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以為一色一子隻是單純地想為西索治傷,那你就錯了。


    如果你以為她治傷的同時想把多餘的血舔幹淨,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吸血鬼,一個發現自己無法再吃血液澱劑、無法食用血袋、隻能靠人類新鮮血液生存的血族始祖,一色一子的自製力已經從最高檔跌到了地獄深淵。所以一開始,她確實是想為西索治傷的,治傷之前她也想先將周圍的血舔幹淨,但當舌尖觸及到新鮮血液之後,她忽然心跳一頓,果斷地將理智扔到了外太空。


    這樣的後果就是,她那足以媲美最兇戾武器的獠牙刺破了西索的皮膚,深深、深深地埋進了血管裏。


    血液洶湧入口的感覺,簡直將一色一子在一瞬間推上了雲端。


    爽爆了。


    她整個人八爪魚一般死死地攀著西索的身軀,頭埋在他的頸邊,咕咚咕咚吞咽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上迴蕩,充滿了詭異感,令人毛骨悚然。


    西索在感覺到她咬自己的第一時間便下意識要動手,卻沒想到趴在自己身上的紅發少女在第一時間將另一隻手舉在了自己麵前,五指張開,過一秒放下一根手指,大大方方地倒計時。


    這樣反而讓西索冷靜了下來,嘴角勾出一抹危險的笑容,麵不改色地來到自己房間門口,打開門,走了進去。


    五秒倒計時結束,一色一子幹脆利落地放開了人,手一揮,脖子上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在放手的同時,西索也將她整個人扔到了沙發上。


    輕笑著望著眼前嘴角還沾著自己血的少女,西索嘴角的笑容有越發誇張的傾向。


    “很痛呢。”他開口。


    “我想也是。”那麽尖那麽長的牙呢,一色一子想著。


    秉著毫不浪費的原則,她將嘴角的血送進嘴裏,繼而真誠地雙手合十向著西索道,“多謝款待啦。你的傷好了,怎麽樣,是不是愈合的很完美?”


    西索摸了摸方才被咬的地方,確實入手沒有絲毫痕跡。他笑望著一色一子,一秒,兩秒,三秒……右手向後一扯,猛地將人整個拉向他。一色一子大驚,在即將撞上他時忽然側身反踢,同時雙手撐地一個旋轉,剛要拉開距離,卻隻覺一股大力扯著她的腰再次向西索撞去。


    少女咬牙猛地一揮手,一道巨大的氣勁橫隔在兩人麵前,幾乎同時,偌大的房間裏所有的玻璃嘩啦一聲裂成碎片,西索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撞向身後的牆壁。


    感覺到自己身上不再有什麽拉扯,一色一子一個閃身,人便已經站在了距離對方最遠的角落。


    兩人同時穩住身形,一色一子在對方衝過來的第一時間便大聲喊道,“別動!!”


    ……想當然西索沒有理她。


    剛打完架沒多久就又開始運動,一色一子和西索在狹小的賓館房間裏打得你死我活不相上下。如果不是先前她果斷弄破了對方的動脈、痛快地喝了五秒血,有可能一色一子早就躺了。雖然還是稍微有點餓,但畢竟是在可承受範圍,所以打就打吧……


    也不知打了多久,直到一色一子真頂不住,西索也傷痕累累時,兩人宣告停戰。當然,所謂的停戰是她單方麵的決定,雖然認識西索還不到一天,但一色一子也算是大致摸清了他的性子,這個戰鬥狂不鬥到分出個勝負或者自己倒地不起是不會罷休的。因此停戰的方式除了弄廢了他,讓他失去行動力以外,就隻有一條。


    ……她跑了。


    論速度,打架交手中她是跟不上西索的,因為對方除了自身速度牛逼以外反應也非常人可比,再加上經驗豐富,一色一子占不到上風。但如果論逃跑……那他就不是對手了。


    飛快地離開了酒店,一路不走尋常路地跑到了差不多覺得能甩掉西索的地方,一色一子等了一會發現對方確實沒有追上來後,這才慢悠悠地去了另一家酒店,用獵人執照開了房間,簡單洗個澡後,倒床睡了過去。


    這一天她過得實在太累,先是和伊爾迷動了手,後來又是西索,偏偏兩個人都不是好對付的,打得她累得要死,肚子餓不說,身體狀況突變,原本的進食計劃也不得不重新製訂。


    真是糟糕透了。


    第二天一覺睡到黃昏,一色一子看自己距離去咖啡廳報道還有一會,便盤腿坐在床上仔細地托著頭思考後路。


    首先,酒店服務這一項可以取消了。因為西索和伊爾迷,她對這個方法妥妥地產生了陰影。


    其次,估計是沒有人願意主動成為她最近的儲備糧,所以隻能主動出擊,出門獵食。


    第三,襲擊普通人這一點雖然難做到,但如果真到山窮水盡時試一試也不是不可以,原則和性命相比,還是命重要一點。


    第四,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既然沒人讓她吸血,她就隻好想辦法找人了。


    思考了一會,雖然沒有想到什麽確切的方法,但一色一子的心情已經平定下來。她扔掉已經空了的裝血液澱劑的盒子,穿好衣服,磨蹭著出了門。想起自己凱撒酒店的房間還沒退,一色一子又迴了一趟凱撒。出乎意料的是凱撒那邊的居然沒有讓她賠償房間門的損壞費,說是一位叫伊爾迷·揍敵客的先生已經將兩個房間的毀損費都記在了西索的名下。


    一色一子聽了以後立刻開心了。殺手先生真是太可愛了,知道房間毀損的責任有一部分在他自己,所以為了不掏錢,也不給她留下索債理由,直接將爛攤子丟給了西索。


    話說迴來,西索先生真是個超~~~~~級大款爺呢,除了打起架來不要命,別的都挺好的,尤其是血,很好喝!


    隻可惜不是她的人,不可能放心讓自己咬。


    啊,想想就可惜。


    不過有一件事卻讓一色一子覺得有點意思,那就是當她準備離開凱撒酒店時,前台小姐給了她一張宣傳單,說是專門給有獵人執照的客人準備的。一色一子好奇地一看,居然是招聘啟事,而且還是種類不少的工作,有保鏢,有殺手,保姆,甚至是共同探險盜墓的人,並且給出的報酬都還算不錯。


    一色一子掃了一圈,那些探險盜墓的裏麵並沒有庫洛洛提過的那個諾瑪家族遺跡,不知為何她稍微鬆了口氣。在她心裏,那個能讓人迴到過去的寶貝已經被她自動劃入自己口袋了。如果被別人拿去,她一定會忍不住去搶的,而搶一個別人豁出命拿到的東西,怎麽想都覺得有些不道德。


    所以最好還是讓她和庫洛洛去開荒吧。


    看到那張宣傳單,一色一子腦子裏那個未完成的計劃便找到了補充的途徑,反正如果是敵人的話,吸了血也沒關係吧。


    所以簡單一思考,她決定去試一試。


    在去咖啡店報道之前先去了宣傳單上的一個地址應聘保鏢,麵試她的是個管家一類的人,在讓她和保鏢隊伍裏一個人交手之後便正式錄用了她,並告訴了她保鏢任務的內容,是保護一個銀行家出席某個晚宴,而在此之前他們已經聽到風聲說有人會趁機動手。保鏢的任務就是保護銀行家,並借機處理掉殺手。


    按照承諾,管家先付了百分之三十的傭金,一色一子拿了錢,記住了注意事項和時間地點後便選擇了離開。


    先去買了晚禮服,為了便於行動,她選了一身利落的黑西裝,緊接著又買了套便服,在傭金告罄之後才悠悠地去了咖啡廳,開始她今天的工作。


    很快,到了保鏢工作的那一天。


    一色一子早在前一天便向咖啡店老板請了假,在酒店睡了一個白天後,換上了那一身颯爽的黑西裝,將長到腰的紅頭發梳成馬尾垂在腦後,露出精致漂亮卻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而後叼著墨鏡出了門。


    架上墨鏡擋住夕陽,一色一子優哉遊哉地來到了銀行家的別墅,和其他保鏢互相認識了一番便朝著宴會地點出發了。


    保鏢大部分都是男士,西裝革履,隻有兩三個女士還都穿著漂亮的禮服裙,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隻有一色一子一個人和男人一樣打扮,剛一露麵便引來了眾人的圍觀。


    “我叫哈利,你呢?”其中一個保鏢和她同坐一輛車,“你這一身可真是利落。”


    “叫我一色就行。”一色一子客氣地迴道。


    “上次你來應聘,和另一個人交手的錄像我看了……你是強化係的?”哈利問。


    一色一子再一次聽到了“強化係”這個形容,上次還是庫洛洛說的。於是她默默地扭過頭,就當默認了。


    “一會我們要分組行動,你做我的女伴,我們一組如何?”哈利繼續不甘寂寞地說道。


    一色一子這才勉強迴過頭,看著這個臉上有著可愛色斑的男人許久,笑道,“再說吧,說不定我想找個女伴呢。”


    哈利:“……”


    似乎從她的話裏聽出什麽的小保鏢臉色微變,尷尬道,“原來,咳,一色你的愛好這麽特別……”


    ……紅發少女持續保持微笑。


    來到宴會大廳,他們這幫被單獨雇傭來的保鏢和其他客人一起混入宴會裏,胖胖的銀行家身邊則帶著另一部分一看就知道是保鏢的人,雙重保險,怕死的很。


    雖然哈利將一色一子誤會到了天邊,但進入大廳後還是選擇了和她站在一起,拉著她一遍吃自助餐一邊警惕地望著周圍。


    “今天來了不少會念的啊……”他嘟囔著,迴頭看一色一子,“一色,你不吃嗎?”


    “我比較挑食。”一色一子的目光正黏在一個人身上,聽到哈利問話便頭也不迴地說了個理由。


    “好吧,女人就是麻煩。”哈利聳了聳肩,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對正在跳舞的年輕男女,男人俊女人美,於是嘿嘿笑了起來,撞了一下一色一子的肩,“怎麽,看上人家了?”


    此時跳舞的兩人正好轉了方向,一色一子得以清晰地看到男人的臉,心中驚訝的同時,嘴上淡淡道,“確實,看上了。”


    “唔……那女人確實很有料,不過我以為你會喜歡更清純一點的。你本身看起來就不大啊。”哈利嘴上沒門,想哪兒說哪兒。


    一色一子迴過頭,有板有眼地迴答他,“我口味重。”


    話音落,便不再看哈利那雷劈一樣的表情,抬腳向跳舞的兩人走去。


    此時女方正好在男方的帶領下優雅地轉圈,剛轉出去,還沒來得及收迴來,手便忽然脫離了男伴的掌控。等美女迴過神時,發現在的位置居然已經被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女人不客氣地占了。


    “借你的舞伴一用啊寶貝。”一色一子在路過美女身邊時湊近她的耳朵輕輕打了聲招唿。


    男方顯然也被她的突然出現驚了一下,不過很快便又鎮定下來,對著一色一子露出了那張人神共憤的幹淨漂亮小白臉。


    “好巧。”溫文爾雅的男士用溫潤的聲音溫柔地說道。


    “好巧。”一色一子也對他露出了笑容,目光在他那雙深邃如黑洞般的眼睛上掃過,最後落在他額頭的繃帶上,“沒想到你頭上的傷還沒好。”


    對方被她噎了一下,半是尷尬地笑了笑,“舊傷未平又添新傷。”


    “那你真可憐,每次都傷到頭。”一色一子很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一色,老朋友見麵就不用這麽虛偽了。”對方歎氣。


    “好吧,那我就嘲笑你了,庫洛洛。”少女笑起來。


    庫洛洛·魯西魯怔了怔,笑道,“沒想到一色你打架那麽暴力,舞卻跳的這麽好,早知道考試結束那天就邀請你跳舞了。”


    ……那是當然老子被玖蘭樞拉著訓練七八年呢你小子知道這中間的辛酸嗎!


    一色一子保持著嘴角的笑容,不甘示弱地迴道,“是嗎?我也很懷念你的血哦。”


    為了表示誠意,少女還特意又補了一句,“真的,日思夜想。”


    庫洛洛麵帶笑容溫柔地看著眼前人。


    怎麽辦這混蛋幻獸居然還想喝老子血當老子是她的儲備糧嗎不行幹脆殺掉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來更新。


    我看了吸血鬼騎士最新話之後,對整部作品都充滿了絕望,連帶著對這篇文也充滿了絕望……


    整個人都很絕望……


    玖蘭樞我真是……


    好絕望……


    色子你別要這個未婚夫了迴去找白蘭吧要不然圈養一隻西索也行啊嗚嗚嗚嗚


    都不知道該怎麽寫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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