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身邊的小宮女已經出來看了好些次,大抵是見徐容璋一直沒有迴來,太子妃等急了。


    時玖見她時不時的便出來張望,側頭詢問道:「你叫綠碧吧?是太子妃有什麽事情麽?」


    聽到時玖出聲,綠碧矮身行禮道:「迴將軍的話,奴婢是喚綠碧,太子妃無甚事情,隻是遣奴婢看看殿下是否迴來。」


    「太子還在宣元殿前陪那些大臣喝酒,估計還得一些時辰,若是太子妃有急事,我便去宣元殿請殿下迴來。」


    見時玖握刀起身,綠碧趕緊勸阻道:「不,不用!」


    時玖狐疑地看向綠碧道:「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綠碧看了看時玖,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娘娘戴著發冠頂著蓋頭一天了,到現在還未進食,奴婢見娘娘身形有些搖晃,便有些擔心。」


    時玖詫異地看向綠碧道:「一天沒吃飯?怎麽東宮還不給太子妃吃飯麽?」


    「將軍,您小點聲!」綠碧看了看四周和時玖小聲解釋道,「這是規矩,娘娘的蓋頭必須殿下迴來掀,喝完合巹酒儀式才算完成。」


    時玖皺眉問道:「規矩說了在這之前不能吃飯?」


    綠碧搖頭道:「那倒沒有,但是蓋頭不能掀。」


    時玖不能理解這些規矩,在她看來很多規矩都是不中看也不中用,比牢獄裏那些刑罰還折磨人。


    她從懷中掏出油紙包的燒雞遞於綠碧道:「這是我留著準備換值時吃的,你拿去給太子妃吧,讓她先墊吧墊吧肚子。」


    綠碧驚訝地接過油紙包猶豫道:「這......」


    時玖忍不住咂了下唇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規矩也沒說躲在蓋頭下不能吃東西,你拿去給太子妃,讓她自己選,究竟是餓暈在新婚之夜吉利,還是坐著好好的等著太子迴來掀蓋頭吉利!」


    綠碧遲疑良久後,向時玖道謝,將燒雞藏於懷中偷偷摸摸跑了迴去。


    時玖又在門口守了一個多時辰,周圍路過的宮人,低首從她身前經過,等走到遠方時又偷偷轉頭偷看她,指指點點,嘴中碎碎言語。


    不用聽也知道她們在說什麽,時玖無聊地立在門口,心裏盤算著等今日過去,她便繼續找陛下磨一磨,這禁軍統領誰愛當誰當。


    遠處宮人提著燈籠扶著徐容璋踉蹌著走了迴來,看到時玖立在門口,已經邁上台階滿身酒氣的徐容璋又退步迴來指著時玖質問道:「你為什麽還在這裏,恬不知恥!」


    第10章


    穿道而過的勁風鼓起了時玖高束的馬尾,逆向拂動的長髮遮掩了烏黑沉靜的雙眸。徐容璋抬手揉了揉自己縱疼的額頭,心頭燥意一日未熄。


    其實話一出口他便有些懊悔,可想起宴席上時玖麵對徐聽肆時言笑宴宴的模樣,以及近幾日對他的冷漠不耐,徐容璋便覺心頭燎火,煩躁不已。


    時玖沒念過書,如今認識的那些個大字還是這幾年徐容璋教她的,縱然胸無點墨,她也是知道「禮義廉恥」是怎麽一迴事,徐容璋莫名其妙地指責,她隻當徐容璋是惱她今日當眾下了他的顏麵而心中不快的胡言亂語。


    時玖平靜地持刀端守在門口,毫不在意的態度將徐容璋那點懊悔盡數轉為了怒火,他忍不住再次譏諷道:「時將軍既已找好新的枝頭,又何必再守在這裏,東宮門小,怎能用得『惠王妃』親守?」


    時玖側頭看向一臉嘲弄的徐容璋,掃了眼遠處低著頭偷偷打量他們的宮人,慢慢擰起眉頭不滿道:「殿下喝多了還是進去休息吧,莫要在這胡言亂語平惹風波。」


    「胡言亂語?」徐容璋又想起了徐聽肆袖中的那方帕子,滿心不悅道,「時將軍既然已經和四弟私相授受,又何必裝這副模樣!」


    徐容璋憶起當初時玖捧著帕子明眸閃爍的羞澀之態,心中的空落感越發擴散,忍不住刺道:「一邊想著惠王府的正位,一邊又在東宮玩欲擒故縱,時將軍的『兵法』,運用的真是愈發熟練了。」


    「徐容璋,你有火氣就直接與我撒,牽扯別人做什麽?」時玖不禁惱火道,「有話直說,少在這陰陽怪氣!」


    自今日知曉他人對躍馬營的看法後,時玖便窩了一肚子的火,對徐容璋失望不已。如今又聽到他不可理喻地指責,她對他的最後一絲耐心也逐漸消磨殆盡。


    見時玖維護徐聽肆,徐容璋脫口而出道:「一帕兩用,四弟知道你送他的那塊帕子,原本是要送於我的麽?」


    時玖愣了一瞬,明白了徐容璋誤會的是什麽,轉瞬又眉頭緊皺,神情冷然道:「你知道那塊帕子原本是要贈於你的?」


    盯向她的眼神微偏,時玖看懂了徐容璋的神情。揣摩半晌後,時玖驟然苦笑道:「原來你知道......徐容璋,何必呢?」


    那方帕子本是徐容璋訴情後,她想贈予他的定情之物,可當她捧著帕子滿心歡喜過去時,徐容璋隻一眼便皺眉道做工太過粗糙,等日後讓繡娘為她繡塊精細的。


    心有卑意的她失落的將帕子收起,也沒有向徐容璋解釋那是她親手繡的,隻是默默將自己想要表達的愛意藏了迴去。


    沒想到的是,徐容璋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塊帕子的意義,隻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至於為什麽在吐訴情意後又推拒她的情感,緣由可想而知。


    時玖慢慢吸了一口氣,終究問出了她一直沒敢問出的問題:「徐容璋,霄壤之別並非今夕方成,為何事到如今你才提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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