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總裁辦公室內,白銜山看著敞開的筆記本電腦,臉色一陣凝重。


    指尖‘篤’‘篤’‘篤’‘篤’‘篤’,節奏越來越快,敲擊光可鑒人的辦公桌麵,他忽然站起身,麵對落地窗而立,深眸微垂。


    他萬萬沒想到林白給的這份東西如此駭人聽聞,光一眼就足以讓他不知所措。


    “讓技術科的人進來。”


    不知沉默了許久,白銜山終於按下內線電話。


    技術科骨幹被文秘書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召喚上來,又言明隻能自己知道,心裏早大汗淋漓。


    眼看中午午休時間快結束,總裁辦公室內還風平浪靜,一時心裏打鼓不停,直到眼前的錢秘書接完電話鬆了一口氣,他才慢慢唿出一口濁氣。


    要說在白氏集團工作等同於光宗耀祖,但頂頭上司的威力可是不能小覷的,分分鍾壓得人喘不過氣。


    戰戰兢兢走進總裁辦公室內,技術骨幹一眼看到雙腿交疊坐在大班椅上的白大總裁。


    “總裁。”


    技術骨幹扯著嗓子打招唿。


    白銜山微微點頭,似乎自顧思忖一番,然後抬眸:“u盤如果有個加密文件,你多久可以打開。”


    技術骨幹眨巴眨巴眼:“這……”


    這要怎麽答。


    “算了。”


    白銜山擺擺手:“你迴去吧。”


    技術骨幹眨巴眨巴眼,就這?害他擔驚受怕一個上午。


    他滾圓了自己溜出總裁室,背後濕糯了一大片。


    辦公室一時又隻剩白銜山一人,思忖許久,他掏出手機給奶奶打電話。


    “奶奶。”白銜山的聲線沉了又沉:“二叔的死因百分之八十可能就是因為它。”


    電話那頭一時沉默,隻傳來越來越重的唿吸聲。


    “誰?”劉如鳳努力屏住心跳,坐在她身旁的柳思言擔心扶著,生怕她一口氣喘不上來。


    “暫時還不知道。”白銜山抿緊唇線。


    大概加密的內容會有些線索。


    “林白說,這東西讓我給它開個價。”


    白銜山挑眉:“她說的?”


    “你看給多少合適。”劉如鳳笑了。


    “她媽媽給的那份是你爺爺和你二叔的親子鑒定,拿迴了林氏藥業和白氏藥業27%股份。”劉如鳳依然笑:“那這個,涉及到你二叔的死因,你覺得多少合適。”


    白銜山沉了沉:“您的夙願,多少都值。”


    劉如鳳頷首:“我看,把你送給她最合適。”


    白銜山勾唇:“您真的會做生意。”


    劉如鳳哈哈兩聲:“父輩的恩怨不應累及子女,你爺爺的孽讓他自己還,沒理由把你的幸福搭上去,之暘,奶奶一把年紀看開了,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站在你這邊。”


    一瞬間,心中所有的灼燒似乎都被熨平,白銜山站起身,重新站在頂樓向下俯瞰。


    “奶奶,謝謝您。”


    就算沒有奶奶的支持,他也已經決定站在林白身邊,一千七百多個日夜,他也常常站在這裏,如果不是這層薄薄的玻璃阻隔,他早已俯身下去,粉身碎骨的滋味不比內心噬心的滋味來的好受?


    剛掛完奶奶的電話,手機又心急火燎響起來,和來電的主人一樣暴躁。


    “白銜山,我操,什麽事,為什麽每次都挑老子最忙的時候給活。”


    關野頂著一頭雞窩不知剛從哪個旮旯蹲點迴到家,一腳踹開家裏的門,閃身進屋窩進沙發,一身散骨癱坐。


    白銜山嘴角斂起詭譎陰邪:“關老二,你立功的機會來了。”


    關野捏著額角,一副漫不經心:“怎麽,這次又是哪個不長眼的碰上你啦?”


    想白老大每次給他的活確實都挺驚天動地的,就是都不能怎麽公開,像俚山炸彈案、謝家綁架案、林氏跳海之謎等地等等此類,雖然除暴安良本來就是人民公安的職責,但細算卻都是白家和其他豪門家族的私仇舊恨。


    “十七年前,管陽汽車爆炸案。”白銜山嘴角勾起殘忍笑意。


    “你有線索?”關野精神為之一振。


    “線索驚人!”白銜山修長的指尖勾起黑色u盤,翻轉於手心,緊緊握緊:“絕對出乎你的預料。”


    “二十分鍾,等我!”關野翻過手腕看表,一下從沙發上蹦起來,散骨一下重新被整合,精神抖擻,如果不是雞窩頭依舊,你都以為換了個人。


    等待的時間不算漫長,但白銜山卻時不時看腕表。


    錢薇薇輕敲下門,停頓了三秒,推門而入:“白總,您的午飯準備好了,是現在送進來嗎。”


    白銜山點點頭:“謝謝。”


    兩人魚貫而入,動作迅速把五菜和湯盅擺好,布了兩份碗筷,沒說話,悄無聲息就走了。


    錢薇薇朝白銜山微微一笑,拉開門也走了。


    六月的日頭很好,辦公室清風徐徐溫度適中,關野從外頭進來,頓覺舒爽,心情也好了很多。


    “等我吃飯呢?”待看到桌麵擺好的飯菜,臉笑成褶子。


    “你是剛從哪個難民窩滾出來嗎,這麽邋遢。”白銜山看著關野這副尊容,緊蹙眉頭。


    “西城,那邊聽說來了幾個不明人物,我和一個兄弟去蹲了兩天。”關野肚子是真餓了,來不及看白銜山的臉色,抓起桌麵的一雙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一口含進嘴裏。


    “嗯!”滿足歎喂,關野不由讚歎一聲。


    白銜山的眉頭能夾死一隻蚊子,他在另外一邊坐定,慢條斯理拿起碗和筷子,遠離關野挑了一盤離他最遠的清蒸筍尖吃。


    關野一口氣扒完大半碗飯,腹中又米恢複了點氣力,才減緩吃飯速度。


    “怎麽忽然就有了你二叔的線索了?”睨了對麵白銜山一副吃不言寢不語的姿態,關野挑著眉頭問道。


    話是問出來了,但並沒人迴答,白銜山一臉冰山,就像對麵沒他這個人。


    關野聳聳肩,重新埋頭吃飯。


    白銜山似乎胃口不佳,米飯還剩半碗就把筷子擱下,沒什麽表情,微低垂著眼皮,看不到眼色,不知道在想什麽。


    “說吧,到底怎麽迴事!”關野以平生最快速度把肚子填飽,放下筷子直接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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