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帶之暘去你家,你長得粉嫩粉嫩,像個小公主,之暘一直跟在你後麵跑,我現在想,之暘會不會是看到了你,才對我說的這番話。”


    柳思言突然感性起來:“白白,細算起來,你和之暘的緣分可不止這些,好好和之暘過日子,不要理會其他的人,他性格冷,別人都說他的心捂不暖,但媽媽不信,那是他沒遇到讓自己暖心的人。”


    林白聽得一愣一愣。


    柳思言和她心目中想象得完全不一樣。


    熱情、開朗還自然熟。


    像現在,林白還一句話沒答,全是柳思言在說話,偏她的聲音又好聽,字正腔圓,娓娓道來,像不是在聊閑話,而是在談什麽故事。


    “你奶奶本來也是想來的。”


    柳思言表情有點可惜,語調低了一些:“我知道,你媽媽不喜歡之暘,之暘這樣偷偷拉著你就去把證領了,確實做得不對,自古以來父母之言都是很重要的,更何況是關乎你們的婚姻。


    奶奶知道了,怕你媽媽責備,說白家的長輩也不懂事,想過來親自解釋,但她很多年沒有出過白家的門了,我們怕動靜太大反而弄巧成拙,所以就攔著不讓她來。”


    林白愣住,那天她見白銜山的奶奶,她可不像喜歡她的樣子。


    正出神,忽然被眼前一個大紅封晃到眼。


    林白眼睛從大紅包上沿著一隻嫩滑的手,劃到柳思言的臉上。


    柳思言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改口費,叫聲媽媽我聽聽。”


    林白紅了臉,柳思言的話題轉得太快,她都快跟不上節奏了。


    “我等這聲好久了。”柳思言眼中充滿期待。


    林白忽然不忍拒絕。


    “媽。”


    聲音很小,但柳思言還是一下就聽見了。


    “哎,我的寶貝媳婦兒。”


    柳思言眼眸瞬間濕潤。


    “白白,你不用擔心其他,白家不能拿之暘的婚事當生意,他選了你就是你。”


    拉著林白的手絮叨。


    首飾盒裏的一枚戒指已經被柳思言戴在林白的指尖,她被婆婆的熱情狂轟濫炸,開始招架不住……


    病房。


    馬月枚看著攤在麵前的兩本結婚證,一臉寒霜。


    “這是什麽意思?”


    聲音冷冽


    馬月枚眼神看向站在自己麵前,雙手恭敬垂在身前,一臉恭敬的白銜山身上,不由一愣。


    沒想到白銜山和她來這套,先斬後奏就算了,現在還和她來這套?


    “媽,我知道你會生氣,但林白我非娶不可。”


    白銜山滿臉虔誠。


    “我知道,我並不是您心目中最適合林白的人選……”


    “那你還敢這樣。”


    馬月枚手一抬,點點突突直冒的太陽穴,她最煩別人在她生氣的時候打感情牌。


    “早上出事的時候我才警告過你,你和林白的婚事我要重新考慮,現在算什麽,沒經過我的允許,直接把證領迴來,是料定我不能把你怎麽樣嗎?”


    白銜山自知理虧:“我愛林白。”


    他中午臨時折迴去找林白,隻是突然很想見她。


    見到她後,忽然就很想和她結婚。


    這種心情很奇妙,心這樣想也就這樣做了,根本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白銜山微微低頭:“我隻是太想娶林白了。”


    想和她就這樣過一輩子。


    馬月枚眼眸一凝:“你媽是你讓她過來的?”


    白銜山點點頭。


    馬月枚:她就說嘛,為了避免白廉生知道他們現在還有來往,他們說好不要隨便來往,今天柳思言連個招唿也不打就來了,甚至來了什麽正事也沒說,她正好奇怪。


    這兩母子也真真是……


    馬月枚歎口氣:“現在不是你們結婚的最好時機,你這樣太莽撞了,你爺爺一定看不上我們家林白,就算你們領證了又如何,恐怕他現在已經知道消息了。


    你自己可能不怕,但想過林白嗎,你爺爺隻會對付她。”


    “我的女兒不是棋子,我不可能讓她成為你們白家內鬥的犧牲品。”


    這番話下來,剛剛還興奮的白銜山,終於也有了嚴肅的神色。


    “媽媽,是我的疏忽,我沒考慮到這點,對不起。”


    白銜山沉下氣,低眸看向馬月枚,語氣鮮少出現一絲猶疑。


    室內的柔光打在白銜山的過於妖豔的臉上,馬月枚心頭的石塊卻意外落了下來。


    想起她年輕的時候,可比白銜山還過之不及。


    她決定嫁給林景天,隻用了一分鍾,一個念頭下來,直接就向林景天求婚,兩人當天就去領了結婚證。


    領完證迴學校上課,下午放學後她把林景天帶迴家。


    她爸爸不同意,林景天在她家門口跪了一晚上。


    好像每一代父母都對孩子的婚事做不到百分之一百滿意。


    “罷了,林白居然同意和你結婚,那說明你是她自己選的人,我隻需要你向我承諾,永不負她。”


    木已成舟,馬月枚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隻盼自己女兒不要選錯人。


    “媽媽放心,我對她永生不負。”


    白銜山鄭重承諾。


    馬月枚這才笑了。


    雖然知道這種承諾不算什麽,但白銜山的態度她還是喜歡的。


    林白和白銜山的夫妻關係已成定局,但現在這種情形不適合辦婚禮,馬月枚就也沒提。


    隻要女兒幸福,她也不在乎這些虛禮。


    “對了,事情都順利嗎?”


    白銜山點點頭,臉上笑意未改:“一切按計劃進行,您放心。”


    馬月枚笑意濃起來:“你現在辦事我放心,隻是謝崧你總該拿到他什麽把柄才好,這人可不好對付,你嶽父和你爸爸和他周旋了十幾年,他居然一點馬腳都沒露。”


    她這個女婿短短時間就拿住謝崧,讓他鬆口把白廉生供出來,實在厲害。


    “對他,一定要放十二分精神才行。”


    “媽,我知道。”


    “那好,天也不早了,今天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吧。”馬月枚看白銜山的眼神前所未有地溫和。


    既然已經是一家人,那一起吃飯是必不可少的。


    晚上7點。


    林景天和白廉禮幾乎同一時間到達療養院。


    白銜山和林白按濱城的習俗給四位長輩行禮。


    用餐後,白銜山擁著林白和四位長輩告辭。


    柳思言心願達成前所未有地好氣色,連感情一向不輕易外放的白廉禮也是一臉喜色,對林白這個兒媳婦也是十分滿意。


    白家夫婦對著林家夫婦謝了又謝,看天色已經很晚了,才依依不舍坐了車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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