眼就瞥見了南宮淩霄手臂上的繃帶還有他那已經被楚卿撕得不堪入目的白衣。


    “你是?”南宮淩霄顯然是對這個溫柔美麗女孩沒有任何印象。


    “淩霄哥哥我是筱涵呀,家父是西雲刀家的周炎,小時候我們還一起放過風箏、洗過澡呢。”西雲刀家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兵器世家,是年輕聽說因為朝廷之事退隱江湖,沒想到他們家的後人竟然是個小女子。


    洗過澡?楚卿飛快的捕捉到了關鍵字,與此同時她好像嗅到了情敵的味道。


    南宮淩霄也不急洗過澡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淡淡開口,“周伯父確實和家父是故交了,可以前的事我現在記得不太清楚,剛剛多有冒昧。”


    “沒關係的淩霄哥哥。”女子見其肯定了自己的身份立馬走過去看了看他的傷口。


    女子這時候才瞧見一邊站著的楚卿,眼裏泛起了一絲委屈:“淩霄哥哥你已經娶親啦,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要不是當年我父親惹怒了朝廷中人,那和你定親的人應該是我呢。”


    楚卿一臉的漠然,心裏想著這女子的來意肯定是不簡單的,自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柔弱模樣一定十分難纏。她淡淡開口道:“既然是當年的事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誰還沒有幾個成功的決定呢,看來嫂子還要謝謝你呢。”


    這女子顯然沒有想到楚卿竟然這麽直接,隻是退了一步更加牢牢抓住了南宮淩霄的衣袖。


    “你怎麽會來龍門山莊呢?”南宮淩霄當然知道楚卿的脾氣,便巧妙的避開了這個話題。


    女子扶著他往屋子裏走去完全不管楚卿是什麽態度。“因為當年牽扯那事的朝廷官員已經不在了,家父也決定要重出江湖,現在門派事務繁雜,南宮伯伯就隻能送我來這裏暫住了。”


    “你見過我父親?”南宮淩霄開口。


    “嗯嗯,南宮伯父在去往昆侖上路上途徑我們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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