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切入正題吧。”


    唐堯向著舒爾晴說道,如果再問一些細節的話,他還不知道要震驚多少次。


    其實在骨子裏,他是一個相當保守的人。


    “正題?好吧,你想知道些什麽。”


    舒爾晴的話令唐堯很是費解,明明是她一定要來自己店裏寄存光陰的,為何還要問自己想要知道些什麽?


    她想要寄存的,不是應該早就想好了才對嗎?


    “你想要寄存什麽啊?”


    唐堯直接問了出來。


    他不是一個習慣於浪費時間在唇舌之上的人,再者,舒爾晴恐怕也沒剩多少時間了。


    “啊……對不起啊,我忘記了。是我要說的,對嗎?”


    舒爾晴不好意思地笑了。


    唐堯點點頭,提筆在筆記上飛速寫了起來。


    “我還沒說呢……”


    舒爾晴愣了一下,連忙提醒道。


    “我知道,我現在寫的是我自己的想法,與你的故事並不衝突。”


    唐堯頭也不抬地說。


    “那我明白了,我……我第一次遇見遊德時,那還是在我大學剛剛畢業的時候。”


    舒爾晴迴憶道,她的眼睛裏,流露出了一絲懷念之色。


    “打擾一下,請問你現在年齡……”唐堯抬著筆,等待著舒爾晴的迴答。


    舒爾晴頓了一下,迴道:“剛過完二十八歲生日不久。”


    唐堯便在筆記上的幾處做了修改。


    “遊德其實是一個很有特點的人,想當初,他用多米諾骨牌,擺出了九個連在一起的心形。”


    是很有特點,這不錯,不然,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女朋友去做這種事。


    唐堯歎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麽。


    “後來呢,你們發展到了什麽地步?”


    舒爾晴將杯中水一飲而盡,推給了唐堯:“老板,麻煩再倒一點兒好嗎?”


    提起水壺,唐堯給舒爾晴續了一杯,又輕輕推了迴去。


    “你請。”


    他打了一個手勢,示意舒爾晴自便。


    “你問我發展到了什麽地步?你想啊,男女之間能做的最親密的事我們都做了。”


    舒爾晴喝了一口水,又接道:“那麽我們還有什麽事情不敢做呢?”


    唐堯點頭:“我想到了。”


    “那你們第一次做神仙跳是在什麽時候?是因為什麽?”


    “你一定以為,我從頭到腳就是一個蕩婦,對不對?”舒爾晴苦笑著,顫抖著,“想我曾經也是一個有原則的女人啊。”


    鋼筆再一次停住了。


    “這又怎麽說?”唐堯歪著頭仔細聽了一會兒外麵的動靜,然後繼續問道。


    “遊徳有一次給我介紹了一個人,說是他從小到大的兄弟,一起光屁股長大的那種。”舒爾晴說到這裏,眉間浮出一絲陰鬱,“後來他就提議我們一起喝一杯。再後來,我醒過來以後……”


    說到這裏,唐堯已經在心裏吐了那個遊徳一臉的口水。


    真是什麽人渣都有。


    後來的事情,就像舒爾晴下一句已經被唐堯猜到的話一樣。


    “我們三個睡在一張床上,坦誠相對。”


    唐堯很明白這個衣冠禽獸遊徳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他的目的,分明就是與狐朋狗友一起玩弄自己的女朋友,看起來一直都是。


    “你……的態度……”


    舒爾晴又把水喝了個幹幹淨淨,迴答了唐堯這個問題。


    “我還能有什麽態度呢?遊徳說他不是故意的,那個人也道了歉。我還能怎麽辦?”


    “這你也能容忍?”


    唐堯覺得自己已經記不下去了,舒爾晴出乎他意料的地方,簡直是太多太多了。


    “我愛他啊。我愛他啊。”


    舒爾晴反複強調著,像是在宣誓主權一樣。


    “我知道你愛他,那你也不能忍受這種對待啊。他是在作賤你,後來不也證明了嗎?”


    唐堯爭道。


    “一夜情而已,實在沒必要大驚小怪。我當時就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女人嘛,偶爾也需要換個新花樣。”


    對於舒爾晴的這種自我麻醉,唐堯表示自己實在無話可說。


    “那你現在呢,也是這樣想的嗎?”


    舒爾晴笑了,將散下來的一縷發絲別在耳上,說道。


    “做的次數多了,也就感覺不到什麽了。”


    “我還是想知道那件事的後續進展。”


    唐堯不知多少次重新提筆,舒爾晴變成現在這副鬼模樣,需要一個契機,但是,遊徳這件事顯然還不夠份量。


    “後來啊,遊徳和那個兄弟又聚了幾次,在我家,我們……又玩了幾次……”


    舒爾晴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抹紅暈,像她這樣的女人,還懂得害臊兩個字是怎麽寫的嗎?


    “我這是第一次口述我的經曆。”


    她向著唐堯解釋道。


    “看起來,我還得表示自己很榮幸,對嗎?”


    唐堯輕哼一聲。


    第一次犯錯,是舒爾晴無心,但是再二再三再四,那就是她有意了。


    同意第一個強迫自己身體出軌的人再一次侵占自己的身體?


    簡直是不要廉恥。


    而且還是在遊徳在場的情況下,這樣一來,他們的男女關係就徹底混亂了,唐堯想要的契機,也浮出水麵了。


    “你不是說,自己也是有原則的嗎?”


    唐堯的語氣,不經意間粘上了一些厭惡。


    舒爾晴似乎是感受到了,她雙手抱膝,蜷成了一團。


    “我的原則,對於遊徳,沒有用,對於那時的我來說,隻要他開心就好了。”


    “你……”


    唐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我知道我不要臉,我知道他們一直在玩弄我,可為了愛,我心甘情願。”


    “你的愛,已經扭曲了。”


    擺了擺手,唐堯表示自己已經不想再聽舒爾晴說下去了。


    “你別走……”舒爾晴卻一把拽住了唐堯的衣袖。


    唐堯停住了,但他卻並沒有掰開舒爾晴的手,而是任由她拉著自己。


    “你還有什麽事嗎?”


    他也沒有迴頭,平靜地說道。


    “我……我還沒有說完……”舒爾晴也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唐堯的反感。


    但她還是要說。


    “我知道你沒有說完,但是,我不想聽了。”


    舒爾晴苦苦哀求道:“老板,求你了,警察就快要來了,我的時間不多了,時間不多了……”


    “那與我有什麽關係?”


    唐堯反問道。


    “沒……沒關係……我隻是想找個人傾訴,隻是想傾訴而已。”舒爾晴的臉上,這時流下來第一滴眼淚。


    唐堯沉默了。


    舒爾晴拽著唐堯,一下又一下。


    “我……好吧,那我就再忍忍,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快點兒說,我雖然很無聊,但是還沒有無下限。”


    唐堯還是禁不住舒爾晴的攻勢,又重新坐了下來。


    “你知道,我的感受嗎?”


    舒爾晴見唐堯答應了,輕聲問道。


    “我又不是神仙跳的成員,我當然不知道。”


    唐堯轉起了鋼筆。


    “自從那時開始,遊徳就不斷往家裏領各種各樣的男人,那些男人很有錢,揮金如土,而且往往都是一次給幾萬的那種。”


    舒爾晴迴憶著。


    “你們的神仙跳,就這樣一步一步地開始了?”


    唐堯迴應道,停下了手下的筆。


    “應該算是吧。”舒爾晴悲涼地笑了,“反正,我失去了自己身體的主權,是遊徳在全權掌控。”


    “你就沒有異樣的感受嗎?”


    唐堯將鋼筆平放在桌麵,雙手十指相對,拄在沙發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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