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聽肆和晉禾都不再言語,徐聽肆沉默地貼著車窗看著外麵的街市。路過沁陽侯府時,門口的喧鬧吵得人頭疼。


    馬車自人群後穿過,徐聽肆放下窗簾靜靜聽著外麵的吵鬧。


    「章丘展!本王睡不好覺,你也休想!你把章子臨交出來!不然本王就要你沁陽侯府全家的命!」


    「王爺,好像是安南王的聲音。」


    徐聽肆輕應道:「嗯,二皇叔一如既往地精神。」


    晉禾聽著車外越來越遠的聲響小聲道:「那日依您的吩咐,趁亂擊歪了章子臨的刀,誠不想卻斷了安南王府的香火。」


    「徐周衡時常強搶民女,毀人清白,廢了也便廢了。章子臨也是劣跡斑斑,這麻煩丟他頭上,他也不冤。」


    徐聽肆突然出聲問道:「那日你說張垣曾有一心儀的姑娘,是黎陽府尹張世泉的女兒?」


    「是。」晉禾不解道,「怎麽突然問起了這個?」


    徐聽肆驀地想起張垣時常搭在時玖身上的手,那些不顧距離的擁抱,還有今日他對她毫不吝嗇的誇讚......


    半晌後他捂著胸口咳喘道:「明日讓白居帶上庫房裏那套黎陽的文房四寶去找一趟嚴大人,就說是我要去青州了,送他的一份臨別禮。另外讓白居向他討要掛在青雲堂的鬆鶴圖,就說是我想要留戀之用。」


    「青雲堂的鬆鶴圖?」晉禾看向徐聽肆道,「不是說嚴府書房裏那幅鬆鶴圖才是嚴大人的絕作麽,為什麽不要那幅?」


    徐聽肆搖頭道:「君子不奪人所好,照我說得去做便是。」


    「王爺,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馬上去後麵催催白居和陳姑娘!」


    徐聽肆掩唇咳了兩聲擺手道:「沒事,就是今天嗆了幾口水,歇歇就好。」


    馬夫長籲勒馬,馬車驟然停下。


    晉禾探頭迴來,徐聽肆低聲詢問道:「怎麽了?」


    「王爺,時將軍站在王府外,似乎是在等您!」


    徐聽肆猛然睜目,起身探出馬車。


    夜色沉沉,一襲黑色便裝的時玖正站在惠王府外拍撫著自己的馬匹,逗弄它不斷地打響鼻。


    聽到身後的動靜,時玖迴首看向馬車上的徐聽肆笑道:「王爺身體未愈,怎麽就出宮迴府了?」


    盯向時玖的清淺眸子逐漸轉為深潭,徐聽肆垂下眸子掩下眸中的情緒,復又抬頭淺笑道:「這麽晚了,將軍又為何會在我的府邸前?」


    時玖從懷中掏出一瓶花露道:「今日從宮中出來前,我又溜進了素園,上次王爺說等凝桑花可以採摘時再一同前去,最近遇到太多事,這一晃花兒都要謝了。」


    她晃了晃手中花露道:「不過我順手採摘了一些做了花露,凝桑花的花露有凝神安眠的功效,我想著王爺或許用得上,便準備送去承寧殿,結果宮門口的兄弟告訴我,您已經迴府了,我便追了過來。」


    時玖邁步上前伸出手讓徐聽肆借著她的力踏下馬車,卻不料徐聽肆一個恍惚,直接栽了一個滿懷。


    時玖環著徐聽肆勁瘦的腰身,撐著他比自己還要高大許多的身軀道:「王爺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麽?」


    徐聽肆貼著她的耳側輕輕唿氣道:「剛剛暈了一下,有些難受,大抵是今日落水又引出了舊疾......咳......咳!」


    匆忙跳下馬車伸手想要接過徐聽肆的晉禾茫然地滯住了手。


    難受?舊疾?


    剛剛不是還說無妨,沒事,隻是嗆了水?


    晉禾心中不禁疑惑道,這病怎麽說來就來?


    第30章


    深夏的夜晚, 風也不堪蟬蟲的鳴叫,於悶熱的環境中銷聲匿跡。


    稠乎乎的空氣,黏糊糊的汗水, 加上徐聽肆溫度偏高的身體, 時玖覺得自己出門前的澡,一整個是白洗了。


    理智告訴徐聽肆,應該就著晉禾的攙扶放開時玖,可搭在她肩頭上的手臂卻情不自禁地收緊,寬大的袖擺將她整個後背攏入其後。


    晉禾看著自家埋首在心上人肩窩處, 遲遲不肯抬頭的主子, 準備攙扶的手不知所措地停留在了半空中。


    時玖揚了揚頸脖,越過徐聽肆望向一旁伸出手後便沒了動靜的晉禾, 對視片刻後,晉禾蜷了蜷手指,嘶得一聲收迴了自己的胳膊。


    「嘶,疼疼疼!」


    晉禾突然躬起身捂著肩臂齜牙咧嘴, 時玖想起他身上的傷,本已搭上徐聽肆肩背的手又重新攬上了他的腰身。


    「你們主僕倆一定是平日裏不燒香,這才幾天都成了病患。晉禾你也別亂動了,我來吧!」


    時玖單手攬緊徐聽肆的腰, 一手拉過他的手臂環上自己的肩頸,以自己的身體為支柱, 撐著徐聽肆往惠王府內走去。


    徐聽肆看著瘦弱, 但身形卻是修長挺拔。時玖的身高在男子中都不遜色, 如今撐著徐聽肆硬是組成了歪脖子大樹與豆芽菜小樹苗。


    「沒想到將軍平日裏還會燒香拜佛, 不知道將軍是向神佛求什麽?」


    時玖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徐聽肆是誤會了她方才那句玩笑話, 她撐扶著徐聽肆低喘道:「我不信這些,剛才就是隨口說說開個玩笑。」


    「縱然不信,口中不顯,敬畏神佛。」


    徐聽肆向來也不會將所想所願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靈身上。可當時玖信口說出「不信這些」時,他驀地想起了自己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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