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柔歪著頭,手指勾著發尾,一圈圈繞著,奇奇怪怪的,這是哭還是笑?


    「過來吧。」


    她開了口,秦風再無顧忌地朝著她奔去,他半蹲到她身邊,伸手抱住了她,將臉貼在了她的腿上,「阿姐。」


    氣喘籲籲追上的冬急忙調轉腳步,哎呦,這小子真是不得了,可比秦風會纏人。


    循柔把手放在他的頭上,玩著他的頭髮說道:「誰欺負你了?」這小模樣活像在外麵受了委屈迴家找娘訴苦來了。


    心裏的不安和慌亂,在她輕柔地撫摸中漸漸平靜下來,秦風環住她的腰,鼻息間全是她身上的香氣,「阿姐為什麽給我起這個名字?」


    這個要問你自己,你不就叫這個名字麽,循柔得到了一個表現溫柔和善的機會,她傾了傾身,為他挽了挽耳邊的發,「因為這個名字好聽啊,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名字適合你。」


    秦風瞬間臉色蒼白,心裏的期盼被她輕描淡寫的話重重擊碎,果然都是因為他長得像他。


    「臉色怎麽不太對?」溫熱柔軟的手心貼上他的額頭,「摸著也不燙。」


    秦風望著她關切的目光,隻覺得唿吸困難,這是他往日最享受的時刻,能得到阿姐的關懷與嗬護,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愉悅的,可現在他陡然明白過來,他得到的一切都是因為阿姐心裏那個忘不了的男人。


    循柔眸光微動,手指在他越發稜角分明的臉上輕輕滑動,真是有意思的表情。


    她湊近了幾分,近距離地瞧著他。


    她是不是又在想那人,秦風頓時想把自己的臉刮花,可是沒了這張臉,阿姐還能喜歡他嗎?


    秦風不敢去賭。


    循柔支著下巴,曼聲道:「你這孩子到底怎麽了?」


    他定定地看著她,「阿姐,我長大了。」她肯定不會把那個人當孩子。


    循柔輕笑了一聲。


    秦風離開後,循柔把冬叫了過來,詢問了一下剛才發生了什麽,聽完之後,她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


    「你小子站在這裏幹什麽?」外麵天都黑了,粟昆遠遠地看著這邊立著一個黑影,走近一看,竟然是秦風這小子。


    秦風不想理他,好不容易壓下心裏的那道聲音,他又來喋喋不休,煩人。


    「不會是讓循柔給趕出來的吧?我就知道你這樣早晚會讓她給蹬了。」


    秦風直勾勾地盯著他,想把他的舌頭剪了。


    「女人不會喜歡沒用的男人,隻有真正的勇士才能讓她們欽慕,你別不信,像你這樣天天伺候她,她反而不把你看在眼裏,隻有當你有了地位和權勢,她才會高看你一眼。」粟昆瞥了他一眼,「尤其是像循柔那樣眼高於頂的女人,挑著呢。」


    秦風第一次覺得粟昆說的話也不全是廢話,他掃了他兩眼,或許他真的有些辦法也說不定,「怎麽才能有權勢和地位?」


    粟昆打量著他道:「你這種沒身份沒背景的庶民,也就還有點武力,最好的途徑當然就是進軍隊,起碼得先做個有名有姓的人。」


    秦風沒吱聲。


    粟昆見狀,冷哼了一聲,但凡有點誌氣的,早就到戰場上建功立業了,這小子倒好,就知道圍著循柔轉,要是循柔成婚了,看他怎麽辦!


    「我跟你去軍隊。」


    「嗯?」粟昆愣了愣,還以為這小子離了循柔就活不下去,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


    翌日,秦風去跟循柔說了此事。


    循柔略一思索,問道:「自己想去的?」


    「嗯,想去。」秦風想向她證明,他可以比那個人做得更好,好到她隻能看到他,想到他,讓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去死。


    循柔很是開明,「那就去吧。」這便是兒大不由娘,她還能阻攔他上進的心?


    聽到循柔這樣輕易地答應,秦風有點不是滋味,「我走了,就沒人給阿姐做飯了。」


    「有廚子。」人家才是專業的。


    他低頭細數,「那洗衣、疊被、做小衫……」


    趕緊打住吧,循柔微笑道:「你瞧瞧我這院子裏,哪個不是心靈手巧的?」


    秦風失落地想著,原來阿姐並不需要他,可他卻不能沒有她。


    循柔想了想,貼心地叮囑道:「在外麵自己小心著點,別聽那些吃虧是福的話,要吃虧讓別人吃去,咱們可不吃。」


    失落的心情被她三言兩語給撫平,秦風眼眸微亮地看著她,有一瞬間他突然不管不顧地想著,就算阿姐把他當成那人又怎麽樣,長得像那是他會長,阿姐的好都是他的,那人可享受不到。


    循柔讓冬給他帶了些衣服和鞋子,其他的事情有粟昆在,不讓他缺胳膊斷腿地迴來就成。


    要跟阿姐分別,秦風在惆悵之餘,決定幫阿姐解決一樁麻煩。


    夜深人靜,漆黑的夜幕中藏著幾顆微亮的星。


    一個身影避開護衛,動作敏捷地穿梭在夜色裏,繞來繞去,終於尋到了一處亮著燈火的屋子。


    叔乙這兩日思慮重重,夜不能寐,那日看到循柔和秦風迴族後,他便在私底下找了薑沃商量此事。


    循柔的表現讓他摸不清底細,不清楚她對這些事情知道,薑尹又了解多少。


    目前來看,一切都很平靜,但這種平靜總是不能讓人心安,仿佛在平靜之下掩藏著驚濤駭浪。


    還有循柔身邊的那個男子,叔乙對此人有著極深的懼意,隻要想到那雙如同獸類般的嗜血眼神,就有種毛骨悚然之感,腳踝上的斷口又傳來難忍的疼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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