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個月前,謝颺等人到界域之前)


    界域,南區第三休息點。


    界域戰場上的休息點十分簡陋,隻是搭了一個很大的棚子,外麵請陣法師弄了一個堅固的防護陣。


    也不是不能弄得好些,從前有人在休息點搭過城牆,但最後都會被角魔成群結隊地拆毀。


    哪怕城牆外有防護結界,它們也會不怕死地一頭頭撞過來,直到將結界撞壞為止。


    幾次之後,大家也不想再耗費人力物力去搭建什麽城牆了。


    他們就搭最簡單的棚子,弄個防護陣。每個休息點裏都會有兩三個土靈根修士看守,等到外麵有角魔撞結界了,土靈根的修士就會帶著其他修士遁地逃走。


    沈硯書之前也分到了這活兒,他還有木靈根,還能暫時纏住角魔族的腳幫大家斷後。


    隻是前兩天他上戰場殺角魔的時候受傷了,如今不論是土遁之術還是纏繞訣施展出來的效果都不太理想。


    他現在隻能待在棚子裏慢慢養傷,隻是界域環境不好,並不適合養傷。


    要是在之前,會有人立即護送他去安全點,可現在很難抽得出人手。


    為了不浪費時間,現在一般隻要傷者能夠撐住,就先放在這邊讓他們自己服藥療傷。


    等到積攢的傷者多了,或是有非送走不可的,再所有人一起將他們送迴安全點,免得路上發生其他意外。


    “沈師兄,再服一顆驅魔丹吧。”藥王宗的蘇葉遞了一顆丹藥過去,“體內魔氣多散去一些,傷勢也能恢複得快一些。”


    被角魔弄傷,是需要治療和淨化雙管齊下的,蘇葉隻會治療術不會淨化術,就沒辦法讓沈硯書痊愈。


    他煉製的驅魔丹也隻能幫人驅逐出一部分魔氣,卻無法完全清理幹淨。


    更糟糕的是,製作驅魔丹的材料並不多,分配到他手裏的這些已經全部用完了。


    沈硯書也因此一直不肯服用驅魔丹,他覺得自己現在還能撐住,還是把丹藥留給更需要的人吧。


    但這兩日蘇葉一直給他遞丹藥,沈硯書想了想,就先接過了,也免得蘇葉一直惦記。


    至於吃不吃的,到時候再看。


    他正想悄悄將丹藥收起來,忽然一個人從外麵飄進來落到了沈硯書身邊,一把奪過沈硯書手裏的丹藥,然後捏住沈硯書的下巴強行將丹藥喂了進去。


    蘇葉見是司君湛來了,連忙起身退開,照顧其他傷員去了。


    沈硯書看見司君湛有些驚喜,正想說話,嘴巴卻被司君湛牢牢捏住。


    “先把藥咽下去再說。”


    司君湛想了想又道:“別想先含著再吐出來,可沒人想吃你的口水。”


    “……”


    沈硯書無奈,隻好將丹藥咽了下去。


    畢竟司君湛說的也有道理,已經塞進嘴裏的東西再吐出來就不禮貌了。


    司君湛見他喉結滾動了兩下,這才將手鬆開,坐了下來,靠在一旁開始閉目養神。


    沈硯書低聲問道:“外麵情況怎麽樣了?”


    “不就那樣,永遠黑漆漆的天,怎麽也殺不完的角魔。”


    司君湛很疲憊,說話時眼睛也沒睜開。


    “不過,之前重傷你的那隻,被我殺了。”


    沈硯書有些驚訝:“那隻角魔等級可不低,而且那些角魔大多長得一樣,阿湛是如何認出來的。”


    司君湛這才睜眼瞥了他一眼:“你沒被它傷到腦子吧?”


    “那角魔的角不是被你劈掉了一半,腦門上還被你畫了一個叉,這我還能認不出來?”


    沈硯書:“……”


    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斷角之事他記得,但畫叉是重傷後的泄憤,當時意識已經不太清楚了。


    司君湛見他真在思考,不由湊過去摸了一下沈硯書的腦門,發現他沒發燒後又開始給他把脈。


    把脈也沒把出問題後司君湛就鬆了手,但看著沈硯書仍舊不太放心。


    沈硯書湊過去笑道:“要不阿湛再給我檢查檢查腦子?”


    司君湛見他嬉皮笑臉的模樣一如往昔,又放心地靠了迴去。


    “讓蘇師弟給你檢查檢查腦子吧,我現在很累,想睡覺。”


    “好,那阿湛睡吧。”沈硯書不自覺放低了聲音。


    服下驅魔丹的他比之前精神了一些,暫時沒有倦意,便靜靜地靠在那裏看著司君湛。


    或許是水靈根的修士都比較愛幹淨,其他人殺完角魔迴來身上多少會帶些烏黑的血漬,等到迴來休息時再一起清理。


    可司君湛身上永遠是幹幹淨淨的,若非一臉疲色,任誰也看不出他才剛從戰場上下來。


    沈硯書伸手想摸摸司君湛全部束起的長發,外麵卻忽然傳來了一聲急哨,緊接著大刀宗的上官爍就跑了進來。


    “不好了,又有大批角魔來撞我們的休息點了,大家該撤了。”


    司君湛瞬間睜開了眼睛,下意識地將沈硯書一把提起。


    沈硯書有些無語:“阿湛,這就沒必要了吧?你又不能提著我衝出去。”


    司君湛淡淡道:“也不能全等著土遁,我帶著你突圍出去吧,一般的角魔速度沒我快。”


    “阿湛不是很累?”


    “累也不差這點。”


    休息點裏現在有十幾人,土靈根的就兩個,一個一次能帶兩個人,得往返好幾趟。


    司君湛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覺得自己幫不了他們,但可以不添亂。


    他直接提著沈硯書閃了出去,短暫地帶人化水而行,等角魔發現的時候,就隻看見兩道人影從自己頭頂掠過。


    能飛的角魔連忙追了過去,結果被司君湛揮劍斷了一隻翅膀,直接在半空中側翻墜落。


    沈硯書不由歎道:“阿湛的劍法越來越淩厲了。”


    “在這種地方,不淩厲些,怎麽活得下去?”


    司君湛在界域待得越久,人就越發暴躁。


    他現在就像深不見底的海水,表明越是風平浪靜,海底就越是波濤洶湧。


    司君湛覺得,再繼續待下去,他遲早得改道重修。


    這個地方與他的逍遙道處處相悖,讓他渾身不適。


    沈硯書的蒼生道倒是可以在這裏修至大成,但可能需要拿命去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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