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隊軍紀極嚴,一切都是按著戰時規矩,從不懈怠。對於駐地的設置,趙楫早根據現代查到的資料編寫了操典條例。親兵們又都經曆了宋江和武德軍兩次防守之戰,警惕性都很高,絲毫不敢有半點馬虎。


    得到軍營之後,進駐的第一天,親兵隊就構建了初步的防禦體係。隨後的幾天,哨樓、鹿角、圍牆上的木台,各種工事也都陸續搭建起來。


    此時整個西郊軍營的防禦已經頗為完備,看起來比江南乃至整個大宋的任何一座軍營更有軍營的樣子。


    大門外三十步外便設置了鹿角路障,牛車隻能停在路障前,不能直接開到門口。不待兩名衛兵上前盤問,當先那輛牛車上跳下一名肥胖男子,穿著軍中小校服色,衝著兩人招手道:


    “還傻站在那幹什麽?還不趕緊把路障搬開,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那小校滿臉不耐煩,開口便是命令的口吻。但陳、周兩人雖說年紀不大,然而家丁隊成立以來的大小戰鬥都經曆過,哪會被他輕易唬住?聞言陳二狗踏前兩步,大聲重複道:


    “這裏是勇毅軍大營,沒有三位大人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不長眼的東西!老子今天非好好整治你們不可。”小校一邊恨恨的說道,一邊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伸手去搬路障,似乎想要衝進來“教訓”兩人。


    “站住!軍營重地!擅闖者殺無赦!”


    周精忠也上前幾步,與陳二狗並肩而立,雙手持槍大聲喝道。


    “小子,你們真要作死啊!?”小校嘴上毫不示弱,兇狠的迴道。手上動作卻停了下來,不再搬動路障,而是伸手從懷裏拿出一張紙來,依稀是公文的樣子。


    小校將那紙張朝兩人飛快的一亮,怒道:“看到沒?公文在此!還不快快放行?”


    兩人對視一眼,便是不以機智見長的陳二狗都覺得有些不對。此人如果真有公文,為什麽早不拿出來,偏要現在被逼不過了才不得不拿出來?


    “公文拿過來!”


    周精忠示意陳二狗跟在自己身後,一邊走向小校,一麵大聲道。雖然心裏覺得對方有問題,但他既然拿出了公文,按例還是需要去確認一下的。


    “拿什麽拿?裝得跟真的似的,給你你看得懂麽?瞎耽誤工夫!”小校滿臉不屑,一邊說一邊將公文收迴了懷裏,朝後邊的車隊喊道:“弟兄們!來幹活了,咱們自己把路障搬開,進去吃肉喝酒!”


    “好!”


    車隊旁有十多個布衣漢子,聞言轟然應是,快步走過來便要去搬路障。


    “嘀~!嘀~!”


    見對方如此表現,周精忠再不猶豫,立即吹響了竹哨,並和陳二狗一起挺槍上前,阻止這些人移動路障。


    一直以來的勝利,讓親兵隊從不畏戰。再加上訓練有素,聽到警哨,所有親兵隊員立即拋下手上的事,拿起武器疾奔到前院集合。


    而今天才入營,正憧憬著豐盛晚餐的新丁們則隻覺得哨聲刺耳,卻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動手!”


    那“小校”見兩人一邊吹哨一邊挺槍上前,知道事情敗露,不再裝腔作勢,伸手拔出腰刀大聲喊道。那些本就準備過來搬開路障的壯丁們紛紛掏出隨身的短刀、短斧,加速衝了過來。


    見此情形,周精忠頓時想起了當初宋江盜夥突襲座船的那一幕,當即停住腳步,伸手止住了兀自想往前衝的陳二狗。


    “撤!”


    周精忠低喝一聲,拉著陳二狗掉頭就走。敵眾我寡,雖有路障阻隔,但若敵人將短刀短斧投擲過來,他們兩人可招架不住。不如退迴營內,與兄弟們結陣拒敵。


    對於不戰而逃,陳二狗一開始還有些不服,一邊跟著周精忠往迴跑,一邊迴頭觀察敵方情形。


    “嗖!嗖!”


    今天在哨樓執勤的不是葉嵐主仆,隻是兩個箭法比較好的山賊。雖然箭法稍遜,但因為路障遮擋,那群人全都擁在一起。射擊三十步外的集群靜止目標,兩人還是沒問題的,兩箭射出,立即便是兩聲慘叫。


    見同伴中箭,那群人頓時雞飛狗跳,拉起傷員亂糟糟的向大車退去。見敵人如此不堪,陳二狗腳步一頓,便想拉周精忠又殺迴去。


    但接下來的一幕,徹底打消了陳二狗衝動的想法。隻見那一溜牛車的車廂上,原本遮得嚴嚴實實的布簾被掀開,每輛車上都跳下兩三名身穿亮銀鎧甲的高大鐵甲人。


    車隊總共六輛大車,五輛都裝有甲士,鐵甲人加起來共有十三名之多。這些鐵甲人渾身鐵甲,密密麻麻的甲片包裹全身,除了雙眼的位置,其他部位全都包裹在厚厚鐵甲之中。


    “步人甲!這是禁軍的步人甲!”


    有人高唿道,卻是原二龍山的二當家韓鐵,沙啞的聲音禁不住微微顫抖。


    步人甲算是禁軍的專有裝備,重約六十斤,由近兩千枚精鐵甲葉組成,並可通過添加甲葉進一步增加防禦力。


    這種鎧甲結構複雜,維護費時費力。此時大宋內地軍備廢弛,即便京師禁軍也沒有多少還能使用的鎧甲。上次對陣武德軍,他們即便到了最後,也沒有出動鐵甲軍,多半也拿不出可用的鐵甲。


    卻沒想時隔沒多久,在這臨湖城外竟會出現十三具成色極好,寒光閃閃的鐵甲。


    韓鐵是西軍老兵,因常年與西夏作戰,西軍裝備尚算齊備,因此認得這鎧甲,也知道這鎧甲的厲害。


    在這個時代,大宋這種步人甲算得上世界上防護最好的鎧甲之一,刀砍、槍刺、箭射都難以穿透。這也是為什麽這個時代兵器越發沉重,並出現了狼牙棒這樣的鈍器的原因。


    勇毅軍大營裏現今雖有四五百人,可大都是今天剛募的新丁,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影響士氣。軍營的防禦力量仍然隻有原本的親兵隊三十人,原山賊精銳二十人。


    看起來防守力量有五十人,又是據牆而守,似是占據優勢。可敵人有十多副鐵甲,刀槍不入,在戰場上足可以一當十,也難怪向來藝高膽大的韓鐵都驚懼不已。


    此時聽到警哨的趙楫已隨著親兵隊員們來到了前院,隻見院子裏亂糟糟的,原來負責安置戰兵的秦安將那一百新丁都帶來了。


    “這些新兵,算了!都帶來了,就讓他們呆著吧!每人發一條槍杆,看看他們能幫上什麽忙。”


    趙楫本想讓秦安將人帶迴去,話剛出口,已猜到秦安是想鍛煉隊伍,讓新人感受下戰場的氣氛,於是臨時改了口。


    見到那些一身是鐵的魁梧甲士,陳二狗什麽拚命的心思都沒了,跟著周精忠一溜跑迴了軍營,跟其他隊員一起在院門內列陣。


    等趙楫趕來主持大局的時候,三十名親兵已經全部到齊,原二龍山的標槍手們則登上圍牆後的木架,用上次從武德軍那裏繳獲的步弓不斷向外射擊。隻可惜他們沒有配備破甲箭,對方又有大盾遮蔽,大部分箭枝都被盾牌擋下,即便射中鎧甲的,也隻發出“叮”一聲輕響,便被彈飛開去。


    爬上牆頭觀望的趙楫見狀,交代匆匆趕來的嶽飛指揮親兵隊,自己拿了一副弓箭,替下了一處哨樓上的山賊。此時葉嵐主仆也已趕到,見趙楫上了哨樓,葉嵐也背著弓箭上了另一座哨樓,甜兒則上了圍牆。


    登上哨樓,戰場形勢頓時一目了然。


    此時敵人已搬開了路障,十三名鐵甲人在門前的空場上列陣。十三人裏有五名刀盾手,八名長槍手。或許是知道趙楫這邊有一個神射手,所以他們並沒有弓手,而是準備硬扛著趙楫這邊的箭雨,衝過來肉搏製勝。


    十三名鐵甲兵不僅僅鎧甲精良,其他裝備也一樣都是精工打造的精品。五名刀盾手都裝備了包鐵大盾,厚背砍刀,那大刀的分量看起來竟然不比當日趙楫斬殺的女真勇士巴圖的彎刀輕。八名長槍手拿的也都是大鐵槍,純由熟鐵鑄成,十分沉重堅固。


    除了裝備精良,十三名甲士也都是千裏挑一的魁梧漢子,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否則不可能負得動這樣一身武器裝備。


    若大宋禁軍都有這樣的水準,不!隻需要有這樣的一萬精兵,別說幽雲十六州了,便是橫掃天下又有何難?


    列陣完畢,刀盾手當先,長槍手在後,十三甲士排成五四四三行朝軍營大門衝來。


    剩下的賊人迅速將那輛唯一沒有裝載鐵甲人的大車幕布掀開。隻見車廂中空,根本沒有車板,四輪之間就是木架,木架正中赫然綁著一根一端包鐵的巨木,這竟是一輛衝車。


    當然,若推著這樣一輛衝車上來,走不了幾步就會被圍牆上的弓手射成刺蝟。但這些賊人早有準備,迅速從其他大車底部拿出十幾張熟牛皮,搭在車架上,牛皮上還灑上水防止被火箭焚燒。


    此刻那三列鐵甲人已頂著圍牆上的箭矢,衝到了大門口的射擊死角,圍牆上的人若再想射擊就必須將身子探出牆外。而且這些甲士頂著箭矢慢悠悠的走了三四十步,包括趙楫和葉嵐這兩個神射手都各射了幾箭,卻連甲葉都沒射掉一片,完全是毫無作用。即便探出頭繼續射擊,也不會有什麽作用。


    一眾甲士接近到十多步時,牆上的遠程兵們還投擲了一輪標槍。可惜或許是跟趙楫的方陣學的,對方陣列十分密集,標槍這種破甲利器這次卻沒能奏功。大部分被刀盾手的包鐵大盾擋住,少數幾支投入陣中的也沒能穿透加厚的頭盔和肩甲。


    麵對這種情況,趙楫無比懷念起現代的手雷來。若是手上有幾顆防禦型手雷,此時從牆上扔下去,那些笨重無比的鐵甲人連跑都跑不掉。


    其實這個時代,生產炸彈的所有前置科技都已經具備。現代的史書記載,後來金軍進攻南宋時就發明了一種“鐵火炮”,其實就是鐵殼的炸彈,用手或者繩索投擲。那可不就是原始的手榴彈麽?


    趙楫先前策劃軍隊武器的時候,設想了很多近代火器:燧發滑膛槍、散兵用的米尼彈線膛槍、野戰炮、攻城長炮、臼炮……唯獨沒想到炸彈這種立即就能做出來,而且實用性很強的武器。


    果然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看來這次之後,要著手先製造一批炸彈,訓練一批擲彈兵了。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眼下最緊要的還是應付這些鐵甲兵的攻擊。


    “殿下!趁賊人立足未穩,讓我帶小的們去衝殺一陣吧!”韓鐵懼怕歸懼怕,卻站出來主動請戰道。顯然覺得,這裏這麽多人,接觸過步人甲的卻隻有他自己,雖然勝算不大,但也隻有拚力一試,敗中求勝。


    “不必!”


    趙楫點了點頭,但還是否決了韓鐵的請戰。對於步人甲這種宋軍主力裝備,趙楫有過一些研究,像韓鐵現在的打算,拿大片刀近身肉搏,基本和送死沒什麽區別。


    隻有憑借親兵隊的槍陣,以力破力,才有一絲希望。畢竟親兵隊人數比對方多了一倍多,隻要謹守陣型,有甲無甲區別不大。


    雖然現在看似對方占據優勢,但在遠程武器上還是勇毅軍一麵倒的占優。對方隻是設法加固防禦,使他們的遠程武器失效,卻沒辦法壓製他們。這樣一來,親兵隊的槍陣便隻需要考慮肉搏的問題。


    即便親兵隊最終不敵,也不會有多大傷亡,全無裝甲負擔的他們完全可以後撤以六人或五人小陣拒敵,拉開敵人兵陣,然後各個擊破。


    何況他們這邊還有趙楫、嶽飛、秦安這三個槍術高手,或許還要加上韓鐵這把大刀。


    “結陣!站整齊,排好隊,就像剛才那樣!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能亂動亂跑!隻要聽從命令就能活命!”


    秦安聲嘶力竭的喊道。


    此時親兵隊早已列成方陣,靜靜的在門後等著大門被撞開,短兵相接的一刻。


    秦安見方陣兩翼還有空隙,便帶著一百新丁在槍陣兩翼列陣。事發突然,雖然趙楫早訂購了足夠的槍頭和槍杆,但時間已經不足以將兩者進行組裝。因此新丁們都隻拿著沒有槍頭的木杆。


    以他們毫無訓練的水平,與鐵甲人對陣多半會有傷亡。但此時已到危急關頭,便有半分力量也要用上。這些新丁至少人數眾多,可以牽製鐵甲人側翼不少的注意力,使他們不敢全力應對前方的槍陣。


    若鐵甲人真的分散力量去攻擊新丁,則必然無法應付親兵隊的長槍突擊。新丁縱有傷亡,但四處逃散之下,損失也不會太大。


    新丁們本來正期待著豐盛的晚餐,沒想到卻先要餓著肚子來跟人廝殺。所有人都沒有心理準備,便是再大膽的人,也忍不住心慌意亂,瑟瑟發抖。不過既然來當兵,大部分人倒也做好了服從命令的準備,都按照秦安的安排,在兩翼排出了兩個亂糟糟的方陣。


    難免還是有些嚇破膽的,或者臨陣反悔,不願繼續當兵的。這些人便是逼迫他們上去也隻能幫倒忙,秦安也由得他們,隻不斷對上前列陣的新丁高聲吩咐條令,強調紀律。


    “嘭!~嘭!……”


    敵人已將衝車推了上來,開始撞擊軍營大門。


    這軍營原本隻是郊區的一處莊園別業,木質大門雖厚,又哪裏經得起衝車撞擊?隻撞得幾下,碗口粗的大木門閂便“啪”一聲斷為兩截。


    “紅蓮業火,摩尼降生!”


    “殺妖!”


    “殺妖!”


    眼見大門洞開,賊人自以為勝券在握,這才高聲唿喊起來,亮明了身份。一開始趙楫還猜測對方會不會是武德軍前來尋仇,沒想到竟是摩尼教的匪賊。


    既然敵人是摩尼教,能有這樣的實力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方臘即將起事,而且據史書記載,起事之初,摩尼教掃滅兩浙官軍完全如摧枯拉朽一般。如今能拿出些鎧甲軍械來,也不算出奇。


    其實也怪趙楫自己聲名在外,在京師便獨自混出王府,聯合了契丹人斬殺金使為妻報仇,此事經由青樓商旅迅速便傳遍全國,簡直便是當代傳奇。


    路上兩場大戰,生擒梁山盜夥和被吳中軍與摩尼教伏擊雖然鮮為人知,但摩尼教作為江南江湖最大的勢力,而且其中一場還親自參與了,自然知之甚祥。


    最近一戰,趙楫僅憑手下五十人便重創武德軍,讓樹大根深,經營多年的兩浙文武愣是拿他沒辦法。


    像趙楫這樣的身份,沒法用官麵上的法子對付他,來硬的又打不過。地方官固然可以打太極拳、打官腔敷衍他不配合,但也隻能做到這步,再動武卻是不敢了。那是真的跟自己小命過不去。


    但摩尼教卻有必置他於死地的理由,首先在姑蘇兩邊就已經結下梁子,都欲消滅對方而後快。其次趙楫手下隻有五十人尚且如此厲害,若給他時間練出一支精兵,對即將起事的摩尼教來說無疑是巨大的障礙。再加上殺掉趙楫還能得到鄆王趙楷開出的懸紅,更能交好兩浙文武官員,對於摩尼教無疑好處多多。


    因此得到臨湖分舵迴報,趙楫已經搬出臨湖城,進駐城外別莊。摩尼教立即調集了用於起事的鐵甲力士,會同臨湖本地教眾一起發動突襲,務求一擊必殺。


    “殺妖啊!”


    隨著所有教眾齊聲高唿,鐵甲力士再一次排成三列陣型,快步從大開的營門衝了進來。


    “殺妖啊!”


    此時從軍營內院,也傳出了同樣的大喊聲,一道濃黑的煙柱騰空而起,喊殺聲、慘叫聲、驚唿聲四起,一派末日景象。顯然今天招入的那些輔兵中混有摩尼教的間隙,此時趁著前門突襲的當兒,在後院殺人放火,製造恐慌。


    敵人將衝車推上來的時候,趙楫就已經從哨樓上下來了。反正弓箭無法傷敵,呆在上麵反而危險,敵人衝進來砍倒木架,他豈不是要從上麵摔下來?


    此時後院亂成一團,牆頭上那些二龍山來的標槍手都不禁麵露驚慌。幸好韓鐵一邊吼罵,一邊拳打腳踢,又見到葉嵐依舊筆挺的站在哨樓上,這才勉強穩住士氣。


    兩翼的新丁則更是不堪,又有幾人扔下杆棒脫離方陣,在院中沒頭蒼蠅一般亂撞。秦安倒持長槍,一邊不斷用槍杆抽打,一邊高聲怒罵,才勉強讓大多數人保持了隊形。


    對比起來,親兵隊已經具備了精兵的模樣。橫六豎五的方陣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說話,所有人都緊抿雙唇,雙手緊握槍杆,眼睛死死盯住前方。


    趙楫手持長槍,與嶽飛一左一右緊靠方陣而立。同樣的目視前方,沉默不語。


    隻見鐵甲人依然刀盾手在前,長槍手在後,全速向親兵隊槍陣直衝而來。顯是想借助沉重鐵甲的慣性,強行衝破槍陣。


    “拒馬!”


    嶽飛一直注視著敵人一步步靠近,就在隻剩不到十步就要兩陣相撞時,突然下令變陣。


    包括趙楫在內,槍陣第一排齊齊蹲地,左手在前斜持長槍,右手在後將槍杆牢牢壓在地麵。第二排向前半步側過身子,將長槍穩穩端在腰間。第三排緊貼著第二排,長槍從人牆縫隙中伸出,形成第二道緩衝。後麵兩排則長槍向上,隨時準備支援。


    “轟!”


    兩陣狠狠撞到了一起。槍盾相擊,金鐵交鳴聲、矛杆折斷聲一時不絕於耳。


    趙楫隻覺一股大力傳來,長槍頓時握持不住,猛地向後滑去,帶得他身子也失去了平衡,往後倒下。他放脫矛杆,伸手在地上一撐,重新蹲了起來。


    隻見親兵隊槍陣這邊,第一排全都跟他一樣,要麽槍杆折斷,要麽被撞得脫手,人則全部滾倒在地。第二排的長槍也有兩條折斷的,若非有後麵的人頂著,隻怕也都被衝倒了,可見剛才那一下鐵甲衝陣的衝力之強。


    若非槍陣及時變為拒馬陣,用通常的陣型,沒披甲的親兵隊隻怕這一下就會被衝垮、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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