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霍尚傑和杭司翰離開後,京都開始戒嚴,而霍家人輕易也不再出門,隻有每天從門外向巡邏經過的錦衣衛那裏獲得消息。


    祝佳藝以防把重要信息給遺漏,特意列了個單子,就像是調查報告似的不厭其煩地每天細細詢問。


    錦衣衛們都得到刁二的交代,也知曉霍尚傑和杭司翰的本事,願意賣霍家好,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旱情日益嚴重,從去年冬天就已經開始了,隻是等眾人意識到的時候,情況幾近到了難以規避的程度。


    京都哪些商戶大量從南方購糧,名單早就被錦衣衛掌握,他們一家接著一家用比市價高一成的價格收購,然後送到下麵的鄉鎮上,讓百姓們以街、村等為單位按人頭限量購買。


    並且錦衣衛還將旱災給誇大,讓百姓們有危機意識,節省著吃食防止在漫長數月乃至一年堅挺不過去。


    在別人勒緊褲腰帶應對災害時,霍家是怕被人發現自家糧食豐厚,特意控製飯量少食多餐,人雖然隨大流地清減下來,可他們每天雞魚蛋肉果蔬營養均衡,還守著這麽多吃食,也暫時不用為水發愁,精神勁頭是不錯的。


    祝佳藝時不時往家裏的水缸裏滴上兩滴隕晶石液化的空間泉水,讓其緩慢滋養修補著眾人的暗疾。


    相信等災情結束後,她很快就能迎來外甥的到來。


    八月初天熾熱得緊,地麵極為燙人,空氣悶熱又幹燥,侵染力極強,哪怕人們在屋子裏也都覺日子難熬。因著旱情的加劇,各種物資變得緊俏起來,物價一路飛漲。


    可路上行人來去匆匆,半數的糕點、餐館等飲食業相關的鋪子關了門,那些開門的鋪子門前都有十數位大漢兇神惡煞地守著。


    各種搶劫、偷竊、暴動在旱情區屢見不鮮,官差們被折騰的心疲力竭,索性小案子不管,大案子糊弄下,隻鎮壓暴亂人,維持表麵的治安。


    霍家大門在某日清晨被敲得砰砰響,原來還能驚起些狗吠聲,可現在已經聽不到了。


    霍家人剛吃過飯正湊在一起邊說話,邊忙著自己的事。


    他們對視一眼後,霍大站起身大步走到門口,低聲問道:“誰?”


    門外的人沉默了會兒,在霍大不耐煩要離開時,祝釧海生怕左鄰右舍聽不見,高聲喊道:“我是祝佳藝的親爹,親家侄子請快點開門!”


    祝佳藝已經是霍家的主心骨,這會兒她和霍母落後霍大一步正好聽見。


    他們之前無聊時便商討過祝家和杭家的事情。


    此刻得到祝佳藝點頭示意,霍母擼了下袖子,扯著嗓子迴道:“親家公,你們怎麽來了?


    按理說我們得熱情地將你們迎進來,但現在人心惶惶的,外麵有好幾撥人時刻都在盯著我們家,還得麻煩錦衣衛大人們一天三四五六七趟地打從門前過,震懾下惡人。


    所以得請你們恕罪,我們家老得老小得小,可不敢開門。


    咱有話隔著門快點說完,你們也好迴家,街道上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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