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棉從脖子的一陣劇痛中醒了過來。


    她一度懷疑是不是睡落枕了,但是這種程度睡落枕可能還達不到,難道......


    是昨天睡覺沒枕枕頭嗎?


    ????


    她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感覺掌心有一些觸感。


    好像有人握著她的手。


    辭棉有些詫異,渙散的目光聚集起來,發現一個瘦弱的男孩閉著眼睛,左右晃著腦袋,嘴裏念念有詞,一邊摸著辭棉的手心,另一隻手手指捏來捏去,像個失心瘋患者。


    !!!!!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許多。


    老天爺,這人是誰?


    她連忙抽迴手來,再一抬頭對上三個少年的目光。


    大狼也就是銘河,此刻正舉著手,手心朝上看著辭棉。


    那疑似瞎眼的瘋子也睜開眼來,疑惑的看著辭棉,他身側還有個目光好奇的健壯少年,此刻正在看戲。


    ......


    “大狼,我怎麽又迴來了?”


    “你,你不會要報複我吧!”


    銘河有些無語的看著表情驚恐的辭棉,心想著自己巴不得將這個活祖宗送走呢。


    此時三豹也算出些眉目來,悄悄的在銘河耳邊說了一句。


    “你倆,是不太行,她確實克你。”


    銘河一臉原來如此,我就說是這樣。


    “咳咳,誰來了,是不是張姑娘又來了?”


    裏屋傳來了爺爺的聲音,老頭子似乎有些虛弱,還伴隨著一陣悉悉索索起身的聲音。


    二虎三豹慌的一批。


    銘河示意他們不要動,在四人共同的注視下,老頭子從屋裏走了出來。


    他披著見衣裳,眯著眼睛,從模糊成一團的影像裏成功的辨認出了辭棉。


    “張姑娘,你來了!”


    老頭子這一嗓子簡直是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銘河要驚呆了,明明前一秒這老頭子還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現在看起來簡直是跟吃了靈丹妙藥一樣。


    “張.......”辭棉有些錯亂,銘河跟她施了個眼色,她這才想起來,原來是前些日子自己說的鬼話。


    “是我,爺爺我是......來看您的。”


    老爺子一聽這話喜笑顏開。


    “好好好,姑娘還記得我這糟老頭子......”


    老爺子眯縫著眼睛又看了看銘河身旁的兩坨黑影。


    “小河,這兩位是?”


    兩位身經百詐的老手,頭一迴在一個老人家麵前露了怯。


    “這位是......算命先生。”


    銘河指著三豹說道。


    三豹如釋重負,向老人家問好。


    “算命,算什麽的,哦......是我老糊塗了,一定是算姻緣算你二人八字的吧,怎麽樣啊,先生?”


    三豹尷尬的笑笑,總不能說八字不合天生克星吧。


    但是撒謊也不太地道,畢竟這涉及到一個無良算命先生的職業操守。


    “張姑娘的命格對大......小河來說獨一無二,極為特殊。”


    老頭子一聽這話更是樂開了花。


    “哎,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三豹覺得總算是糊弄過去了,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那這位?”


    二虎慌張的偷偷拽銘河的袖子。


    銘河.....


    之前不知道怎麽樣,但是從前些天開始,他此生最痛恨別人扯他袖子。


    “這位是張姑娘的三姨,不放心張姑娘,特地來家裏看看。”


    ?????


    二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肌肉塊子。


    三姨?


    他皺著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銘河,不知道這其中是哪裏出了差錯,使得他突然抽風。


    “三姨,哎,小河你怎麽不早說,這可得好好招待,快快上茶水!”


    二虎收到了銘河威脅毫無感情的眼神。


    “不,不必了,不用那麽麻煩,我待會就走~”


    二虎趕鴨子上架,不得不開了嗓,因為身份是三姨,不得不夾緊了嗓子,學著女人的腔調說話。


    但是因為過於生疏,話語尾部出現了一聲詭異的險些露餡的尾音。


    爺爺聽到這聲音愣了一下。


    二虎冷汗直流。


    “三姨以前學過戲吧,這說話還帶著調的。”


    銘河辭棉三豹統統注視著二虎,二虎不得不又裝成女人姿態。


    “大哥您說笑了,改日我給爺唱幾句——”


    他這句話剛說了一半,就被三豹擰住了胳膊。


    “啊!咦~”


    “咦咦~啊啊啊~”


    二虎一聲慘痛的叫聲,最終被強製轉化成了戲腔的吊嗓子。


    三豹在一旁默默罵道。


    “你是三姨,不是曲館子裏的三怡,沒少去啊。”


    三怡是曲館子裏頗有名氣的唱曲的姑娘。


    二虎一邊被掐著,麵目猙獰的強行吊著嗓子。


    憨憨爺爺為二虎鼓起掌來。


    “好好好,三姨好嗓音,這中氣比男人還足!”


    二虎心虛的咳了兩聲,捏著嗓子繼續說道。


    “我就先走了,張丫頭你留在這好好玩。”


    說完轉身就欲跑。


    “三姨留步,咱倆作為長輩,也該談談孩子們的婚事了。”


    “小河,給算命先生小神仙獻上些銀子,將先生好好送迴去吧,我和三姨進屋聊一會。”


    三豹如釋重負,這白白演的這場戲終於結束了。


    二虎欲哭無淚,朝著銘河和三豹擠眉弄眼。


    辭棉在一旁看熱鬧,偷笑了一聲,煽風點火,火上澆油。


    “是啊三姨,別著急走了,和爺爺聊一會吧。”


    ......


    二虎隻恨,這一路的奔波沒有摔斷這個丫頭的脖子,使她閉上那張滿滿都是損的小嘴。


    銘河冷漠的注視著二虎。


    這是一種脅迫。


    二虎無奈的朝著爺爺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被還沒走的三豹踹了一腳。


    二虎憤怒的迴頭去瞪三豹,三豹罵罵咧咧的用口型說。


    “你星星的,走路並上點腿,像個女人些!”


    二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粗狂走姿,無奈理虧,癟著嘴扭著屁股往前走。


    他嘟嘟囔囔。


    “老爺子不是眼睛不好嗎?”


    沒想到這句話卻被老爺子聽了去。


    “好,咋不好呢,我看的可清楚了,三姨這走路,搖曳生姿啊!”


    ......


    二虎有些崩潰了。


    這結果讓銘河也覺得頗為意料之外。


    爺爺這是不是選擇性失明?


    咋看男人扭屁股看的這麽清楚?


    ????


    銘河囑咐了三豹兩句,讓他走了。


    他倒是想讓三豹把辭棉這個災星哪擄來的帶哪去,但是爺爺現在知道了,送走了倒是不好解釋了。


    所以說,這個麻煩來了,一時半會還送還不走,你說可氣不可氣?


    銘河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隻是在院中看住了辭棉,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


    任憑辭棉怎麽撒嬌打滾,都不再開口說一句話了。


    二虎此時在屋裏,和爺爺並排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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