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麽?也想試試痛打落水狗?」


    循柔搖了搖頭,握住他的手,「我不想見你這樣。」


    沈冥清被她氣得渾身發抖,她這是在幹什麽,可憐他?


    他甩開她的手,忽然看到她手上有鮮紅的血,身體先一步做出了反應,他抓過她的手,低頭查看她哪裏受了傷。


    循柔也湊過去看。


    沈冥清找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傷口,抬眸看了看她。


    循柔眨了下眼說道:「可能是剛才那個男人的血。」


    明明已經很小心了,居然還是沾到了手上。


    沈冥清冷下了臉,甩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循柔一邊擦手,一邊追上去問他,「你需要多少銀子?」還挺難擦。


    沈冥清最恨她這一點,專往人心口上戳刀子,他麵沉如水,大步流星。


    循柔不得不小跑跟上他,走這麽快做什麽,她話還沒說完呢,他既然不想選那條路,也得想法子度過眼前的坎,日子總要過下去,更何況他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


    「你找那個男人借銀子,可是有什麽打算?」不光要補上虧空的稅銀,還要考慮日後的生計問題,要好好謀劃一番才是。


    沈冥清忍無可忍地拽過她,「你到底要做什麽,這次又打算玩什麽把戲,一次次耍著人玩,很有意思?」


    他寧願她冷漠無情,也不想她用鈍刀子割肉,來來迴迴地磋磨,無休無止地疼痛。


    她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句,「你是不是在發熱?」


    沈冥清淡漠地看著她,沒有作聲。


    這幾日奔波勞碌,身體沒好利索,病情有些反覆,沈冥清也沒當迴事。


    哪知她問完這句話,就往他懷裏鑽了進來,嘟囔了一句,「怪不得這麽暖和。」


    儼然是把他當成了暖爐。


    「……」把一個病人當暖爐抱,她也有這個臉,沈冥清臉色沉沉,拎住她的後衣領子往外拉。


    循柔揪著他的衣襟道:「等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也要迴去了。」


    沈冥清頓住了手,手指蹭到她微涼的髮絲,一點涼意從指尖蔓延,讓他也終於感受到夜晚的徹骨寒冷。


    她溫柔的聲音如流水般緩緩地流淌在耳畔,「婚期定在開春,以後可能來不了嘉州城了。」


    沈冥清不記得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又是怎麽迴得家。


    他在深夜裏獨自靜坐,庭院的石階上鋪著如霜的月色,靜悄悄地沒有一絲聲響。


    那時徐方信提出那樁親事,他清楚地知道這件事對他的好處,也明白拒絕的後果,但他還是迴絕了,那時他腦海中閃過的念頭是,隻要他接受了這樁親事或許就會與她再無可能。


    為了一個本就虛無縹緲的可能,拒絕了這樁能將他和沈家救出水火之中的親事。要是這樣做生意,豈有不虧的道理,不僅要虧,還虧得血本無歸。


    沈冥清低笑了幾聲,笑著笑著又捂住了眼睛,這樣也好,她走她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本就不是一路人。?


    第65章


    震驚朝野的貪汙大案鬧得沸沸揚揚, 不僅涉案的官員眾多,貪汙銀兩之多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由於在審理案件時一些涉案官員拒不認罪,給審理過程帶來了很多阻礙, 刑部的主審官便將鹽商們拉攏了過來,將矛頭指向涉案官員, 如此一來, 鹽商們反而成了案件的有力證人。


    涉案官員有的被判死刑, 有的革職或發配邊疆,相較之下,鹽商們算是被輕拿輕放了, 需要填補的虧空,也放寬了期限, 允許他們在十年之內補上。


    聽著是皇恩浩蕩, 但隻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其中的辛酸, 經歷過這遭打擊, 能不能起來都難說,還要在十年裏賺取到足夠的銀兩來填補虧損, 完全是給上頭當牛做馬。


    案件歷時兩個多月,拖得時間越久,越是叫人心裏沒著沒落,有的人擔驚受怕, 竟是被自己給嚇死了,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好的也好些時日緩不上勁兒。


    在他們還陷在泥濘,一籌莫展之時, 沈冥清已經另尋他路, 將目光投向了海上, 這是之前就一直在籌劃的事情, 的確是有風險,但是利益也是巨大的。


    現如今嘉州城的富商,誰都不願意在這個關頭跟他們扯上關係,籌集不到銀兩,事情一時阻滯不前。


    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有手有腳總不至於餓死,往上數兩代,他祖父不也是白手起家?銀子可以慢慢地賺迴來,既然享得了富貴,也可以受得了苦,沈冥清時常這般寬慰自己,才能讓自己的態度更謙卑些,如今是他有求於人,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


    然而,他越想忽略,某個人就越是拚命地往他眼前晃,折磨起人來沒個頭了!


    他在茶樓裏等人,對方已經遲到了半個時辰,結果是什麽,心裏也清楚了。


    沈冥清朝樓下看去,看到她在一個攤子前等烤紅薯,天冷了下來,她早早地換上了棉衣,領子上有一圈毛絨絨的出鋒,將她的臉襯得越發精緻小巧。


    她似乎察覺到什麽,抬頭看了過來,眼睛微微彎起,沖他揮了揮手。


    沈冥清冷著臉,別開了眼,擱在膝上的手緩緩握起。


    原本以為不會來的人,在他打算離開時,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沈少爺久等了,鋪子裏有些事,我這緊趕慢趕地才趕了過來,快請坐,那事我們可以再談談。」男人擦了擦汗,態度出奇的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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