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業想著,反正他們這些鹽商的手裏銀子多得是,既然他有心孝敬,他收著就是了,現在不收著,等事情放到了明麵上,就什麽好處都撈不到了,不過嘛,這東西他可以收,事情卻不一定辦,到時候隻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高成業想到可以名利雙收,又能抱得美人歸,一時喜不自勝,在登船時,他朝循柔伸出了手,「天黑路滑,郡主小心些。」


    循柔微微一笑,將一隻素手搭了上去。


    柔軟的觸感,令高成業心旌搖曳,不由得將那隻玉手緊緊地握住,在看到她蹙了一下眉時,他忽然迴神,不由自主地鬆開了力道,輕輕地扶著她登上畫舫。


    沈冥清驟然盯向二人搭在一起的手,目光幽深難辨,平靜的麵容有瞬間地扭曲,口腔裏傳出刺痛,逼著自己移開了目光。


    江麵波光粼粼,籠罩著清冷的月色。


    沈冥清垂下眼,將起伏不定的心緒死死地壓了下去,世子跟她有婚約,他們才是名正言順,輪不到他去置喙。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還要繼續跟著他們,看著她跟她的未婚夫婿言笑晏晏,不知道是在折磨誰,她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


    畫舫在江麵緩緩滑過,水波蕩漾,清風徐來。


    畫舫共有二層,外麵瞧著不顯山不露水,裏麵卻是極盡豪奢。


    循柔落座後,高成業也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


    桌上美酒佳肴,各色點心,應有盡有,但是僅僅是坐著畫舫夜遊,還是少了幾分趣味。


    沉默了一路的沈冥清這時突然開口道:「畫舫中準備了歌舞,世子和郡主若是有興趣,可以讓她們來獻藝。」


    高成業眼睛一亮,頓時有些意動,但想到循柔就在身側,他便先問了問她的意思。


    循柔微微頷首,輕聲道:「也好。」他都準備好了,不看豈不是浪費了表哥的心意。


    高成業對沈冥清的安排很滿意,轉頭對他說道:「讓她們上來吧。」


    沈冥清低頭走了出去,親自去吩咐下人把樂師舞姬都帶上來。


    這些本就是事先準備好的,那些人都在下麵等著,隨時等待傳喚。把話傳過去,樂師和舞姬很快就準備就緒,不多時船艙內響起了絲竹之聲。


    沈冥清沒有立刻進去,他站在船頭,眺望遠處的漆黑夜幕,一下又一下地摳著手下的欄杆,木屑紛紛往下落,被摳得亂糟糟的木刺一下刺入了掌心,他沒有就此停下動作,仿佛疼痛可以讓他得到片刻緩解。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鬆開手時,欄杆柱子上已經被蹭上了斑斑血跡。


    沈冥清拿帕子隨意地擦了幾下,轉身朝艙內走去。


    絲竹聲聲不絕於耳,千嬌百媚的美人翩翩起舞,水袖輕揚,身姿搖曳,眼波流轉,嫵媚動人。


    循柔拿起一塊芙蓉糕,輕咬了一口,在齒間輕輕地磨著,用餘光瞥了高成業一眼,盡管他極力掩飾,眼神也一直往舞姬那截微露的纖腰上掃。


    中間的那位舞姬,纖腰楚楚,腰間雪膚若隱若現,一雙眼睛像帶了鉤子,循柔也覺得好看。


    在一舞結束時,沈冥清從外麵走了進來。


    高成業意猶未盡地看著舞姬收了動作。


    沈冥清看向幾個正欲退下的舞姬,忽然說道:「去給世子和郡主倒酒。」


    「是。」


    高成業沒有迴絕,看著那個領舞的舞姬向他走了過來。他正襟危坐,舞姬站在了他的身側,彎腰拿起酒壺給他斟滿了酒,隨著她彎腰的舉動,腰間的那抹雪膚直直地映入了他的眼簾。


    高成業咽了咽口水,嗅到了一陣暗香,身體忽地燥熱起來,險些露出醜態,他輕咳了一聲,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循柔的身邊也有一個舞姬,見她沒有飲酒,舞姬就給她的杯子裏添了些茶水。


    對於旁邊的事情,循柔不是沒有察覺,但她隻當沒看見,啜了一口清茶,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隻聽咚的一聲輕響,舞姬噗通跪到了地上,「世子恕罪!」


    循柔轉過頭來,看到高成業的衣襟被酒水打濕,舞姬跪在地上,乞求饒恕。


    高成業燥熱難耐,潑在身前的酒水非沒有滅下火氣,反而越燒越旺。


    沈冥清冷著臉對那舞姬嗬斥道:「如此毛手毛腳,怎麽做事的!」


    舞姬頭壓得更低。


    沈冥清轉頭對高成業說道: 「世子,不如先去樓下換身衣裳。」


    高成業點了點頭,他看向循柔,「郡主稍等,我換身衣裳,去去就迴。」


    她微不可察地掃過沈冥清,笑道:「世子請便。」


    沈冥清領著高成業去換衣裳,舞姬和樂師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之後循柔讓伺候的侍女也退了出去,頃刻間隻剩下她一人。


    循柔輕倚在美人榻上,望向江邊的美景,夜風吹動髮絲,多了幾分淩亂的華麗。


    身後響起腳步聲。


    她看向來人,輕笑了一下,「表哥。」


    沈冥清看著眼前這個羅衣璀璨,明珠耀目的女子,這是他從未見的一麵,仿佛她生來高貴,是天上皎月,清輝撒遍人間,凡人隻能仰望,不可觸碰。


    他如何擔得起她這一聲表哥,她是金枝玉葉的郡主,他隻是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有些距離是永遠也無法拉近的。


    沈冥清朝她走進,伸手去觸碰她,掌心的血汙弄髒了她無暇的臉龐,他嘲諷地道:「我該叫你郡主還是表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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