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啊!”屋內一蓬頭垢麵的女人歇斯底裏吼叫,她懷中還抱著個小嬰兒左躲右閃。那嬰兒大抵是被摟抱的太緊,麵色通紅眼神遊離。白蘅正要上前幫忙隻覺背後一陣陰氣襲來,一個閃身躲過,謝謝便朝著那人撲上去。再看時偷襲自己的是位五大三粗的大漢,此刻被謝謝咬住了手臂,他卻不喊叫不後退反而一把將狗子提了起來細細打量,不管不顧的任憑其撕咬。謝謝掙紮了一陣,忽而放開手臂,兩隻爪子緊緊扼住其脖子。


    “謝謝,撒開!”白蘅命令道。眼前之人顯然已經被鬼魂附體,鬼要的就是他死,自然不退不打由著狗咬人。


    謝謝聽得主人命令麻利的伸爪子給男人肥胖的大臉一爪子,直抓個皮破血流破了相。


    “嘻嘻!”一聲清脆的女孩兒笑聲想起,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床上抱著嬰兒的女人又尖叫道:“鬼啊鬼,小鬼來索命了,救命啊!”


    白蘅手中琳琅玩出個花來,斥責道:“小小年紀膽子倒是不小,他們與你何愁何怨不防直說,或許我還能幫你幾分。”


    小鬼見來人手中琳琅道道白光攝的自己幾近魂飛魄散,又聽白蘅說可以幫忙,便小聲道:“姐姐若是肯幫我便殺了這個男人,他生了我又用殺豬刀把我剁碎了喂豬。天底下還有這般殘忍的父親嗎?不殺了他,我便不進鬼門關,一生一世的纏著他,讓他不得安寧。”


    白蘅聽得心驚膽戰,都道兒女是父母的心頭肉,哪會有如此狠心的爹。迴頭看向床上戰戰兢兢地女人,強壓怒火問道:“她說的是真的?”


    “是小金子,我就知道是小金子來索命了。殺千刀的,他嫌棄我生了女兒,說女兒都是賤貨不如剁碎了喂豬。啊啊啊,我的小金子,是娘親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你啊!你帶了娘去,娘要陪著你,娘不舍得你走!”婦人將懷裏已經昏死過去的嬰兒放置一旁,爬著來到男人身邊就好似看到自己年幼的女兒一般。


    “罪有應得!”白蘅一腳踢開死豬一般的男人。隨即安慰道:“小金子,你聽我說,他縱然十惡不赦到底還是生你的爹。你若是殺了他,以後入地府便要受十八般酷刑,永世不能投胎轉世,這是天道輪迴不可改變的規則。”


    “難道就容他如願以償抱著兒子在這世上逍遙快活,而我便成個孤魂野鬼嗎?”小金子傷心不已,立刻“嚶嚶”的哭出聲來。


    白蘅猶豫片刻又道,“這個也簡單,我斷了他的手腳讓他成個殘廢,餘生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這樣既替你報了仇又懲罰了他,你也可以安心前去地府轉世投胎,如何?”


    一道黑影從男人壯碩的身軀中閃出,果然是個兩三歲乖乖巧巧的女孩子。“小金子在此謝大姐姐替我報仇雪恨,大恩不言謝,但願來世有機會報答您的恩情。”說完,小小的身影從地上爬起來,滴滴淚水滾落卻不見蹤影。轉而又露出欣慰的笑意,向著白蘅揮手作別。


    “小金子,我的好女兒,你帶為娘一起走!”女人一陣哀嚎複又昏死過去。


    謝謝鼻子裏發出一陣噴氣聲好似非常嫌棄這裏,抖了抖腿腳,靜靜的走向門外。


    “善惡終有報!”白蘅將琳琅塞進腰間,甩了甩手邁步跟上。


    經這一番鬧騰已經是半夜三更,白蘅於院中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已是十分疲倦。客人早跑的幹幹淨淨,掌櫃子與店小二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聽得還有人在,兩人試探著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打探,竟然是日暮時分才進店的那位黃衫黃裙的姑娘。


    “黃姑娘,您還好嗎?”掌櫃子瑟縮著身子小聲問道。


    白蘅沒好氣的,“本姑娘姓白,不勞您大駕給我改名換姓。”說完悻悻的進了自己房間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謝謝卻不識時務的衝著主人“汪汪”叫了兩聲,引得白蘅有些惱火的嗬斥:“再不睡就把你趕出去!”立刻熄滅燈火,蒙頭蓋臉的進入夢鄉。


    身為大師兄,謝容冉自然責無旁貸先行進店打探是否還有多餘的客房。謝朝暮緊貼著謝南天問道:“這個鎮子挺大,客棧那麽多,少主子為什麽偏偏選了這家啊?”從外麵看去僅有三五間客房,且都是泥巴牆茅草頂,與旁邊的青磚綠瓦對比確實寒酸了不少,也與謝氏的身份十分不相配。可是一眾人從鎮子的西頭走到東頭,謝景颯卻一眼看中了這家,確實匪夷所思。


    謝南天哪裏能猜透少主子的心思,但是少主子雖然並不比自己年長幾歲行為做事穩重老練也是世人皆知的,是以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拍了拍師弟的腦袋,“一天天的就你廢話多,跟著多學著些。”


    “掌櫃子說店裏的客房都是空的,他已經立刻安排人打掃,讓我們進店先喝杯茶水歇息片刻便可入住。”聽得大師兄迴話,謝南天便衝謝朝暮挑眉示意道:“我們這麽多人又這麽晚了住店,一般的客棧哪裏還有空房,也隻有少主子的聰明才智才能一下子選對地方。”謝朝暮仍是有些不解,但是這會子他哪裏還敢追問,隻能也隨著眾人進了客棧。


    “您住那間上房,”掌櫃子沒想到今夜遇見這樣大的亂子還能有生意上門,比平日更加殷勤,親自迎著謝景颯往最好的一間客房走。


    謝謝趴在窗台上靜靜的看著院子裏的人,或許怕被趕出門,一雙狗眼盡力閃爍卻沒敢出聲。


    謝景颯順著直覺看過去,轉而對走在前麵的掌櫃子道:“我就住那間!”


    掌櫃子沒想到這家的主子竟然不喜歡住上房,又看他指的方向正是白蘅所住的房間旁邊一間,不由得躊躇了一刻。半晌方勸道:“客官不知,那房裏有個姓黃的姑娘帶著那麽條大狗,小的怕驚擾了您!”


    “你囉嗦的什麽,我們主子是怕狗的人嗎?說是那間房就是那間房,趕緊兒的開門!”見謝朝暮一臉嚴肅的訓斥掌櫃子,謝南天與謝容冉等幾位師兄弟不由得麵麵相覷。


    “你小子出息了,溜須拍馬的功夫見長,你怎知旁邊那屋住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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