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什麽事!”


    白銜山的聲音冷漠如冰寒之境。


    林白聽到這個熟悉的嗓音,卻未語先笑。


    她都能看見白銜山臉都多臭。


    “是我。”


    林白拿手護在唇邊,小聲說道。


    柏銜山一愣,聲音一緊:“白柏山有沒有為難你。”


    他話音剛落,身體裏不自覺散發出肅殺之氣,令人膽寒。


    林白卻在從這句話裏聽到了甜蜜,她心中一軟,聲音更輕:“我沒事,隻是一直放心不下你,我手機被媽媽收走了,趁著白柏山過來找我,我偷偷借他手機給你打電話。”


    林白語氣無奈,說話輕聲細語,傳到白銜山的耳朵裏,像一支輕柔的羽毛,一下一下撣著,讓他恨不得變成音波,順著電波爬過去找林白。


    “媽媽沒為難你吧。”


    白銜山覺得抱歉。


    兩人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現在還是因為他,居然被這樣分開。


    “媽媽怎麽舍得為難我。”林白笑著安撫,“你不用擔心,等你身體好點,我再說服媽媽,她舍不得我傷心的。”


    到時白銜山上門誠心說幾句好話,為了她和兩人的幾個孩子,媽媽不會真的為難他的。


    林白很樂觀,覺得好事多磨,隻要結局是好的,多點磨難對於兩人,也不是壞事。


    “好,聽你的。”白銜山聽見林白清亮的嗓音,心情也好了,“白柏山找你作什麽。”


    林白搖搖頭:“不知道,他剛來我就找他借了手機給你打電話,還不知道他找我做什麽。”


    白銜山眉梢微提:“如果他不說人話,直接讓老七把人轟走,不用你們動手,迴家我再收拾他。”


    他的聲音很大,坐在一旁的白柏山聽見了,不由咽了下口水。


    大家都說他哥白銜山是暗夜羅刹,事實也是的,就他知道的幾件事,無一不是雷霆手段。


    雖然當初他陰差陽錯得到白氏總裁的位置時偷偷竊喜了好一會,冷靜後卻知道,這個位置他坐不穩。


    他沒有怨恨也沒有不平,時間越久就越不安。


    直到今天,白銜山終於行動,懸在頭頂的大莫裏斯之劍終於落下,白柏山心中的大石才終於落下。


    他現在最是卑微,怎麽可能動得了林白。


    白柏山心裏暗暗流淚:大哥啊,我可是你弟啊。


    林白眼角掃了一眼汗流浹背一臉苦笑的白柏山,撲哧一笑朝話筒低聲說道:“他現在在我家,不敢亂來……”


    “林白,你在做什麽!”


    忽然,一道不遠不近略顯威嚴的聲音傳來。


    林白臉色一慌:“糟了,媽媽過來了。”


    她說完,慌忙一下把電話掛斷。


    手中的手機來不及遞給白柏山,直接塞到沙發縫隙裏。


    “媽,我正和客人聊天呢。”


    林白明顯經常做這種事,臉不白心不跳,十分平常。


    馬月枚嘴角一勾,抬手勾勾手。


    “媽媽,真的沒有,我發誓。”


    林白說完,真誠地伸出右手三個手指,看似十分認真發誓。


    馬月枚睨了她一眼,轉眸看向一旁的白柏山:“是嗎?”


    這下問的是白柏山。


    白柏山被這個忽然的變故嚇到,愣在那裏。


    林白朝他狠眨眼。


    白柏山呐呐道:“是啊阿姨,我在和嫂子談事情呢。”


    “嫂子,誰是你嫂子。”


    馬月枚立刻變臉,明明看起來很漂亮卻十分兇狠。


    “我……呃,發誓……”


    白柏山有樣學樣,和林白一起伸出三個手指。


    馬月枚眼睛來迴掃了兩人一眼,“好了,別聊太久。”


    “你說,你找我做什麽。”馬月枚走後,林白偷偷伸長脖子看她走遠,才迴頭看向白柏山,笑著問道。


    也許是白柏山剛剛包庇了她,她現在說話溫和了很多。


    白柏山把本來就坐得筆直的腰挺得更直了,他說:“求嫂子救我……”


    “救你?”林白微愕,“這怎麽說?”


    ……


    白銜山掛完電話,笑意一直掛在臉上,連看田甄都覺得順眼很多。


    “說吧。”他妖冶的眉梢掃過田甄的臉,耐心多了一丟丟,“如果田老爺子還是上次的那個想法,我勸他還是少想。”


    白銜山把手機攥手裏,眼睛像開著機關掃描,能把人的骨頭心肺照個十足十。


    “既然答應和林家合作,就別老想著耍花招,且不說我嶽母不一定著他道,何況,如果林家出了事,我一定不答應。”


    田甄被白銜山說得臉色白了白。


    出門前,她爸確實有這種想法,也囑咐她了,但現在這種情況,明顯她不能說出口了。


    幸虧,她爸不了解林白和白銜山的感情,但十分通曉白家人的性格。


    何況白銜山的性格,在白家更刁鑽尖銳。


    “白生,您說哪裏去了。”田甄語氣帶著不易覺察的小心,“我們田家可以合作的項目又不是隻有一個,和林家的合作我們也是很重視的,您和白太太感情深厚,上次我見麵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了。”


    “她很愛您。”


    田甄說完,不由自主望向白銜山。


    果然看見白銜山的臉色又溫和了幾分。


    “我和我太太一向如此。”


    白銜山挑挑眉。


    “你和她見過?什麽時候。”


    田甄忙說:“上次胡伯伯大壽,我們在花園巧遇,聊了幾句。”


    “胡家,花園?”


    白銜山眼色變淡,微微眯起。


    “你看見了?”


    田甄嘴唇一抖:“我沒看見,我和先生離開了。”


    上次胡嬌嬌叫板林白被修理,在圈內似是而非傳得沸沸揚揚,但事情被胡家強壓下來,知道實情的人寥寥無幾。


    田甄也是偶爾聽一個當時在現場的一個太太不小心說漏嘴說的。


    “你先生,也在?”


    白銜山咬了一口腮邊的軟肉,心溢出一絲醋意。


    一時間忽然不想再往下談。


    他擺擺手,“告訴你家老爺子,合作的事我們以後再談。”


    瞥一眼神色黯淡下去的田甄,“你不是說你們家的項目多的很,以後有的是機會。”


    田家的野心一直很大。


    原本田甄這個最小又最受寵的幺女是可以和更好的家族聯姻,收到更多好處的,但不知為何,卻嫁給了當年被他差點打破門楣的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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