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棉抱著琴呆在原地,怎麽也看不到剛才那個男人了。


    如若不是琴在手上,辭棉簡直會懷疑剛才在做夢。


    她還在呆呆的站著,銘河和李興旺已經提著刀一身是血的迴來了。


    “你沒事吧?”


    銘河關切的問道,他看著辭棉身前的死屍嚇了一跳。


    辭棉呆滯的搖了搖頭。


    李興旺看她手中捧著的琴,萬分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怎麽還有琴,哪來的琴?”


    辭棉看著兩人身上還在滴答血,皺了皺眉頭,表情有些別扭的說。


    “要是我說......”


    “剛才有一個長相俊美的流氓神仙救了我,還特地給我送了把琴過來,你們信嗎?”


    ......


    年紀尚小且不信鬼神的李興旺,這兩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受到了難以形容的刺激。


    他看著那把琴久久不說話。


    銘河剛打了水把自己洗涮幹淨,他擰著毛巾看著蹲著縮成一小團的辭棉和她的琴,心中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將她送出去,在這呆著太危險了。


    “位置暴露了,不該轉移位置嗎,怎麽看你們都不是很著急的樣子?”


    “摸進來的一小支軍隊已經盡數消滅了,而且大部隊已經在撤離了,我們等待他們離開也就一起撤離了。”


    辭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興旺,我要出去幾天,你能幫我瞞過去嗎?”


    “啊,這被發現了,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銘河的目光停留在了辭棉的身上,隨後又對上了李興旺的目光。


    “總不能讓你嫂子跟著我一起涉險,先把她安置好吧。”


    李興旺看起來似乎是有些感動,甚至有些淚眼汪汪的點了頭。


    “好的廣軒哥,雖然你們是半路成的夫妻,但是這份感情真讓人動容!”


    銘河和辭棉有點無語,尤其是銘河。


    總感覺這句話,好像是在誇,好像又沒有在誇。


    不過這個問題實在是淵源太深,誰都懶得辯駁了就隨他去了。


    銘河很快收拾好了包裹,辭棉身上隻有剛得來的那把琴,兩人等待著天黑很容易就摸出去了。


    就是出去的時候被守夜的大哥攔住了,那場麵比較尷尬。


    “幹什麽去?”


    銘河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口騷話。


    “兄弟們都睡了,太不方便,我帶著媳婦鑽個小樹林。”


    ......


    辭棉當時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辭棉的那把琴因為塊頭太大,所以提前被扔到守衛外的樹林裏了,一出去兩人就去撿了。


    那守夜的大哥一聽銘河這話還一臉嬌羞,撐著一張老臉擺出一副我還小我不懂的樣子。


    走的時候辭棉還迴頭去看這個大哥,仿佛豎著耳朵聽樹林的聲響呢,還想聽到點什麽不該聽的......


    不得不說,銘河這個市井流氓,用的這些辦法也流氓的很。


    兩個人背著琴連夜趕了一宿的路。


    “我們到底是要去哪,你要帶著我私奔嗎?”


    兩個人在樹林中又跑又走,辭棉突然問道。


    “你都不知道去哪,你就敢跟著我走?”


    銘河頭都沒迴,反問道。


    “在那我最相熟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怎麽不敢跟你走?”


    辭棉有些局促的說道,銘河或許是腿太長,走得太快,辭棉在身後有點跟不上。


    銘河聽到這話愣住了,步伐也放緩了片刻。


    他想過辭棉可能有的很多種迴答,包括沒得選,包括那太危險去哪都比在那強,萬萬沒想到辭棉來了這麽一句。


    不對,她的話不能信,這人是慣會蠱惑人心的。


    “別說話,留存些體力,快走。”


    辭棉喉嚨裏嗯了一聲,跟在銘河身後快步的走著。


    “廣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辭棉說著,銘河本想告誡她少說話,沒想到鬼使神差的說了句。


    “叫我銘河吧。”


    銘河覺得此刻自己有一種難以自控的愚昧,似乎在遇到這個人之後,整個人都不是太正常。


    原來這就是命裏克星嗎......


    “銘河,我們能慢些走嗎,我累了走不動了。”


    辭棉的體力在同年齡的女孩裏已經算好的了,主要是銘河在山裏都快練成老妖精了,體能極其變態,所以即使特地為了照顧辭棉放慢了步伐,這麽一直走下去也讓辭棉有些受不住了。


    銘河見辭棉動作有些別扭,目光聚集在她裙下的腳上,借著朦朧月色穿過草葉上的露水,銘河看見辭棉裙下露出的鞋已經磨漏了。


    他蹲下身去,有些沒頭腦的掀辭棉的裙子,把她嚇了一跳。


    “你!”


    辭棉朝身後退了一步,簡直要倒下,還是被銘河及時拉住了。


    銘河嚇了一跳。


    還記得五年前覺得辭棉站不穩,那好心一拉害的自己蹲了官府的大牢,所以這一迴他拉的萬分嚴謹,把辭棉像個樹樁子一樣連拉帶扶,安排的穩穩當當的才肯鬆手。


    “上來。”


    銘河說道。


    “什麽?”


    “你的鞋磨壞了,我背你。”


    銘河有點別扭的說道,微微彎下腰來。


    辭棉也有點詫異別扭,不過確實沒有什麽更好的方法,隻好小心翼翼的環住銘河的脖子,上了他的背。


    銘河的後背很結實,也很溫暖。


    尤其是在夜晚裏,四處都是草葉上凝結的露水,走了一會鞋襪便又濕又涼,這後背的溫度盡管隔著衣裳,也暖暖的滿溢出來。


    銘河感知到後背上的重量,倒是比想象中的輕。


    辭棉看著臉上的肉不少,身上卻沒什麽肉,背在背上輕飄飄的。


    “哎,琴。”


    銘河準備走了,身背後的辭棉卻突然說道。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琴。


    ......


    銘河背著辭棉走在森林裏,這樣的重量倒是讓銘河沒什麽負擔,畢竟......


    還不如在森林打獵扛一頭母豬沉。


    “銘河,你看啊,你背著我,我背著琴,這樣算不算我為你分擔重量了啊?”


    銘河:......


    這女人真的是在某些方麵很聰明,某些方麵蠢得要死。


    “你怎麽不說話啊,是不是背著你感覺沒什麽區別啊?”


    你終於想明白了啊。


    銘河剛想張嘴,結果辭棉接著說道。


    “那,那我抱著呢?抱著會不會輕一點?”


    ......


    “嗯,有輕一點。”


    銘河覺得自己有點哄孩子的感覺,也是為了少說幾句話,隨口說道。


    兩個人走了一夜,走到天亮的時候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是離前線最近的安全小鎮。


    銘河在到達鎮子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辭棉買一雙新鞋,能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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