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白的記憶裏,白銜山好像很少迴白家老宅,他從開始的酒店到後來的檀宮,林白記憶沒恢複前,她在林天祥專門調查白銜山的報告中了解到,白銜山常年住在外麵,一年到頭很少迴白家老宅,這在白家幾乎是異類的存在。


    即使現在,她發現,白銜山似乎對白家老宅自己的這個宅子並不熱衷,從他的言行和屋內的擺設就可以看出來。


    宅子裏的陳設簡約,並沒有像檀宮那樣處處透著小心思。


    白銜山崇尚簡約,但他的要求並不簡約,可以說是十分挑剔,齊磊就說過,即使是暫住的酒店,白銜山的要求也十分嚴格。


    白銜山親了親林白,道:“十二歲以前,我和我爸媽住一起,偶爾也去奶奶那住,那時爺爺奶奶還沒分居,奶奶的娘家書香門第,陪嫁了一個書房,書房裏的書很多,我幾乎可以一天泡在裏麵。


    十二歲那年,又出了國,和柳霽安住公寓,後來迴國,在這裏住了一小段時間。”


    林白往白銜山的方向窩了窩,問道:“你不喜歡這?”


    房子有人住和沒人住,一進來就能察覺,這房間雖然收拾得很幹淨,但沒什麽人味。


    “嗯。”白銜山並不忌諱:“我妹妹和我住過一段時間,她走後,我幾乎就沒怎麽迴這了。”


    這是白銜山第一次說起自己的妹妹。


    “她,怎麽走的?”


    林白剛剛在劉如鳳家的客廳,看見一個全家福,最小的那個女孩,應該就是白銜山的妹妹,白子晴。


    白家的秘事很多,這些年死了好幾個,卻沒一個對外公布過死因,外人的猜測就顯得很玄乎了。


    什麽白家得罪了高官被報複,什麽為情自殺,什麽大房二房互相暗殺,離譜的還有白瑾年得罪神明害白家被神明詛咒。


    傳聞五花八門,被傳得越來越懸。


    對於白子晴的死,濱城人眾說紛紜,林白聽過幾個版本,都覺得不太可信。


    白家人顏值很高,白子晴也不例外,全家福裏這個女孩明豔靚麗,實在不像人們說的那樣,會為情自殺。


    但林天祥的調查報告對白子晴的信息很少,不知道是白家人對她保護太好,還是她的事不宜宣揚,總之,寥寥幾字,就概括了這個漂亮女孩的一生。


    它這樣寫她:白廉禮和柳思言的小女兒,從小很少曝光,年紀不詳、學校不詳、愛好不詳……死因——不詳。


    林白的話問完了好一會,白銜山都沒有說話。


    林白以為他睡著了,剛想迴頭去看他。


    “車禍死的。”白銜山低聲道:“死在我懷裏。”


    林白一驚,這下猛然迴頭,隻可惜,光線朦朧,微暗的臥室裏,她隻能看見白銜山菱角分明的下巴,卻並不分明。


    “那天我和我姐夫去找她,開車去醫院的時候,被迎麵的車撞到……”


    白銜山語氣淡淡,沒什麽起伏,像在說一件極其尋常的事。


    但林白還是聽出來了,他唿吸微錯,林白和他挨得太近,能察覺到他一兩下唿吸微重。


    林白忽然覺得有些心疼。


    柳思言和白廉禮的感情很好,白瑾年和劉如鳳就是關係再不好,在他爸媽這對模範夫妻的影響下,白銜山的成長環境也不會差,自然白銜山和妹妹的關係也應該不錯。


    妹妹去世,還是……死在他懷裏……


    林白光這想著,都覺得難過。


    “老婆。”白銜山忽然道:“你會不會不記得我了?”


    “嗯?怎麽可能?說什麽傻話。”林白失笑,她現在忘記誰也不會忘記他吧。


    就像不久前的重逢,即使她未恢複記憶,身體還不是一下子就記住他。


    “我說的不是現在。”


    白銜山忽然不知如何解釋。


    他原本不想這麽快和她解釋的,但人很奇怪,總是在某一時刻,忽然想傾訴自己的某些秘密。比如,此刻白銜山熱切想和林白分享、傾訴,讓她了解他,了解他的家人。


    這份迫切讓他一下子忘記了他原本的計劃,似乎那些都變得無足輕重。


    林白是特殊的,這在現在的他,依然覺得不可置信。


    也許不隻是那天酒店陽台晚霞無比信任撲向他的她,早在那夜生死邊緣,跑向他喊他‘先生’,那雙鐫刻進他心底的那雙眼眸,早已情絲深重。


    他早已淪陷。


    既已淪陷,何必設防。


    “你還記得,那年你撞見的那一場車禍嗎?”


    白銜山的聲音似久遠時代漫過來,讓林白一震。


    他終於主動和她講起這件事了。


    林白心裏想過無數次,白銜山何時才像張小北愛孫淼一樣,把自己從小到大的事事無巨細稟報給孫淼。


    林白不奢望白銜山什麽都和她坦白,但在此之前,她確實覺得她和白銜山之間,也許真的隔著一層什麽。


    這層東西就是白銜山的心防。


    白銜山心思深沉,他要做的事一定會做萬全準備,就像當年他要娶她,林白知道,白銜山絕對深思熟慮。


    林白曾經也覺得委屈,夜間忽然彷徨,曾偷偷哭過。


    但她不後悔。


    就像白銜山深思熟慮後才娶她,她的媽媽馬月枚,何嚐不是也看在白家和白銜山的能力地位才同意她和白銜山結婚。


    林白早已釋懷。


    想到這,林白笑道:“我以為,你還要很久才肯對我說這件事。”


    “你知道?”白銜山覺得意外又覺得不是很意外,他笑問:“什麽時候知道的?”


    “不久前。”林白也不打算隱瞞:“我忽然猜到,老黑為什麽要殺我。”


    “他是想殺我,因為我是當年在車禍現場看見他的目擊證人。”


    林白的話音一落,室內一下靜謐。


    白銜山忽然沉默了。


    林白見白銜山沒有說話,繼續道:“那天,我的車剛拐彎,迎麵就見一輛車翻倒在地,一個身穿黑衣黑褲的男人,正從另外一輛車下來,他正打算探頭看車內情況的時候,我剛好看見了。


    我那時似乎按了喇叭,那人就朝我走了過來,我看得分明,那人就是老黑。”


    林白說完,靜靜等著白銜山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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