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宗主過來的時候,沈硯書還在安全點裏分揀草藥,一個本體加三個分身幾乎忙出了殘影。


    原本是不需要這麽忙的,但大家見他分身這麽好使,幹脆就把這活交給他一個人處理了,其他人正好空出來去忙別的事情。


    看見紀宗主過來的時候沈硯書很高興,師徒倆也一年多沒見了。


    “師尊,您到界域都五日了吧?可算是想起我了。”


    紀宗主抓住了沈硯書正在忙活的手,探了下他的脈搏,發現他真的痊愈之後才鬆了口氣。


    “怎麽受傷的?”


    沈硯書一臉輕鬆道:“救人的時候被一群角魔圍攻了,不過也沒大事,現在全都好了,師尊不用擔心。”


    紀宗主歎道:“你來之前我就與你說過,你隻是個化神,做事不用太拚。”


    “凡事讓煉虛期的前輩衝在最前麵就是了。”


    沈硯書搖頭道:“可是滄瀾大陸哪來那麽多煉虛呢?哪怕有很多師叔師伯滯留人間數百年不敢飛升,可麵對角魔的數量,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我能多殺一些,自然還是要多殺一些的。”


    紀宗主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一向懂事,我也就不多囑咐你什麽了。”


    “與這邊的長老交代一聲,你便迴去吧。”


    “對了,君湛呢?”


    沈硯書笑道:“阿湛的逍遙遊修煉得爐火純青,被長老遣去給人送丹藥了。”


    紀宗主點了點頭:“那等他迴來之後,你們便一起迴去。”


    “你們兩個需要再提一提修為,遇到什麽事也好兩個人互相商量著來。”


    沈硯書應道:“弟子明白。”


    紀宗主說完又給沈硯書塞了兩枚儲物戒指:“這裏一份是你師兄師弟給你準備的禮物,還有一份是他們倆給君湛準備的。”


    “這些都是從上域帶迴來的修煉資源,如今是關鍵時期,你們倆也別舍不得用。”


    “迴去之後,我的私庫隨你支取,大庫房你也可以開放給其他弟子使用。”


    “還有這枚印章,也拿去吧,有了它你做事能方便許多。”


    紀宗主給沈硯書的是小宗主令,拿著這枚印章,沈硯書能夠行使宗主的九成權利。


    紀宗主這是給沈硯書放權,讓他提前立威。


    沈硯書鄭重地將印章接過:“弟子必不負所望。”


    紀宗主笑道:“我自然信你。”


    紀宗主對沈硯書自然是放心的,沈硯書除了金丹期那會兒損傷過根基,還有喜歡撩撥司君湛以外,幾乎就沒讓紀宗主操過心。


    他從前更操心的一直是容易惹禍的雲非隱,後來是發了心魔的葉錚,如今這兩個弟子都快比他強了,他操心的人又變迴了沈硯書。


    操心他能否管理好那麽大一個宗門,操心他能不能早日晉升為煉虛,操心他能不能把司君湛撥到自己碗裏來。


    前麵兩樣紀宗主都覺得沈硯書可以辦到,隻是時間問題。


    但最後一點……


    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你既然喜歡君湛,就別老跟人對著幹了。”


    “喜歡人家就抓人頭發吸引人注意這事,那是小孩子才會幹的,你已經不小了。”


    沈硯書:“……”


    紀宗主:“學學你大師兄吧,還沒確定心意就先千依百順,照顧得小隱離不開他,後麵不就水到渠成了?”


    沈硯書不由歎氣:“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這點上我是自歎不如。”


    紀宗主也歎氣:“比不上你就好好學,反正之前那套肯定是行不通的。”


    沈硯書鄭重點頭,認真道:“師尊放心,之前那套我早就改了。”


    紀宗主不由扶額:“但每天給人送花什麽,也不是很有效吧?”


    沈硯書歎氣:“這個我也改了……”


    紀宗主也跟著歎氣:“哦對,你改送畫像了,然後君湛覺得你變態。”


    沈硯書:“……”


    沈硯書的畫工還是不錯的,與雲非渺差不多水平,都到了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


    他發現送花行不通之後,就開始給司君湛送畫,送的還都是司君湛的畫像。


    有司君湛練劍的、打坐的、賞花的、用膳的、睡覺的、喝酒的還有沐浴的等等等等……


    反正司君湛能想到的自己做過的事,沈硯書全給畫了下來。


    司君湛一開始收到畫像的時候還有些新奇,他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禮物。


    而且沈硯書畫得好看,他自己長得也好看,司君湛看著畫像裏的自己還自戀了一會兒,然後高高興興地掛在了自己的書房。


    沈硯書見他高興,一時技癢又多畫了幾幅,那會兒司君湛也是高興的,覺得自己怎麽樣看起來都好看。


    隻是隨著沈硯書送過來的畫越來越多,司君湛也看得頭皮發麻起來,懷疑對方是不是在監視自己。


    當然這可能性很低,但所有畫像全都擺在書房裏的時候,看起來實在是太驚悚了。


    蕭峰主也覺得驚悚,也懷疑沈硯書偷偷監視司君湛,然後就衝去劍蒼峰將沈硯書揍了一頓,最後還是紀宗主攔下的。


    沈硯書覺得自己冤枉極了,他跟司君湛認識多少年呢?一起經曆過那麽多事,司君湛大部分模樣他都見過,能畫出來不是很尋常的事嗎?


    怎麽就被懷疑到了這個地步?


    那之後他就不敢送畫了,可惜他還沒琢磨出新花樣呢,滄瀾大陸就變天了。


    變天那會兒,蕭峰主還嘀咕了一句:“讓大陸變天,還不如讓沈硯書變態呢。”


    沈硯書覺得,這話也有一定的道理,但變態的對象能不能換一個?


    沈硯書迴顧了一下自己的追求之旅,隻覺得那是一捧掬不完的辛酸淚。


    哪怕知道紀宗主在這方麵毫無經驗,他也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師尊有什麽好辦法嗎?”


    紀宗主搖頭歎氣:“沒有,我年輕的時候隻知道修煉。後來小師弟橫空出世,我們隻能更努力地修煉,爭取不被後來居上。”


    “最後的結果你也看到了,小師弟還是後來居上了,還一騎絕塵地遙遙領先了,而我們也基本都單著。”


    沈硯書:“……”


    忽然就覺得,自己也不是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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