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軒泠以為雲大哥走了,就沒人會教訓他了,萬萬沒想到才元嬰期的雲二哥敢衝過來給他一拳。


    更沒想到的是,這元嬰期沒用靈力的一拳,還真能打痛他!


    要知道鮫人族的魚皮確實厚啊!


    人皮雖然看著晶瑩剔透的,但也十分堅韌。


    以他化神初期的修為,地階中級以下的法器都傷不到他,更何況是元嬰修士的赤手空拳?


    但雲二哥這拳真的好痛,這得多大的力氣啊?


    藍軒泠驚奇地看著雲二哥,很懷疑這人身上是不是有什麽蠻牛血脈。


    可雲二哥看著雖然比雲家其他兄弟都壯實一點,但真的就一點點,一點誇張的肌肉都沒有。


    “下次別在我妹妹麵前胡說八道。”雲二哥狠狠地瞪了藍軒泠一眼。


    藍軒泠覺得自己很冤枉,他並沒有胡說八道啊,他每一句話都出自肺腑。他隻是想追求和謝颺一樣的待遇,有錯嗎?


    總不能姓謝的可以他就不行吧?大家不都是人嗎?


    還是說他們雲家有魚尾歧視?


    這不能夠啊,因為雲家善水者多,而且和藍家都在滄瀾大陸的西麵,因此兩家祖上多有合作,算是友族。


    難道是單單歧視他?


    不得不說,他真相了,但他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很快,雲四姐就被其他姐妹帶走了,雲二哥也被雲家兄弟拉走了,雲非渺則聯係了雲三夫人過來招待藍軒泠。


    大家都想著,雲三夫人可是長輩,藍軒泠在他麵前總不敢造次了吧?


    藍軒泠確實不敢,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那謝颺的待遇為何與眾不同?”


    雲三夫人笑道:“小風他幼年遭難,誤入雲城,恰好被小七撿了迴來。之後便一直養在雲家,算是我們雲家的半個兒子。”


    雖然和事實稍微有點出入,但沒關係,這條魚又不知道。


    “藍公子也該知道,陌生人想入我們雲城有多困難。偏偏小風就是進來了,大家都覺得這是天定的緣分,他合該是我們雲家的孩子。”


    藍軒泠遺憾:“那是我之前運氣不好,每次都被四姑娘放迴水裏了,否則我應該也能來雲家小住。”


    你就不怕還沒小住先被煮了?


    雲三夫人裝模作樣地抿了口茶,餘光打量著麵前的年輕人。


    以看女婿的眼光來看,這人的相貌無疑是合格的,修煉天賦也很出色,但是這腦子……


    雖然能理解大部分鮫人都是不諳世事的,上岸後常會鬧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但這位好像比雲家記載的那幾個鮫人都要憨些,讓雲三夫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在海裏泡久了,腦子進水了。


    不過隻要人品沒問題,小輩之間的感情他們都不會幹涉。


    想到這裏雲三夫人又笑道:“其實現在小住也是一樣的,不過對於薇兒而言藍公子與陌生人無異,想讓薇兒信任你,我有一個主意。”


    藍軒泠眼前一亮:“什麽主意?”


    “我們雲家有一個問心陣,能夠順利闖出來的,就證明心性良好,到時候薇兒必能多信任你兩分。”


    藍軒泠連忙問道:“那問心陣我可以去嗎?”


    “當然。”雲三夫人笑得無比慈愛。


    問心陣可以考驗一個修士當下的人品,又能將這憨批困上個三五日,真是一舉兩得!


    在得知藍軒泠被送進問心陣的時候,宮灼就跑去詢問謝颺:“這陣法你進去過嗎?”


    “當然。”謝颺點了點頭,“雲家也不是誰都收留的,他們決定收養我之後,就讓我闖了一次問心陣。”


    “問心陣的難度是可以依照闖關者的修為調整的,我那時還小的,闖的問心陣也是最簡單的。”


    宮灼好奇:“那測試出來的結果是什麽?”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宮灼不由撫掌:“這結論果然與你相襯。”


    說完宮灼又覺得哪裏不對:“可是當初司徒鑫是雲小少爺的未婚夫耶,訂婚之前他們難道不測一下嗎?”


    謝颺道:“可人的心性並非一成不變,大部分情況下,問心陣能夠測試的也隻有那人當下的心性。”


    雲非渺之前跟他提過,司徒鑫是在佩戴了藍玉蘊靈佩,成功引氣入體之後才進去測試的。


    當時司徒鑫他最大的心願是要變強,讓所有人不再奚落他看不起他。


    因為雲家給了他修煉的希望,他當時很感激雲家,想要好好迴報雲家,幫他們照顧好雲非渺。


    哪怕還測出了他耳根子軟人不夠聰明之類的缺點,但這結果總體上還是令雲家眾人很滿意的,這才正式簽訂了婚書。


    之前隻是口頭商定。


    可沒人想到司徒鑫從問心陣出來後不久,就遇到了洛霜白。


    他覺得自己與洛霜白同病相憐,忍不住接濟了洛霜白,然後在洛霜白一聲聲的稱讚中迷失了自我,又在洛霜白的一句句挑撥中壞了心性。


    宮灼聽著,有些心動:“聽你的意思,這問心陣還能測出一個人想要什麽?”


    謝颺笑道:“問心陣的結論一向因人而異,你進去後可未必能測出這個。當時能測出司徒鑫想要報答雲家,應該是表示司徒鑫那時還是個知道感恩的孩子。”


    感恩也是性格的一種體現,與宮灼現在想知道的事情可不相幹。


    宮灼如今明顯就是還沒開竅就先為情所困。


    宮灼聞言有些遺憾:“這樣啊,那就算了吧。”


    謝颺又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想知道答案的話,明日一早隨我去練武場看看。”


    宮灼看著謝颺,目露狐疑。


    按理說他應該信任謝颺的,大部分時候還是無條件信任那種。


    可這些日子他想的事情能跟練武場扯上什麽?


    而且老謝笑得吧……


    總感覺有些不懷好意。


    宮灼糾結了一番,第二天還是跟著謝颺去了練武場。


    哪怕謝颺起得特別早,天都還沒亮呢。


    但看著練武場上雲二哥獨自一人利落揮拳的背影,宮灼陷入了沉默。


    老謝什麽時候多了這樣的毛病?居然一大早就爬起來耍著他玩?


    謝颺輕聲道:“你再看看。”


    宮灼又看了一會兒,隻見雲二哥一套拳法打完,練武場的另一頭跑來了一個麵容姣好的妙齡少女。


    少女一身鵝黃衣裳,手裏捏了塊雪白帕子,正踮起腳尖為雲二哥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宮灼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啊,雲二哥看著是雲家兄弟裏最莽的一個,結果是最懂得享受的一個。


    堂堂元嬰修士,出汗而已,一個清潔術不就解決了?哪裏需要漂亮姑娘給他擦汗?


    恰在此時,天邊第一縷陽光泄下,貌美的少女收好手中的帕子,再一次踮起腳尖,一個輕吻就落在了雲二哥唇邊。


    轟的一下,宮灼覺得之前快被自己攪合成一團漿糊的大腦忽然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所有事情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原來之前他把薑師弟按在樹上時,想做的事情和這位姑娘一樣。


    天哪,他居然想親薑師弟?


    他居然是這樣的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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