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怎麽了?”


    唐驍問道。


    這個沙丹,早早地便給了他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說實話,唐驍並不想再多說一句話,但是沒辦法,光陰收容師的職責他還是要恪守的。


    畢竟他現在還是一個光陰收容師。


    “她就是一個賤人……嗬嗬嗬……”沙丹的眼睛裏流露出來了一絲鄙夷,“你知道嗎?她就是一個賤人。”


    “她對你做了什麽?”


    “不是她對我做了什麽……而是我對她做了什麽。”無所謂的聲音傳出,那上下兩片嘴唇輕輕一碰,隻血淋淋的兩個字就揭了開來。


    強暴。


    唐驍皺了皺眉。


    心裏似糾結了無數荊棘一般難受。


    他不明白為什麽沙丹如此輕鬆寫意便說出了那個詞語,他自己明明覺得那是一個極殘忍的組合。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沙丹抬起手,剔了剔指甲,然後又吹了一口氣,吹下了那些粉塵。


    “你為什麽要……要強暴那個女人……”


    唐驍猶豫了一下,問。


    “男人,和女人……我們擁有著這個世界上最野蠻的本能……即使我們進化了千萬年,隱藏在你我體內的原始色欲也是無法壓製的,看那亞當與夏娃……其實本來就無需蛇去引誘的……”


    沙丹抬起頭正視著唐驍。


    其實沙丹說的是有一定道理的,這是一種埋在腐臭裏的黑暗法則。


    隻要毅力足夠強大,自然能抑製色欲,如果僅用下半身思考,想都不用想會發生什麽。


    隻不過唐驍看沙丹並不像是一個把身體欲望看的很重的人。


    “究竟發生了什麽?”


    沙丹剛剛來到常春的時候,以他邊緣地帶的位置,見識被局限,無論是知識還是思想,他都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所受到的歧視與傲慢對待,自然是多如牛毛。


    其中一個女人……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女同學,之所以稱唿她為“女人”,是因為沙丹知道她是一個什麽貨色,一個靠出賣肉體,來賺取包包、鞋子和衣服的女人。


    才大學而已。


    大學。


    就藏汙納垢,隔著一扇胸膛,誰又能知道後麵的那一顆心是什麽模樣。


    都說大學是一個微型社會,評價得很中肯,誰能成為什麽樣的人,在學校裏麵就已經初見分曉。


    “她看不起我……我更瞧不起她。”沙丹不屑地笑了笑,“當時的我的確被嘲諷得不冤……從小地方來的我就應該被動接受傲慢……而她隻不過是一個不義之財的寄存體,又有什麽資格對我傲慢?”


    “喂……小子……就說你呢……”


    沙丹沒有一次去理會這種問話,她每一次都是在含著譏哂去看沙丹的笑話。


    看在眼裏,而恨在心裏。


    她每一次走過,從不正眼去看沙丹,塗了護發素的黑絲一寸寸略過,沙丹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雌性的荷爾蒙對於雄性往往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嫵媚的眉,宛如細月,戴了美瞳的瞳孔若有若無的風情,深色號的口紅好像噬了血一樣。


    暴露的衣著,在生活區裏橫行霸道留住男性的目光,可誰又知道光鮮的外表下是肮髒,是無盡醜陋。


    沙丹一邊惡心著這個女人,而一邊又垂涎著。


    “那你覺得她有吸引力嗎?”


    唐驍挑了挑眉,問道。


    沙丹絲毫不吝惡毒地辱罵著這個女人,口中卻說著色欲控製了他。


    自相矛盾的說法。


    “當然有吸引力啊……自然,隻限於我用下半身思考的時候……”沙丹輕輕頷首,“這種女人,被多少人睡過,現在在我麵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隻是引起了我的興趣而已……搞定她的興趣。”


    “所以說你想占有她?”


    沙丹點了點頭。


    這其實又何嚐不是一種自卑。傲慢被給予,卻遇見了不服氣的對象,於是被嘲笑的自卑,與並不以為然的急於證明自我,混合起來,就是沙丹的心境。


    他想要掉換一下傲慢的主動與被動。


    當然,他也有這個實力。


    “大二的時候,我的一項專利賣了好多錢,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桶金……那個時候我個人所擁有的財產,絕對比得上那些坐吃山空的富二代……”


    語氣一變,沙丹繼續說道。


    “老板,你知道那些曾經對我傲慢的人都是什麽態度嗎?”


    真材實料的傲慢繼續保持,那些偽裝的一擊即破的跟風洋洋灑灑化為了碎片飄落。


    後者,其中也包括那個女人。


    “你怕是都不記得那個女人的名字了吧……”唐驍摩挲著下顎的胡須。


    “我從來不記不重要的名字……更何況是一個死人的名字。”


    沙丹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可唐驍卻是覺得心底一寒。


    死人?


    怎麽迴事?


    “莫非你殺了她?”唐驍皺著眉問道。


    “別在我麵前擺出一副聖母的表情,老板……”沙丹嗤了一聲,“人又不是我殺的,小混混動的手,與我何幹?我隻不過是付出了鈔票而已。”


    沙丹一邊說著,一邊右手拇指與食指中指摩擦了一下。


    “那人也是因你而死,不是嗎?”


    “我是罪魁禍首……沒錯,可又能怎麽樣呢?”沙丹的表情猙獰,嘴角咧了咧,麵上泛起了潮紅,啤酒肚顫動著。


    “在一家酒店,她主動向我獻身,隻是想從我手裏得到那麽幾萬塊。”


    唐驍默默搖了搖頭。


    他麵前坐著的這個中年人,已經被黑水腐蝕透了。


    “我有錢了,隻是向她那麽一招搖,她就和一條狗一樣跑了過來,盤住我的腿,乞求原諒與寵愛。事實上,當時很多人都是這樣。”


    “那你為什麽說你強暴了她?”唐驍撇了撇嘴,“看起來是你情我願……”


    “我是強暴了她,在她不希望的地方,我將她擺在窗戶前,讓她的身體就對著那光天化日,然後我享用她……真的……那感覺很奇妙……”


    沙丹洋洋得意的樣子,看得唐驍無比鄙夷。


    “色欲全部占滿了我,那個女人真的可以,不愧是有了那麽長時間的工作經驗,她完全明白該如何取悅我,盡管她叫著求饒與不情願,她還是在窗前和我進行著迴歸原始的野獸行徑……”


    “可以了。”


    唐驍阻止了沙丹進一步說下去的欲望,他不忍去聽,也不想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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