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蕭公子和秦將軍他們接到時將軍的消息後也直接走了。」白居看了看徐聽肆離開的方向道,「你去看看王爺吧。」


    「哎!」晉禾往外走了兩步又迴頭看向白居奇怪道,「為什麽讓我去,你怎麽不去?」


    白居穩步從晉禾身邊路過,錯身時小聲道:「因為你總是能火上澆油,王爺就能順著把火氣出了,不會傷身。」


    晉禾琢磨了片刻終於明白過來,白居已然快速逃了出去。


    「好你個白居!你就是讓我出去頂火!」


    晉禾一路追著白居跑了出去,到了去徐聽肆臥房的岔路時,他還是停下了腳步慢慢嘆了聲氣,轉而往徐聽肆的房間走去。


    晉禾敲門進入時,徐聽肆正拿著時玖所留的那張字條出神。


    時玖練字不多,控筆力度很重。從晉禾的角度,剛好可以透過單薄的紙張看到信紙上的內容——


    「有事,先走了,王爺見諒!」


    不到十個字,還有一個字是錯的。


    晉禾上前替徐聽肆換下茶水,倒了杯溫開水放於他的手邊道:「王爺,早上您就沒吃什麽,我讓人送些清淡的米粥來吧。」


    徐聽肆呆了良久才慢慢迴神,他將手中信紙仔細收入書桌旁的抽屜中,端起茶杯搖頭道:「不用了,我不餓。」


    見徐聽肆情緒不好,晉禾安慰道:「王爺,興許是西北大營真的有什麽急事,時將軍這才匆匆忙忙地離開!」


    徐聽肆垂著纖長的睫羽,將光亮遮掩於外,原本清亮的瞳眸黯淡了不少。


    室內一片寂靜,見自己的安慰沒起任何作用,晉禾摸著後腦幹笑道:「一份責一份活,這誰也說不清什麽時候就有事要忙哈......」


    徐聽肆慢慢飲完杯中溫水,連日來疲憊泛白的唇色有了些血色。他捧著杯子出神良久,隨後放下杯子吩咐道:「晉禾,這幾日你去準備一下東西,秋分後我們就出發去朔北。」


    「秋分?那不就十天後麽?」晉禾伸著手指數了數,擰眉看向徐聽肆道,「王爺,您有什麽需要做的,交代給我便可,不必親自去朔北。」


    徐聽肆起身走到牆邊書架邊,屈指叩了幾處,書架側旁彈出了一個暗格。他從中取出一疊銀票與錦盒,轉身遞於晉禾道:「這些你收好,此次去朔北,到了後你不必跟著我,往後去哪都隨你。」


    晉禾看著徐聽肆手上的東西,臉色倏然一沉。


    徐聽肆將手中物品再次往前遞了遞道:「拿著。」


    晉禾背過手後退道:「您這是做什麽?」


    徐聽肆將東西放在桌上推至前方,挽起袖子研起筆墨道:「那些銀票是留於你和嚴青他們的,錦盒裏的是無方門的令牌,待朔北事了交給時玖,告訴她若有需要可去無方門找嚴青。」


    「屬下知道那是無方門的令牌!」晉禾緊盯徐聽肆問道,「您知道您在做什麽?」


    「知道。」徐聽肆拿出空白紙張,提筆書寫道,「你跟著我一起長大,你我雖是主僕相稱,卻親如兄弟。」


    「兄長當年救了你的家人,你為著這份恩情,跟了我這麽久。」徐聽肆抬頭看了眼晉禾輕笑道。「往後也該去享享你的生活了。」


    「晉禾享受的生活,有王爺,有白居,有嚴青和嚴鬆。」晉禾腮幫微動,輕咬後槽牙道,「晉禾隻跟著王爺。」


    徐聽肆書寫的手頓了頓,眉宇間柔意暈染道:「為了給兄長報仇,你,白居,還有嚴青兄弟二人一直冒著風險隨我謀劃,如今事情將成,走吧。」


    晉禾唇瓣蠕動,片刻後猛然上前,大著膽子奪過徐聽肆手中筆道:「王爺,您究竟是怎麽想得!」


    手中驟然一空,徐聽肆空手撐上桌麵,抬眸看向晉禾道:「就如我們當初所想那般,用章家人祭奠兄長和母後。」


    「可您做得根本就不是我們計劃內的事!」


    憤怒質疑後,晉禾的胸膛劇烈起伏。他握了握拳赤紅著眼道:「隻要我們按以前的計劃來,待到將來您登上皇位,一聲令下便可以殺了他們!」


    「晉禾。」徐聽肆垂眸笑了一下道,「那樣會毀了西梁。」


    徐聽肆直起身看向牆上所懸掛的山河圖道:「我沒有任何動章家的理由,若我登上那個位置直接殺了他們,西梁勢必大亂。」


    「怎麽沒有理由?章家蓄意殺害王妃與世子......」


    「證據?」


    急急辯駁的晉禾仿佛驟然被扼住了喉嚨,他張著嘴辯解不出。


    徐聽肆的手指點上山河圖道:「我沒有證據,直接誅殺章氏,那些世家怎麽想?百姓怎麽想?周邊虎視眈眈的敵國怎麽想?」


    修長的手指點上圖中最高的那座殿宇道:「到那時義軍再度四起,與曾經的大豐有何區別?」


    「可......可之前您說這樣便能為世子和王妃報仇......」


    徐聽肆的視線轉向圖中西梁城的方向道:「是,因為那時我覺得西梁大亂,與我何幹?」


    「我對上京的位置沒有興趣。隻要能報仇,這天下是誰的,怎麽亂又有多大關係?」


    指尖輕劃至西南邊群山環繞處,他看著那片山巒眸中冷色退卻,眸光輕閃微怯道:「但是現在,我不敢製造那樣的亂景了。」


    「西梁承了太多人的命,寄著她安寧的期望。」徐聽肆撤迴手轉身低語道,「還有兄長......那日李秋奕提起兄長刺殺杜辰一事,兄長他又何嚐不是希望天下安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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