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玖轉過身有些惱火地舔了舔自己的後槽牙,她是腦子進水了才想出這個餿主意混進來保護宋敬文!


    看著大敞的茅房,時玖磨蹭了片刻,捏了捏指骨準備放棄,不遠處晉禾帶著惠王府的侍衛走來,他亮了亮主考官所給的令牌道:「兩位兄弟辛苦,我們奉兩位考官之命前來,這裏便交給我們吧。」


    聽到晉禾是來接替他們看守出恭的考生,兩個守衛頓時一喜,查驗令牌後立即告退道:「那便辛苦大人了!」


    見那二人走遠,晉禾撓了撓臉頰望天道:「時將軍您隨意,我們去前邊那道門守著。」


    待時玖擦著手出來時,晉禾已經不在門口,一旁的方桌前倒是端坐著一錦衣玉人,正慢條斯理地拎著茶壺燙杯。


    時玖輕快地走過去,坐到徐聽肆的對麵高興道:「王爺,您怎麽在這?」


    徐聽肆將手中杯盞推至她麵前道:「自然是來看這貢院裏第一個用恭房的考生。」


    「第一個?」時玖詫異地端起茶杯,想了想又放下茶杯撇了撇嘴道:「算了,還是不喝了,免得等會又要來。」


    徐聽肆輕笑出聲,昏黃燈火下,一雙淺瞳清澈明亮,他溫和地看向時玖道:「放心喝,自是不會為難到將軍。」


    時玖揚了揚眉毛,看了看茶水,又看了看示意她大膽喝的徐聽肆,笑著捧起茶杯慢慢飲起來。


    「王爺方才說,我是這第一個用恭房的考生?這數千人呢,我竟然是第一個?」時玖不可置信的抿著茶道:「這都一個白天了,他們都不喝水嗎?」


    徐聽肆拂去桌上的飛蛾,看向時玖搖頭道:「不,你是這新津貢院修建以來,第一位使用恭房的考生。」


    「什麽?」時玖以為自己聽錯了,摸了摸已經斑駁坑窪的牆麵道,「這貢院少說得有二三十年了吧?怎麽也得有十來批人進來考試吧!」


    徐聽肆點頭道:「新津貢院乃大豐文帝時期所建,至今已有九十二年,二十年前科舉改製,在一起也迎來了三十多批考生了。九十二年來,你是第一個掛牌出恭的考生。」


    見時玖眸中滿是訝異之色,徐聽肆笑著解釋道:「今日檢查之時,你可留意到考生考籃中的那個罐子?」


    時玖迴想了一下,確實每個人的考籃裏除了水壺外還裝了一個陶罐。她的考籃是徐聽肆準備的,她見籃中沒有,還以為不是什麽必需之物。


    「那個罐子是做什麽用的?」


    聽到時玖詢問,徐聽肆也沒有正麵迴答,隻是指了指身後通往恭房方向的小路道:「和裏麵一樣的功效。」


    「裏麵?那不是恭房麽?」時玖突然明白了徐聽肆的意思,瞪著眼問道:「那罐子是恭桶啊?那在考棚裏怎麽用!這天氣不得捂出一股騷臭味啊?」


    徐聽肆剛剛遞到唇邊的茶杯一頓,這口茶突然就咽不下去了。他手執茶杯愣了片刻,隨即搖頭笑著放下了茶杯,看向時玖道:「考場內的每一時每一刻,對於考生而言都十分的珍貴,出恭一次耽誤時間不說,還極易被考官記掛,因此留下無準備無毅力的壞印象,從而影響成績。所以進入考棚,非考試結束不出棚,是考生之間約定俗成的習慣。」


    時玖愣了半晌,難怪她說要出恭時,那兩個守衛那麽驚訝地和她反覆確認,其他考生看她的眼神也極其怪異,原來這麽久以來壓根就沒人出來過。


    「都說戰場上磨出來的是鐵骨錚錚的硬漢子......」時玖撐著下巴,食指在臉頰處一點一點道,「我看讀書人進學堂也差不多是這樣。」


    「你這麽說,倒也有些道理......別動!」


    原本溫和盯著時玖的徐聽肆,神情驀地一凝,他皺眉抬手撩開時玖落在頸側的髮帶,看向她鬢邊一道暗紅的細小疤痕問道:「這傷是怎麽來得?」


    時玖被徐聽肆問得茫然,抬手在自己鬢邊摸索須臾,觸及一層薄薄的痂殼恍然道:「這個啊,那晚林中打架不小心劃的,您不提我都快忘了!」


    徐聽肆沉眉輕輕觸上那層薄痂,抬手輕擊一掌,屋頂瞬時躍下一人跪地道:「主子有何吩咐!」


    「金瘡藥有麽?」


    跪地之人愣了一下,打量了徐聽肆一番,旋即又看向一旁的時玖。見手下看著時玖走神,徐聽肆不快提醒道:「嚴鬆。」


    嚴鬆立時迴神,從懷中掏出藥瓶低首奉上道:「屬下失禮。」


    徐聽肆接過藥瓶輕輕揮了揮手,嚴鬆立即翻身上屋消失在夜色中。


    時玖擰眉望向屋頂,隨後又舒展眉宇道:「王爺這位手下,一身輕功當真是卓絕。」


    徐聽肆沒有答話,而是慢慢倒出藥粉站至時玖身側道:「側頭。」


    「不用,已經快好了,這點小傷,哪用得著上藥......」


    對上徐聽肆蘊著沉靄的眸子,時玖漸漸沒了聲音,看著他沉鬱的臉色,她順從地側過了腦袋。


    「王爺,其實真的沒什麽。」


    「受傷了為何不說?」


    時玖歪著頭看向他笑道:「就這點小傷它算個蛋......呃,嘶!疼!」


    原本故意加重手上力度的徐聽肆,在聽到時玖唿痛後,修長的手指微微一抖,手上力度因心疼而驟減,想讓她長點記性的力度頓時減到如鴻毛輕掃。


    「嘶,王爺,您這力度不必這麽輕,癢......」


    徐聽肆正在上藥的手頓了頓,輕輕替時玖塗抹著藥粉沉聲道:「傷就是傷,會疼,它就重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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