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佳藝緊抿著唇,想想家裏確實隻有娘一個人,便將簡偉迪扯到一邊小聲地說:“迪哥,你……”


    簡偉迪將人緊緊摟入懷中,低聲說:“傻瓜,我沒事。


    我現在跟那邊的人也隻有一身血肉的關係。


    簡家除了我還有倆兒子呢,我犯不著事事往前衝。我像是那沒腦筋的人嗎?


    該我出多少力、多少錢,我不會逃,但多了沒有。


    而且,我媳婦兒這麽漂亮聰穎,我哪裏舍得放任你一個人去京都?


    再說他想留我在這裏,組織也不會願意的。”


    他這一段話成功讓祝佳藝忐忑慌亂的心平靜下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錢塞過去,“明兒個我給你送飯。”


    簡偉迪揉揉她的頭應聲,然後推著車子跟祝父踏進夜色中。


    祝佳藝站在原地反思了下自己。這一個位麵,她有些躺贏的嫌疑,娘家人將她真真捧在手掌心裏,隨便嫁的男人還是個隱形大佬,而她倒是一路退化,除了高考努力了一把,幾乎被這個年代給同化掉!


    她深吸口氣,跟祝母說了會兒話,便進入房間開始給自己製定目標。


    提升自己跟拉扯家人兩不誤,至少要對得起祝家人曾經傾注於原主身上的疼愛!


    簡偉迪跟祝父抵達醫院的時候,簡父已經被送到普通病房中,人還麵色蒼白地昏迷著。


    簡偉業見他們來了,上前陰沉著臉,咬著牙低聲說:“老二,你總是說爹娘對你不好,他們偏心我跟老三!


    這次爹知道你考上了京都的大學,高興的連著好幾天都在村子裏轉悠。這麽多年來,我還是頭一次見爹如此高興激動。


    他為了給你湊學費和生活費,瞞著我們去磚廠挖土,結果太勞累恍惚地從山上摔下來,腿折了,而且腳筋被撐斷接不迴去,以後都沒法正常走路了!”


    祝父都要被氣笑了,麵無表情地冷笑聲:“簡家人這是多巴不得我女婿好?


    迪子上門伸手要過錢嗎?而且公社、鎮上、縣裏和省裏的獎金有多少,需要他的爹去磚廠挖土?”


    “那錢是老二自己得的,但是我爹說要盡一盡當爹的心,自己哪怕賺個塊八毛都行。”簡偉業攥著拳頭說。


    簡偉迪嗤笑聲,“唔,他時運可真是不濟。”


    “你怎麽說話呢?”簡偉業猛地衝到簡偉迪跟前,想要拽他的領子。


    簡偉迪側身,淡淡地說:“大哥,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裝得虛情假意。


    爹娘這二十多年對我如何,難道你沒見過?


    是,我這一身血肉都是他們給的。但他們生我的時候,有問過我的意思嗎?


    憑什麽他們生了卻不養,任由我那麽丁點小娃自己全村裏討要吃食?


    現在跟我說什麽父子情深,什麽孝大於天,抱歉,我做不到!


    醫藥費、營養費、事故賠償費,磚廠應該是給足了錢。”


    “幹嘛?這是爹的賣命錢,你也惦記?”簡偉業眼睛一瞪。


    “我有錢,惦記這些惡心錢做什麽?


    大哥,做人還是動動腦子,別一根筋走到底。要不是你跟嫂子幹活實誠,又是家裏的老大,擔負給老人養老送終,在家裏地位也不可能比我好那麽一點。


    別被人當槍使了,還幫人數錢!”簡偉迪搖搖頭聳肩說。


    “反正我們夫妻倆已經被分家出去,當初分家文書可寫得清清楚楚,隻需要每個月給兩塊錢和五斤玉米麵,然後便是老人大花銷平攤。


    再者,老三如何盡孝,那我也如何盡孝。”


    簡偉業氣得緊,伸出手指了他半天,然後便轉身悶不吭聲蹲在門口。


    簡偉迪推門走進病房中,一共有五個床位,簡父的在中間一個。


    陪床的家屬們各自霸占著椅子,有得甚至席地而睡,各種汗臭、腳臭、蔥蒜味、韭菜味充斥其中,加上病人吹不得風,窗戶緊閉,整一個垃圾中轉站!


    還有兩個陪床唿嚕聲此起彼伏跟打雷似的,轟鳴入耳……


    “爹,這裏沒什麽事,我們兄弟倆就能應付。


    我先給您開個招待所住著,明兒個您迴去,幫我將車票往後改簽幾天。”本來他想著要帶媳婦早去幾天到處玩玩,熟悉下環境,看來隻能卡著時間去報道了。


    “不用,我去你大哥家湊合一晚上,明天給你帶早飯,”祝父擺擺手說,“你們也不能去太晚了,最多推遲五天!”


    “夠了,”簡偉迪勾下唇角,“爹,您記得跟我三弟帶話。親爹都摔斷了腿,他總不能還跟沒事人似的上班吧?”


    祝父應聲。


    簡偉迪親自將祝父送到祝自立家裏,才騎著自行車迴到醫院。


    祝佳藝起來後眼睛轉了轉,便將自己往憔悴上打扮,翻騰出嫁人前在家裏幹活洗得發白的衣服,頭發隨便紮個揪揪,一咬牙臉也沒洗,還特意往牆上蹭了兩把灰。


    她去廚房往眼底抹了淡淡的鍋底灰,一轉身碰上進來燒水的祝母。


    祝母一瞧愣了,心疼地問道:“閨女,你這是幹啥?昨晚沒睡覺嗎?”


    祝佳藝小聲地湊過去,“娘,迪哥的爹這時候受傷太不對勁了。


    我得去簡家莊探探情況,給他們來個釜底抽薪!”


    “娘跟你一起去!”祝母擼擼袖子邊說著,邊瞧瞧自己的裝扮。


    她穿得是平時的舊衣服,但也幹幹淨淨沒有一點補丁。


    祝母將頭發扒拉兩下,也往臉上抹了點灰,把門窗給鎖好,這才挽著祝佳藝的胳膊一路哀嚎一路往簡家莊去。


    “祝嬸子你們去哪裏?今兒個迪子跟小藝不是要坐火車去京都報道?”


    路上都是早上去地裏幹活的人,他們見了這娘倆都忍不住高聲問兩句。


    一個是村支書的婆娘,一個是狀元娘子,咋一天不見如此淒慘了?


    祝佳藝苦著臉說:“我公爹從山上摔下來送醫院了,迪哥和我爹昨晚就去了鎮上。一晚上我們娘倆都沒睡好,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就想著去簡家莊問問。”


    畢竟簡家莊和大祝村相隔半個小時的腳程,但是去鎮上就要走三四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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