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沉兮從廚房揪出來,又衝進去將灶台裏的火滅了。


    灰頭土臉的出來,看著外麵灰頭土臉的沉兮,雙手叉腰,無奈地道:“小祖宗,您是準備燒了我這陋室嗎?”


    沉兮委屈巴巴地伸手,原本的血跡此刻已經幹了,在手上呈現暗紅色。


    “我隻是想燒點水沐浴。”


    “髒。”


    男人看了一眼,無奈地伸手結印,將自己和沉兮身上清潔幹淨。


    沉兮歡快地轉了一圈,隨即舉起髒兮兮的大白,笑道:“二哥哥,還有大白。”


    男人認命地再次結印,把大白也弄幹淨。


    沉兮將大白放在一邊,伸手挽住男人的手臂,晃呀晃,“二哥哥,你教我學淨水咒好不好?”


    男人眉頭微挑,看著撒嬌的女孩。


    伸手點了一下女孩的額頭,眉眼間盡是長輩對幺妹的寵愛,道:“你呀,之前不是說不學嗎?怎得今日又要學了?”


    沉兮撇了撇嘴。


    “還不是怪那群人,殺了一波還有一波,害得我連沐浴的時間都沒有。”


    說起這事,男人眉頭微蹙,有些嚴肅地道:“兮兒,多造殺戮,於你修行無益。”


    沉兮捂著耳朵,“不聽不聽。”


    這般嬌憨的模樣,哪裏是外麵殺的腥風血雨的魔頭,更像是在家人麵前撒嬌的孩童。


    “是他們先來殺我的,我隻是自保罷了,若天道因此責問,那也隻能說明,天道不公,這樣的天道,不敬也罷。”


    男人伸手捂住沉兮的嘴巴。


    “你呀,真是沒大沒小,這話若真讓天道聽去,小心他讓你此生入不了仙途。”


    沉兮撇了撇嘴,衝男人扮個了鬼臉,明顯沒把男人的話放在心上。


    二哥就是這樣神神叨叨的,總是將天道二字時刻掛在嘴邊,修者一列,皆認天道,說他是唯一的神明,掌握世間規律。


    可要她說,他才不是神明,他就是個受了萬家香火,卻不庇護世人的騙子。


    萬民疾苦,他不管不問,戰爭頻發,他也從不阻止。


    這種神明,拜了何用。


    男人見她這般將修行一事不放在心上,歎了口氣,神色略顯落寞,伸手摸了摸沉兮的頭,道:“兮兒,沉氏一脈,所望皆係於你一身,莫要任性。”


    沉兮腮幫子鼓了又鼓。這話她從小聽到大,都聽倦了。


    對著麵前這個人,沉兮終是泄氣地道:“修者存世千百年,卻從未有一人踏入仙途,此路如此艱難,或許我也不行。”


    “不會的。”


    男人異常堅定,看向沉兮的眸子充滿了沉兮看不明白的意味,笑道:“兮兒莫不是忘了,修者存世雖久,可入半仙之境者,自古僅你一人。”


    沉兮沒再說話。


    向男人索要了淨水咒的修煉法子,便下山去了。


    路上。


    大白感受到沉兮情緒低落。


    毛絨絨的腦袋窩在女孩脖頸處蹭了蹭,安慰道:“主人莫要想太多,修煉本就靠氣運,能不能入仙途也是一種運氣,不必太放在心上。”


    沉兮抱著大白,在它暖唿唿的毛上狠狠吸了一口,眼淚汪汪地看著大白,道:“我這輩子,好像隻有成仙這一件事。”


    大白:???


    修者一輩子,不就是隻有成仙一件事嗎?


    沉兮也說不上來,她就是某個地方堵得慌,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好像人活一輩子,不該是這樣,可她又不知道,該是哪樣?


    說話間,新一波的抓捕者便又圍了上來。


    沉兮眸色微暗,連說話的時間都不給她,這群人真是可惡的很。


    於是,小手一揮兒,送這群人去見了閻王,大白在一旁咽了下口水,怎麽突然覺得,主人好像暴力了許多?


    看看這周圍的殘肢斷臂,沒一具全屍,難不成是學會了淨水咒,便沒有後顧之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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