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厄寺弟子們陸續從秘境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在出口不遠處聊天的雲家兄弟們。


    他們的視線很快就被北冥玨那一頭銀發吸引,隨後全都轉頭朝著淨妄看去。


    “淨妄,你與那位施主都是銀發,你們不會有什麽關係吧?”


    渡厄寺裏最八卦的小和尚淨言悄悄問道。


    淨妄搖了搖頭:“我這銀發是後天頓悟所致,那位小施主應該是天生的。”


    淨言不解道:“是否天生的也能看出來嗎?”


    “好吧,就算對方也是後天生的銀發,與我又有什麽關係呢?”淨妄無奈道,“難道我們的五官有什麽相似之處?”


    幾人看看淨妄,又看看北冥玨,發現這兩人確實沒有相似之處,這才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


    渡厄寺的弟子們路過後不久,沈硯書就走了過來。


    “七大宗的宗主還有好幾位峰主都過來了,正在那邊的帳篷商議事情,幾位師弟師妹隨我一起來吧。”


    沈硯書將這迴進入秘境的萬劍宗弟子全都點了一遍,點完愣了一下。


    “司徒鑫呢?他怎麽不在?”


    宮灼指了指自己拖著的大麻袋笑道:“他犯了點錯,我暫時將他控製起來了。”


    “那就到了帳篷裏一起說吧。”


    這迴參與了秘境之行的七大宗弟子基本都被叫了過去,原來的帳篷容不下這麽多人,於是雲非渺他們走到一半,就看見那個帳篷忽然變大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都比萬劍宗的議事堂大了。


    進去之後,他們就對上了七張特別和藹的臉,所有年輕弟子齊齊打了個哆嗦。


    紀宗主和善也就算了,他本來就是這麽個形象,萬劍宗的弟子們見到他都是既敬重又覺得親切的。


    但大刀宗的魯宗主和藹……


    嘶,真是怎麽看怎麽嚇人!


    這位魯宗主向來是極好麵子的,他覺得身為一宗之主,就得把宗主的架子拿捏得死死的。


    就是那種睥睨天下,普天之下皆螻蟻的氣勢。


    至於怎麽辦事另說,但這種架子必須要有,否則怎麽震住皮猴一樣的弟子們?怎麽震懾住那群天天想著搞事的邪修?


    為了擁有一張能夠威震天下的臉,他還特意去鍛器宗定製了一張嚴肅非常滿是褶子的假臉,擋住了他那張看起來毫無氣勢的娃娃臉。


    年輕弟子們並不知道魯宗主的真麵目,隻覺得他那張臉很不適合這樣和藹的笑容,看起來更可怕了,好像隨時都要吃小孩的模樣。


    “別笑了,嚇到孩子了。”


    紀宗主拍了拍魯宗主的肩膀,魯宗主頓時收斂了笑意,又變成了古板嚴肅的模樣,眾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魯宗主:“……”


    這群小崽子,真是不懂得欣賞。


    幾位宗主開始詢問自家弟子秘境裏發生的事,大家的迴答都大同小異,唯有宮灼格外與眾不同。


    紀宗主見他一手留影石一手大麻袋的,幹脆就讓他最後再交代。


    宮灼有些委屈,這事他已經憋很久了,腹稿都打了幾百遍了,怎麽還是不讓說啊?


    雲非渺見狀,也自覺站到了最後,等著一會兒跟宮灼一起說。


    等終於輪到了他們倆了,雲非渺還沒開口,宮灼就已經滔滔不絕了,還聲情並茂的,跟說書似的。


    他自己在這邊說得高興,七大宗的宗主峰主們卻是神色都冷了下來。


    紀宗主寒聲問道:“你是說,洛霜白意圖謀取秘境之心,司徒鑫全程協助,為此還不惜對同門下殺手?”


    宮灼點頭:“是啊,洛霜白應該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了,但司徒鑫絕對是清醒的。”


    宮灼著,解開麻袋的封口,然後拎起麻袋的另一頭將司徒鑫抖了出來。


    “宗主可以直接問司徒鑫,料想有留影石在一旁放著,他也說不了謊。”


    司徒鑫被放出來後不久就悠悠轉醒,醒來時整個人都有些懵,一時間迴憶不起來自己昏睡前在幹什麽。


    不過他的迴憶很快就被一旁正在放映的留影喚醒,當即就想去搶奪宮灼手裏的留影石,卻被紀宗主一掌拍迴了地麵。


    躲在司徒鑫體內的天命係統氣得不行,虧它還以為司徒鑫比斷了雙臂的洛霜白強一點呢!


    結果這家夥居然被困在靈獸袋裏,一睡就是大半月。


    天命係統就不懂了,這家夥年紀輕輕是怎麽敢睡這麽香的?在靈獸袋裏的時候就不知道掙紮一下嗎?


    在夢裏罵它有什麽用?有本事他從靈獸袋裏鑽出來把宮灼他們都殺了啊!


    結果才剛被抖出來,就被紀衡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掌拍飛了。


    (注:在反派眼中,所有正道修士都是偽君子)


    “司徒鑫,你可知錯?”


    紀宗主冷冷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司徒鑫。


    司徒鑫捂著胸口一言不發,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行為在其他人看來都是錯的。


    可事關洛霜白安危,他又不覺得自己有錯。


    紀宗主目露失望:“看來你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司徒鑫依然沒說話。


    “有錯當罰,證據就擺在這兒,無論你認與不認。”


    “司徒鑫,你就是日子過得太安逸了,也該見識一下真正的殘酷了。”


    紀宗主說著,伸手掐了個訣打入司徒鑫體內。


    “這是禁步訣,我會罰你去界域除魔百年,百年之內,你除非身死道消,否則都無法從界域離開。”


    司徒鑫不可思議地看向紀宗主:“不可以!我……”


    “不用再說別的了,你當初敢殺同門,自然做好了受罰的準備,如今就受著吧。”紀宗主擺了擺手,“丹祿長老,正好你這幾日就要前往界域送藥,這小子就交給你了。”


    丹祿長老點點頭,直接上前將司徒鑫拎了起來。


    “宗主放心,我一會兒就過去。”


    丹祿長老覺得,他們劍丹峰為了治好司徒鑫可費了不少心血,這小子要是輕易死了,那他們這幾年的心血不就全白費了?


    丹祿長老決定一會兒去找壽康長老多要幾道金剛符和護身符,他要保證司徒鑫一百年裏都被牢牢地釘在界域裏,想死都死不了。


    唯有這樣,才對得起他們這些年用在司徒鑫身上的天材地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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