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鑫長身玉立,站在離雲非渺最遠的座位上,看向雲非渺的眼神滿是不耐。


    “雲七,你別鬧了。甄兄說的也沒錯,你既然已經申請了免課,便不該再來課堂搗亂。”


    “我搗亂?我安安靜靜地靠那兒睡覺能搗誰的亂?反倒是他,莫名其妙地跑過來潑我一盆冷水,還不知道是什麽髒的臭的,這才是搗亂吧?”


    雲非渺的神色逐漸冷了下來,看向司徒鑫的眼神滿是失望。


    “阿鑫,你身為我的未婚夫,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欺負我嗎?”


    “你——我……”


    司徒鑫一時語塞,沒想到雲非渺會忽然當眾曝光這事。


    明明來之前他們說好了的,他們都還小,不急著成婚,婚約之事也沒必要太早公布,起碼得等去了中洲,真正進入萬劍宗之後再說。


    他下意識地看向坐在他身旁的白衣少年,隻見少年滿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目光裏還透露出些許受傷。


    一時間司徒鑫隻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人揪緊,難受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四周也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兩人,誰也沒想到雲非渺和司徒鑫居然是未婚夫夫啊!


    明明這兩人看起來也不是很熟的樣子,基本都是雲非渺追著司徒鑫跑,而司徒鑫則對他冷冷淡淡,反而是對他身旁的洛霜白關懷備至。


    洛霜白雖然對誰都溫柔和善,但也隻對司徒鑫更親近些,大家還以為他們倆才是一對呢!


    眾人的沉默與目光更令司徒鑫感到難堪,他看向雲非渺的目光不由多出了幾分譴責。


    “雲七,這事等迴去後再說。你現在身上還……”


    司徒鑫想說他身上還濕著,該迴去換身衣裳。可仔細一看,雲非渺不僅衣服沒濕,就連頭發絲都蓬鬆柔軟得很,頭頂上還豎起了兩根呆毛。


    是他忘了,天品水靈根的雲非渺生來就會玩水,所以那盆冷水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還會被他加倍還給甄餘春。


    可他都已經報複迴去了,為何還要不依不饒呢?


    司徒鑫實在是不喜歡雲非渺這睚眥必報的性子,對比起來洛霜白就單純善良多了,這才是值得他喜歡的少年。


    可偏偏……


    “我現在好好的,有什麽話就當場說清楚。”雲非渺看向司徒鑫的眼神難得認真,“阿鑫你告訴我,你在乎我嗎?”


    “我……”


    司徒鑫答不上來,他不想違心地說在乎,更不敢當眾說實話。


    雲非渺的三哥可還在萬劍宗呢,他若是敢說不在意,隻怕將來去了萬劍宗就沒法消停了。


    “你喜歡我嗎?”


    雲非渺始終直勾勾地看著司徒鑫,並朝他一步步逼近,眼眶也一點點變紅。


    “你當真想與我結為道侶嗎?”


    “我……”司徒鑫不由後退了一步,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不少冷汗。


    “怎麽一直支支吾吾的?堂堂一個大男人,連說句實話的勇氣都沒有嗎?”


    雲非渺嗤笑一聲,語氣雖然蠻橫,但聲音卻幹澀得很,任誰聽了都覺得他一定傷心極了。


    “雲公子別生氣,你們既然已有婚約,司徒大哥自然是在乎你的。”


    一旁的洛霜白站了起來,一雙星眸水光瀲灩,眼眶還有些泛紅。


    他聲音一貫清甜,此刻卻染上了幾分苦澀,令在場不少人都聽得心頭一揪。


    司徒鑫更是如此,尤其是在看到洛霜白泛紅的眼眶之後,他在心疼之餘,心中又無端地生出了一股豪情。


    沒錯,他堂堂一個大男人,難道要永遠活在雲家和雲非渺的陰影之下嗎?


    他應該堂堂正正地站起來,做一個真實的自己,這般畏首畏尾實在有違他的初衷。


    於是他坦誠了:“雲非渺,你既是我的未婚夫,我自然會敬你重你,可其他更多的便沒有了。”


    “你該明白,你我訂婚之時,你不過才六歲,我也才八歲,並不知感情為何物,所以……”


    “所以你現在明白感情為何物了?而讓你明白感情的人不是我對嗎?”雲非渺的聲音越發艱澀。


    “是。”司徒鑫繼續坦誠,“如果你繼續胡鬧下去,那我們之間的婚事恐怕得再考慮考慮了。”


    司徒鑫倒不是真的想退婚,畢竟他還需要雲家的資源支持。


    可他看著雲非渺通紅的眼眶便覺得對方愛極了自己,他沒必要像從前那樣瞻前顧後,完全可以反過來拿捏雲非渺。


    “不必考慮了,君既無情我便休,你既然不喜歡我,那這門婚事也沒必要繼續了。正好我的婚事我能全權做主。”


    雲非渺說著說完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逼出一滴眼淚後便直接掏出了一份婚書。


    眾人皆是一愣,沒想到這人還隨身帶著婚書,這玩意兒在成婚前不一向都是長輩收著的嗎?


    不愧是可以對自己婚事全權做主的小少爺。


    看看小少爺那通紅的眼眶和晶瑩的淚水,他一定傷心極了,司徒鑫真該死啊!


    小少爺喜歡自己的未婚夫有什麽錯?


    洛霜白那麽溫和善良肯定也是被司徒鑫哄騙了。


    司徒鑫那混蛋居然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這不是同時禍害了兩個純情好少年嘛!


    雲非渺伸手抹去了自己臉上唯一的淚珠,舉著婚書朗聲道:“天地為證,日月為鑒。自我與司徒鑫定親之後,雲家一直對司徒家多有照拂,而司徒鑫卻從未有一日履行過未婚夫應盡的義務。


    如今司徒鑫當眾承認對我無情,且多日來任由他人誤會我,羞辱我,從不出言解釋我與他的婚約關係。此等人品,實在不堪為配!


    我雲非渺從今日起宣布與司徒鑫正式解除婚約。過往誓言,皆如雲煙。當年信物,各歸其位。


    從今以後,婚約嫁娶,再不相幹。”


    雲非渺話音一落,手中婚書無火自燃,從中飄出一金一藍兩抹靈氣,各自鑽迴了雲非渺與司徒鑫的身體裏。


    與此同時,掛在司徒鑫頸上的藍色玉佩忽然斷裂紅繩,直接飛入了雲非渺的掌中。


    司徒鑫一愣,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靈氣開始外泄,連忙伸手想要將玉佩奪迴,卻見雲非渺已經將玉佩收了起來。


    “雲非渺,那玉佩……”


    “這玉佩是我們雲家給你的婚約信物,如今婚約已解,信物已還,你我再無瓜葛,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此話一落,雲非渺便直接撕開瞬移符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知道司徒鑫靈根殘缺,沒有這塊藍玉蘊靈佩壓製,體內靈氣就會不斷外泄,甚至連境界都會有所跌落。


    可那又關他什麽事呢?既然已經退婚,那就該斷個幹淨。


    他更懶得與司徒鑫糾纏爭辯,在司徒鑫身上浪費任何時間。


    那家夥拿著雲家的信物補全自己的缺陷,靠著與他的婚約得了不少雲家的好處,結果卻說什麽沒感情,一雙眼睛都快黏到洛霜白身上了。


    真是臭不要臉。


    男人要劈腿,多半是自己心裏有鬼。


    因此在洛霜白主動招惹他之前,雲非渺都沒有要跟洛霜白計較的意思。


    他隻想及時止損,順便看戲。


    他倒要看看沒了雲家的資助,司徒鑫是否還能擠進洛霜白的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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