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無量道士闖進來的百姓一看符紙燃燒起來,頓時間議論紛紛,都更加堅信楚卿是狐妖的流言。


    楚卿卻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戲,在他揚起符紙的時候就悄然屏住唿吸。白磷燃點低,經過他的特殊處理,在空中燃燒也不是不無可能,不過白磷燃燒會產生劇毒物質。


    無量道士裝模作樣地大喝一聲,“想不到你這個妖孽修為竟然如此高深,用妖力毀了我的符咒!”


    楚卿就冷眼看著他,忽然想起了一句歌詞: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


    無量道士本以為楚卿會看到符咒燃燒之後會嚇得她驚慌失措,卻沒有想到楚卿鎮靜地看著他,一雙杏眸透出嘲笑的意味。


    無量道士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鎮靜的女子,倒三角眼中閃過陰鷙,不得不快速亮出底牌:“你這妖孽身上充滿了血腥氣息,定是禍害了不少無辜百姓!散人在來之前算了一算,這院子的西南角血腥氣味濃重,定是有不幹淨的東西!”


    “本王怎麽不知戰王府有不幹淨的東西?”


    何蕭的聲音在門口出現,眾人迴頭,就看到兩對昏黃燈籠的光暈下,一玄衣男子負手而立,俊挺拔萃,不怒自威。人群不自覺地為他散出一條路,這裏大多是平民百姓,心中對戰王一直心存敬畏,如今這麽近地看到心中敬重的人,都覺得不虛此行。


    看到他出現,白芙兒一驚,今天王爺不是不會迴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連忙上前道,將手搭在了何蕭的臂彎上,美眸中滿是擔憂神色,“王爺您可來了,百姓們都說姐姐被狐妖附體,聯名請無量道士來收妖。姐姐怎麽可能是妖呢,您一定要證明姐姐的清白啊!”


    人群中雖然大部分都是百姓,但是其中也充斥了四五個白芙兒雇的人,當下也反應迅速,大聲道:“王爺,你若是護著這妖孽,可有損戰王的名聲!”


    何蕭冷眼掃在那人身上,淩厲的眼神仿佛看著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駭得說話的人額頭上冷汗直流。


    “本王不介意多加一個殺人如麻的名聲。”侍從搬來一個梨花木椅,何蕭撩袍坐下。“本王就靜靜地看著,無量道長繼續!”


    他對楚卿做事放心,他今夜抽空來就是好奇他這個王妃會如何揭露這個假道士。


    楚卿對上何蕭的目光,眼中充滿笑意,何蕭也迴了她一個信任眼神。


    看著兩人之間的默契,白芙兒銀牙緊咬,這個小賤人何德何能竟讓王爺如此信任她。心中雖恨,但是還是麵上帶笑,親自為王爺布茶,柔身道,“王爺,我們都相信姐姐是清白的。這是出嫁時母親給我的特製花茶,還請王爺稍安勿躁。”


    何蕭將茶放到一邊,沒有理會白芙兒。在場的百姓都看得清楚,白芙兒是一個要麵子的人,看到一群平民那探究的眼神看著她,心中隻覺得憤恨。


    何蕭的出現,讓無量道士更加堅定要趕快弄死楚卿的想法,剛才他趁大家都沒注意在地上做了些手腳,此時口中念念有詞起來。


    頓時間,圍繞著楚卿的地麵以她為圓心一米的地方,紅色的火焰燃燒起來,無量道士又拿出一個符紙,扔到了火中,轉瞬間火紅的火焰中出現了一隻藍色的狐狸,九尾搖曳,在火中變換著造型,甚是駭人。


    周圍的百姓無不驚訝萬分,就連知道真相的白芙兒也不禁產生“趙玉瑜真的是狐妖”想法,紛紛拍手稱快。


    紅玉站在外麵,麵色擔憂,此前王妃曾說過這假道士的把戲不過是戲法,不會真的傷人,可是紅玉心中還是有隱隱的不安。


    “快救王妃!”不知道誰從人群中衝出來,穿著王府小廝的衣服,拎著一桶水倒在了火焰之上。火勢沒有減小,反而火焰越來越大,火中的狐妖也痛苦萬分,麵色猙獰,露出鋒銳的牙齒。


    “這是真火,用普通的水是澆不滅的!”無量道士說道,“現在這隻妖孽已經被真火燒得釋放了所有的妖力,隻有用妖孽的鮮血才能止住這真火!”


    說著,道士就拿出了一支桃木劍,穩準狠地刺向楚卿。


    路人甲:“這桃木劍真能刺傷她嗎?”


    路人乙:“當然,桃木劍不會傷普通人,卻專門斬殺妖魔鬼怪。”


    桃木劍刺去,火焰中展開一片血紅,火中的藍狐長鳴一聲就消失不見,空氣中滿是血腥的味道。


    火焰朦朧,煙火彌漫,周圍的人看不清火焰中的情景,何蕭在聞到血腥味道的時候,握著木椅扶手的手一僵。


    就在眾人都以為戰王妃活不成的時候,白芙兒唇角揚起一抹笑意,和無量道士對視了一下,心中滿是得意,等趙玉瑜死了,她就可以替代她成為名正言順的戰王妃了,王爺的眼中也再也不會有那個賤人的身影!


    “道長,你剛才可是捉完妖了?”


    楚卿的聲音傳來,不同以往的晏晏笑語,此時楚卿周身散發著上位者的氣焰,踏火走出,一雙眸子緊盯著無量道士。


    火焰是低溫火焰,根本不會灼傷別人。


    眾人嘩然。


    “這怎麽可能?剛才桃木劍明明……”無量道士接連後退幾步,手指顫抖地指著楚卿,“你這妖孽,竟然還沒有被聖火燒死?”


    “聖火?你看我在這聖火中來迴穿梭有事情嗎?不僅聖火,道長的桃木劍貌似也和其他道長的桃木劍不太一樣。”


    說著,楚卿就奪過了無量手裏的桃木劍。她剛才看得清楚,這把桃木劍暗含機關,根本不是全由桃木所製,觸動劍柄的就會從劍尖又出來一小段鋒利的刀刃,與匕首長度一樣,足可以殺死一個成年男子。


    最主要的是,其中還有一個細微的小管,其中有油流出,一旦站在衣服上被火點燃,後果不堪設想。


    果不其然,當楚卿觸動機關,桃木劍就出現了泛著寒光的刀刃,其上有著斑斑的血漬。這並不是她的血,而是她事先準備的狗血。


    她今日在瓦上,就聽到了兩人的謀劃。所以,楚卿提前讓紅玉準備好了狗血,之後將計就計,躲開了流出來的油,反正那火焰也是冷火,她不過就是站在裏麵看了一場戲而已。


    “你的桃木劍怎麽還有真的劍啊!”紅玉大唿一聲,圍觀的人也看得清楚,紛紛看向無量道士。


    楚卿又上前一步,從道士的腰間抽出了一個符紙,扔到了火中,火焰又呈現出一隻狐狸的幻影,輕哼一聲道:“你之前在符紙上用藥水畫出狐狸的形象,因此放入火中才會有這種看似妖怪的影子。所謂的咒語不過就是障眼法而已,街頭變戲法的人都熟知,你還想用這法子來替天下百姓請命?”


    楚卿冷聲說道,眸子又掃向人群,眸間浮上犀利的神色,“搬弄是非,放任流言,你們口口聲聲說仰仗戰王,卻在別人的推波助瀾之下,懷疑戰王府的清譽,你們就這樣仰仗為你們家園安定而浴血奮戰的戰王嗎?”


    原本吵鬧喧囂的院子被楚卿擲地有聲的話弄得十分安靜,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相互看看,他們的確沒有親眼看到戰王妃是狐妖,也沒有看到戰王妃如何勾引戰王,就連之前戰王愛慕白側妃也是他們聽別人說的。


    如今親眼見到王妃,並不是想象中濃妝豔抹的狐媚樣子,相反,楚卿輕施粉黛,掩不住通身貴氣,怎麽看也不是被狐妖附體的人。看來真的是無量道士裝神弄鬼,耍戲法糊弄他們,想到這兒,眾人紛紛跪下,求王爺王妃饒恕。


    白芙兒沒有料想到,局勢竟然會在瞬間逆轉,美眸中哪裏還有剛才的陰狠和得意。


    “裝神弄鬼,侮辱皇室,你可知罪?”何蕭起身,走到楚卿身邊,巨大的陰影投在無量道士的身上,那是比楚卿更寒冷、更具有壓迫性的氣勢。


    無量道士臉色蒼白,雙膝一跪,“王爺,是小人聽信了這群百姓的話,是他們聯名上書要小人前來王府捉妖的,請王爺王妃明鑒啊!”


    “侮辱皇室,罪應淩遲。”


    簡單的八個字,從何蕭的口中輕飄飄吐出,卻像是千斤石頭一樣砸在無量道士的頭上,他拽住何蕭的褲腿,“小人冤枉啊!小人也是那人錢財,都是白……”


    “夠了!”白芙兒心髒都快提到了嗓子眼,見他快要把自己扯出來,連忙出聲打斷道,“竟然敢汙蔑姐姐,來人,割掉他的舌頭!”


    說時遲,那是快,白芙兒身邊的小廝像是提前做好準備一樣,拿著短刀就割下了無量的舌頭。


    無量驚恐地看著白芙兒,滿眼全是怨氣,用手指著白芙兒,吱吱呀呀地說著什麽,可是旁人隻會以為他憤怒於白芙兒割了他額舌頭,而不會聯想到白芙兒是主謀。


    楚卿看向何蕭,以他的身手絕對是能阻止那個小廝的,可是他並沒有,他間接地阻止了無量說出真正的幕後黑手。


    眾人散去,院落中隻剩下楚卿和何蕭,楚卿看著何蕭的背影,月色清涼,楚卿眼底浮現出失落。果然,他下午說的那句不過就是一句戲言。


    夜裏,何蕭依舊留宿在楚卿的房間。


    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楚卿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一閉上眼全是何蕭抱起她的畫麵,揮之不去。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雙堅挺有力的手攬住她的腰,楚卿一僵,感受到何蕭的唿吸噴灑在她的耳後,接著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怪我沒有攔住白芙兒嗎?”


    “不是。”楚卿簡單地吐出兩字,帶著她不曾察覺的吃味。


    何蕭將下巴抵在楚卿的頸窩,唇齒間溢出一聲笑意,“我沒有袒護她,我說過不讓我幫忙,但我會用我的方法來幫你。”


    他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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