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小宴正式開始,劍逍峰一片歡聲笑語。


    除了外出的葉錚與正閉關的風瀟月不在,其他親傳全都在場,想不熱鬧都難。


    老親傳間彼此都很熟悉,除了司君湛與沈硯書有些不對付,其他人都一派其樂融融。


    新親傳們雖然還不熟悉,但有各自的師兄師姐帶著,一個個都乖巧無比,根本不敢造次。


    就連一貫看雲非渺不順眼的洛霜白和柳菘藍,此時也沒表現出任何異常,仿佛真的融入了這個大家庭一般。


    但雲非渺心裏明白,柳菘藍是可以融入的,哪怕他喜歡洛霜白與自己不對付,他也不至於為了洛霜白對同門下黑手。


    但洛霜白不同,這是個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除了界域那群角魔是他的底線外,其他的一切洛霜白都能利用,都敢下黑手。


    可洛霜白此時言笑晏晏,雲非渺可以對他冷臉,卻不能一點禮貌都不講,否則隻怕萬劍宗很快就會傳出他粗蠻無禮嬌縱任性的流言了。


    之前在西洲據點時就是如此。


    雲非渺隻是不喜歡與人虛與委蛇,從前不知道該怎麽做,但見多了謝颺不給人好臉還讓人挑不出錯後他就悟了,原來還能這樣啊。


    隻要保持麵無表情,然後禮儀到位即可。


    反正他臉嫩,隻是沒有表情的話,看著也不會讓人誤會成擺臭臉。


    洛霜白看見這樣的雲非渺隻覺得近墨者黑,從前的雲小少爺多好對付啊,怎麽才跟謝颺待了半個月就這樣滑不留手了呢?


    他總是不甘心雲非渺輕易地從他的氣運陷阱裏逃開,如今與雲非渺說話時還是忍不住在話裏下套,想要引得雲非渺失態,從而與其他親傳不和。


    可惜雲非渺避開了他話中的所有陷阱,對他的態度雖然略顯疏離但也挑不出毛病。


    畢竟雲非渺直接挑明了自己的前未婚夫喜歡洛霜白,於是眾人對雲非渺這個態度都表示非常理解。


    但洛霜白覺得非常難堪,對雲非渺又生出了幾分怨懟。


    哪怕師兄師姐們對他態度如常,但他總覺得除了柳菘藍之外,其他人都在鄙夷他,嘲笑他。


    其他人並不能理解洛霜白的玻璃心,雖然雲非渺的前未婚夫在婚約有效期內喜歡洛霜白,讓他們對洛霜白的觀感有些微妙。


    可是未觀全貌,不予置評。他們真正厭棄的還是那個素未謀麵的司徒鑫,對洛霜白更多的是觀望狀態。


    況且美景在側,美食在前,眾人都不想辜負這難得的好時光。


    比起那些有的沒的,他們更希望好好享受這個夜晚,好好與其他親傳交流。


    唯有沈硯書、司君湛和白遠塵三人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群新親傳,心裏對他們的性格都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看來今年收了一群十分活潑的小家夥,往後我們萬劍宗隻怕要熱鬧了。”白遠塵笑著搖了搖頭,看向洛霜白的目光意味不明。


    沈硯書也朝洛霜白的方位瞥了一眼,淡淡道:“熱鬧倒是不怕,隻要不鬧出幺蛾子就行,以後還得多盯著些。”


    白遠塵繼續搖頭:“此人身上氣運詭異,恐怕盯不過來,還是自己多防著些吧。”


    司君湛則笑道:“我是最怕麻煩的,除了自家師弟,可不愛管別人。該小心的是沈二師兄才對,畢竟全宗門都知道有事就找沈師兄,往後那人該麻煩你的地方還多著呢。”


    誰讓沈硯書是宗主內定的下一任宗主呢?


    沈硯書笑道:“可我與他並無資源競爭,與他所需資源大量重合的司師弟才該更擔心吧?”


    司君湛聞言笑容一滯,心裏對洛霜白的警惕又重了幾分。


    “怪不得小七與他不對付,他隻怕比誰都惦記小七身上的修煉資源。”


    沈硯書微微頷首:“往後各種試煉,必須將他與其他冰靈根水靈根的師弟師妹們隔開,否則隻怕很容易出事。”


    “二師兄,你們三個怎麽又湊一塊兒說悄悄話了?”雲非隱不解地擠進一個頭來,好奇地看看沈硯書,又好奇地看看司君湛。


    他是真的搞不懂,沈硯書和司君湛平日看著很不對付,尤其是司君湛,私底下沒少跟人抹黑沈硯書。


    可他們又經常湊在一塊兒商量事情,雖然中間經常會隔個白遠塵或者大師兄,但他們倆一塊說悄悄話的次數絕對是最多的。


    沈硯書笑著輕輕拍了下雲非隱的頭:“三師弟也想加入?”


    “沒有沒有。”雲非隱連忙擺手,“除了打架的事情全都不要找我,我不擅長的!”


    他一看見沈硯書那樣笑就害怕,之前幾次沈硯書笑著拍完他腦袋後,就會抱出一堆厚厚的文書名冊,讓他幫忙整理記錄。


    他一個粗人,哪裏做得來這種細致活?


    但凡不涉及功法的文字,他看了頭疼。


    “乖。”沈硯書又笑著拍了他一下,然後將一碟雷係靈果塞他手裏,“一邊吃吧,閑的話就多與你弟弟交流交流感情。”


    雲非隱無奈,隻好又坐迴了雲非渺身邊。


    沈硯書覺得他們三個要是再嘀咕下去,隻怕洛霜白本人也要起疑了,便拉著白遠塵重新走迴了眾人中間。


    “今夜是場難得的小聚,作為在場最年長的師兄,我在這裏先敬大家一杯,算是歡迎師弟師妹們的到來。”白遠塵率先舉起了杯子。


    他在這群人裏不僅年紀最長,修為也最高。因此他一發話,所有人都停了之前的動作,齊齊向起舉杯。


    白遠塵隔空與大家碰了碰杯,便走到一旁將場地讓給了沈硯書。


    沈硯書的話就要多些,先是關懷了一番新入門的師弟師妹們,又勸告了一番老親傳們要加緊修煉,可別輕易讓師弟師妹們超越了。


    接著還要將幾條重要的門規提出來點一下,最後再表達了自己希望所有親傳們都能和諧相處攜手並進的美好祝願。


    等他舉杯時說的話就要簡潔多了,就五個字:“敬,今朝相逢。”


    司君湛接著他的話舉杯:“敬來日常往。”


    於是老親傳們就自發按著資曆與修為一個個敬了下去。


    “敬良辰美景。”


    “敬劍意永存。”


    “敬天地遼闊。”


    “敬財源滾滾。”


    “敬……”


    新親傳們個個都聽得很認真,尤其是宮灼,他越聽就越是熱血上頭,想想之前的處境,再想想今夜的美好,等屠蝶敬完“萬蝶朝我”之後,宮灼立馬就舉起了酒杯。


    “敬否極泰來!”


    他要相信,他所有的坎坷苦難都集中在他十七歲之前。如今他入了萬劍宗,徹底離開了西洲,離開了宮家,也該與他們所給的磋磨暗殺徹底告別。


    他要相信,之後他生命裏的每一天都是晴天。


    敬完眾人之後,他忍不住又跑到謝颺麵前與其碰杯:“敬時來運轉,敬峰迴路轉,敬柳暗花明!”


    謝颺忍俊不禁,也主動與他碰了個杯:“敬你往後一路順風,萬事如意,再聰明些吧。”


    宮灼酒勁上頭,有些茫然地晃了晃腦袋,看向謝颺呆呆地問:“那你呢?”


    “我?”謝颺搖了搖頭,“順不了的。”


    “阿風,你說什麽順不了?”雲非渺見謝颺神色忽然落寞下來,忍不住湊了過去。


    “沒什麽。”謝颺笑著與雲非渺碰了碰杯,“敬久別重逢。”


    “嗯嗯。”雲非渺也有些醉了,他高興地點點頭,與謝颺反複碰杯,“敬你我相遇相知,相依相許……”


    “不對。”雲非渺搖了搖頭,“相依相守?好像也怪怪的?”


    宮灼在一旁點頭:“再相下去你們倆就要相親相愛出雙入對了,能不怪嗎?”


    雲非渺腦子一昏,冒出一句:“我和阿風本來就是最要好的小夥伴,當然相親相愛啦。”


    雲非隱拎著酒壺,晃悠悠地走到雲非渺身邊,往雲非渺腦門上就是一拍。


    “小七你別敬了,再敬就把自己賣給謝師弟了。”


    “而且你不對勁啊,別人都是對著大家敬的,你們倆怎麽能互相敬呢?又不是喝交杯酒。”


    雲非隱說著又拍了雲非渺一下:“快點!給大家敬一杯。”


    雲非渺被拍出了幾分清醒,這才高舉酒杯,大聲喊道:“敬我與諸君鴻運當頭,福星高照,凡遇小人皆退散,但遭陰謀必反噬。若有瓶頸平安渡,如逢危難現生機。飛升有望青雲直上,天地九霄任我遊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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