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辭棉在一陣金光燦燦的醒來。


    ……


    窗外的光使得屋裏的黃金套裝閃耀出刺眼的光芒。


    小兔子翻了個身,把被子蒙在了頭上,又覺得太悶了,掀開被子,從床下扯了一把稻草來蓋在頭上。


    嗯,透氣還遮光,果然用稻草養兔子兔子會比較願意住。


    辭棉覺得人形太大了,難以遮住,幹脆扯了一大把稻草,化成原型躲在裏麵睡迴籠覺。


    赤菁作為一個兔子飼養員,養兔子養到癡狂,畢竟一般的飼養員也幹不出種碧綠一片遙望無際的這麽多胡蘿卜。


    大清早,赤菁來到門口敲敲門,沒有人應……沒有兔應。


    他又敲門,還是沒有兔應聲,他就去書房處理事物。


    直到日上三竿,赤菁又來敲門,結果裏麵還是沒有聲,他就有點慌了。


    不會兔爺連夜跑迴銘河府上了吧?


    他倉皇的推開門,又喚了兩聲辭棉,發覺還是沒人答應,就拉開榻上的紗帳。


    一看榻上沒有人,本能的到處找人,找了一圈一屁股坐在榻上的時候,才看見那一團稻草。


    他小心翼翼的扒開頂層的稻草,才發現草堆裏有一隻小兔子睡的香甜。


    紅紅的鼻頭,長著密密白色絨毛的耳朵裏層的血管清晰可見,看起來整隻兔的耳朵像是淡粉色的。


    小兔子仰著睡的唿唿的,柔軟的肚皮朝外,本身的長毛壓在身下做了天然的小墊子。


    赤菁臉上揚著笑,輕輕的把它身上的稻草一點點的都摘下去,他猶豫了一下,伸出食指,用指腹小心的戳了戳小兔子軟乎乎的肚子。


    有被治愈到。


    赤菁為它蓋上紅綢金線刺繡的華麗絨被,正準備離開辭棉就醒來了。


    小兔子砰的一下變成了少女,辭棉躺在被子裏伸了個懶腰。


    一拳頭打在了赤菁的臉上。


    ……


    “兔爺,大清早的好生客氣。”


    辭棉的正拳頭懟在赤菁的臉上,以防尷尬,赤菁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笑了。


    小兔子看著他的笑容,腦子飛速的想到為什麽會有個男人早上坐在我的榻上,還有為什麽他會靠的這麽近。


    思考半天,辭棉矛盾至極,沉默寡言許久,又順手給了他一拳頭。


    ……


    由於赤菁早起處理事務,兩個人就閑了下來,經過商討決定,今天去拔蘿卜,醃蘿卜。


    辭棉特地換了身輕便的衣裳,褲腿和袖口都用束帶綁住,裙擺也稍短些。


    這身衣裳是淡藍色,和天庭萬年晴朗的藍天一樣的明亮,辭棉身上也沒有過多的裝飾,隻胳膊上挎著一個藤條小籃子。


    小兔子在胡蘿卜地前蹦蹦跳跳,等著說迴去換身衣裳卻遲遲不來的赤菁。


    “兔爺,等急了吧。”


    辭棉正蹲在地上看胡蘿卜的嫩葉呢,就聽見身背後有一熟悉的聲音傳來。


    她迴頭去看來人,依舊是和煦的笑容,清俊的臉龐,高挑的身形,隻是……


    穿的非常非常接地氣。


    赤菁穿了一身灰色粗布麻衣,頭上的束發帶也換成了粗麻布的。


    除了這出塵的氣質,屬實難以將眼前人和一位神君掛上邊。


    不過對於早已習慣,並且認為豬精朋友是個飼養大戶的辭棉來說……


    嗯,這一身耐髒抗造。


    這位島主神君有一些隱秘的小癖好,捏泥巴,種地,養兔子。


    不知為何,好像他極其崇拜無神力的東西,除非必要從不濫用法術,愛好也是親力親為,有時會把自己關一下午去捏泥巴,甚至日上三竿會扛著鋤頭去鋤地。


    也算是幹到頂的神仙,除了玉帝也沒有什麽升職空間了,有點愛好也正常。


    辭棉和赤菁決心開始拔蘿卜,赤菁扛著一把大鐵鍬,遞給辭棉一個小鏟子,開始闡述分工。


    “我將蘿卜和土鏟出來,兔爺用小鏟子把蘿卜挑出來。”


    兩人分頭行動,配合默契,很快辭棉就裝好了一籮筐胡蘿卜。


    辭棉蹲在地上,把藤籃放在麵前,偷偷拿出一根胡蘿卜,用袖口擦擦,眼睛盯著赤菁,準備趁他不注意偷吃一根。


    赤菁早就已經發現了她的小動作,有些無奈的背過身假裝拄著鋤頭,手中使了個法術,悄悄把辭棉手中胡蘿卜上的泥去了。


    嘎嘣脆。


    小兔子咬了一口,發出了快樂的咀嚼聲。


    辭棉還沉浸在偷吃沒被赤菁發現的喜悅裏,餘光卻看見他轉過身來了。


    小兔子連忙藏好了手中的蘿卜,背到身後,隻是嘴裏塞了太多,臉頰鼓鼓囊囊的沒辦法立刻咽下去。


    赤菁明知故問。


    “兔爺,你的臉……”


    “唔嗚嗚嗚嗚嚕嚕。”


    辭棉睜著大眼睛看著赤菁,給了他一個不知何意但很堅定的眼神。


    大概是,我沒偷吃?


    赤菁揉了揉辭棉的頭,又戳戳她鼓起的臉頰。


    “我們迴去洗蘿卜吃蘿卜好不好,吃完剩下的做一些酸辣的小蘿卜封起來。”


    小兔子非常開心,但是笑起來有些費力,就連著點了好幾下頭。


    ……


    大殿下昀欽早上做了個噩夢。


    也不算是噩夢吧,反正不是什麽好夢。


    他夢到了當時自己給裳蘇下傀儡線的時候。


    王母是個有追求的仙,作為一個寶媽,還是天庭的王後,得好好培養自己的小寶貝才行。


    所以事業心格外強的王母,在昀欽一百多歲剛化成人形的時候,就開始教授他一定要拉攏控製更多的人,把權利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才有可能安穩登上王座。


    當時的昀欽看起來不過人間孩童五歲多,在仙裏也是個仙人幼崽,天天母親這樣跟他說,小昀欽聽得雲裏霧裏的,也聽不太懂。


    這一天王母私教課講師給昀欽留了個作業,王母實損。


    她給昀欽了一捆繩子,說要把這個繩子最起碼綁在一個人的手上才行。


    這便是傀儡線了,王母講了一大堆昀欽什麽也沒記住,就記得這個線能讓人聽話了。


    當時裳蘇還是昀欽的玩伴,雖說她沒有昀欽身份這麽尊貴,但也是天庭權威神仙的女兒。


    於是小昀欽開始了他的狩獵,他直接就去找了心高氣傲平時不愛搭理他的小裳蘇。


    “裳蘇,送你一個東西。”


    小裳蘇穿著粉衣,叉著腰,稚氣粉撲撲的小臉鼓鼓的。


    “我才不要,我父君不讓我跟你一起玩。”


    “求你了裳蘇,就送你個東西我就走。”


    裳蘇伸出手放在昀欽麵前,等著接禮物。


    結果昀欽把傀儡線綁在了裳蘇的手上,記了個死結。


    “哈哈哈,裳蘇你綁了我的傀儡線,你就是我的傀儡了!”


    ……


    然後那一天,昀欽因為不會用傀儡線,就靠生拉硬拽和口頭恐嚇,帶著裳蘇在天庭調皮搗蛋了一天。


    昀欽從夢中醒來,坐起身擦了一下冷汗。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下午,被王母吊起來打屁股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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