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在病房見到的不止宮譯,還有滿屋子的醫生和護士。


    而她最想見的賀念桃,被他們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在裏麵。


    嚴絲合縫,


    連個頭發絲都沒露出來。


    就更別提其他的了。


    醫生們一會兒麵麵相覷,一會兒看下病床上的女人,彼此都很無奈。


    病人隻是身子太虛了而已,額頭是皮外傷,失血過多都算不上,看著恐怖,其實根本就沒什麽大礙。


    可這位家屬就是不放心,怎麽都不肯讓他們走。


    一定要等她醒過來才算。


    明意慌了。


    褚安在電話裏明明說賀念桃已經沒什麽事了。


    “宮律師,”明意輕聲喊道,“你出來一下。”


    宮譯迴頭看見喬裝打扮的女人和她身後的男人,目光一頓,微微頷首。


    “她這是怎麽迴事?不是已經醒了嗎?”進了一間屋子,摘了口罩的明意難掩急色,“怎麽這麽多人都圍在裏麵?”


    宮譯眸色如潑墨般深邃,他沉吟片刻,道:“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下床的時候不小心摔倒,磕到頭部,受傷流血又暈了過去。”


    “還受傷了?!”明意更急了,“傷口大不大,嚴不嚴重?”


    宮譯神色凝重:“很大,很嚴重。”


    明意腿一軟,險些站不住。


    幸而席斯年伸手及時攬住了她的腰。


    如果剛才病房裏的醫生聽見了這話,肯定要直接把白大褂脫下來給宮譯穿著了。


    明意知道,賀念桃雖然表麵上是個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人,但內心其實和自己一樣,是個極其要強的人。


    如果這次傷在麵上,還是那麽明顯的位置,留了疤,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講,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等她醒過來知道這件事,指不定會怎麽傷心呢。


    明意忽然想到了什麽,眼底驀然一沉,抬頭和席斯年對視,發現他也正凝眸看著自己。


    確實。


    這件事,未免有些過於奇怪了吧。


    褚安是不會騙自己的,既然賀念桃已經醒了,那怎麽會下個床的工夫會摔成這樣?


    明意轉而看向宮譯:“她摔倒的時候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嗎?”


    宮譯點頭:“我進去的時候隻有她自己。”


    明意冷靜想了想,又問:“房間有沒有可能藏人?”


    宮譯思考片刻,肯定:“有。”


    沒過幾分鍾,儲物間的宮爾冬被拉了出來。


    看得出來,她很緊張。


    此刻宮譯的臉色無比難看,似烏雲密布般陰沉,“你為什麽在這兒?”


    宮爾冬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自己哥哥的眼睛,隻用手指了指病床的方向:“我、我是過來看她的。”


    看宮譯的神情,明意好像明白了點兒什麽。


    合著這是一個爭風吃醋的女人?


    “宮律師,這位是——”


    “堂妹。”宮譯稍微緩和了語氣,溫聲解釋,“宮爾冬。”


    明意似笑非笑地看著宮爾冬:“你和賀念桃認識?”


    “你是誰啊?你管我認不認識!”宮爾冬見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上來就以質問的態度和自己說話,火氣頓時又大起來了。


    大白天的,


    還戴著帽子和墨鏡。


    見光死?!


    席斯年墨色的眸子仿若淬了寒冰一般,他冷聲:“你再說一遍。”


    上一個操控綁架事件幕後黑手他還沒找到,現在居然有人當著他的麵就敢大聲和明意講話。


    他真的是脾氣太好了。


    宮爾冬立刻閉上了嘴,脊背發涼,忍不住開始瑟瑟發抖。


    這個人也太恐怖了。


    她好害怕。


    他是要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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