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


    李浩南聽到這句話,與金蟬子碰了個眼神,都是心中竊喜。


    之前在趕路的時候,李浩南向金蟬子打聽過山膏的習性和境界。


    山膏最大的特點是愛罵人,出口成髒,逮誰罵誰。


    李浩南得知山膏有愛罵人的惡習,與金蟬子商議一陣,定下了刺激山膏,讓山膏自尋死路的策略。


    策略內容很簡單,那就是讓山膏看到老君、多寶和馬遂三個,激發他出口成髒的天賦,然後······山膏罵過之後,必定是沒有然後了。


    三位之中,隨意一個都能輕鬆弄死山膏。


    山膏好死不死的盯上老君開罵,一句“老不死的道士”,便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李浩南看著暗爽,金蟬子也是憋著笑意。


    兩個正暗自得意,就聽老君說道:“李浩南,你過來。”


    李浩南走上前去問道:“老君,何事?”


    老君再次拔掉紫金葫蘆塞子,掉轉葫蘆口倒出山膏。


    山膏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這個豬妖送給你煉製十二元辰吧。”


    李浩南聞言急忙謝過老君,跟著放出亥豬念珠。


    亥豬骨架現形,落到山膏身邊,張嘴咬住山膏脖子猛吸鮮血,骨架上很快長出一層薄薄的黑色豬皮。


    李浩南收迴亥豬,轉而放出巳蛇,巳蛇張開大口,將山膏失去大半精血,有些萎縮的屍體吞進口中。


    山膏身體赤紅,雖是屍體,仍然散發著濃重的火氣。


    巳蛇也是五行屬火,吃掉山膏屍體正是大補。


    李浩南收起巳蛇,心情大好。


    現如今的十二元辰中,辰龍、申猴已然大成,巳蛇消化掉山膏屍體後,也會晉級完全體。


    想到山中還住著山膏的老婆,一個修煉水行功法的豬婆龍妖,剛好可以用來將亥豬培育成完全體,李浩南不由得心中大動。


    “老君,我先行一步去剿滅山中妖怪,你老人家等我消息。”


    老君點頭,李浩南轉身出了山神廟,一個跟頭翻到號山深處枯鬆澗邊,逆流向上遊火雲洞飛去。


    火雲洞中,楊夫人看著山膏隻是應了一聲,身體便飛入那個忽然出現的金色光圈,隨後不知去向。


    愣了半晌,她雙目變成豎瞳,怒視妖蛇真靈吼道:


    “你這個小賤人,都是你害了大王。”


    妖蛇真靈見楊夫人神情不善,急忙大喊道:


    “奴婢冤枉,夫人······”


    楊夫人知道妖蛇與山膏有染,早就看她不順眼,此時借機發難,哪裏會聽她解釋。


    她抬手射出黑氣,黑氣憑空凝結出一把冰劍,冰劍帶著寒光飛來,刺穿妖蛇真靈頭顱。


    真靈慘叫一聲便消散在原地。


    楊夫人殺死妖蛇,解了心頭之恨,轉而開始琢磨搭救山膏之事。


    她想著山膏被抓,對方神通廣大,自己必定不是對手,不敢莽撞行事,便叫上自己隨身的四個侍女走出火雲洞,準備迴娘家神龍山去搬救兵。


    留下其餘小妖守著火雲洞,楊夫人帶著四個侍女出了火雲洞,正要施法飛騰,肚內異變突生。


    她之前食用人肉時,不小心吞下藏在其中的白色念珠。


    這顆念珠正是十二元辰中的申猴。


    白色念珠原本靜靜地躺在楊夫人胃中,此時忽然長出四肢頭顱,變為一隻小巧的白毛獼猴模樣。


    獼猴身穿青色鎧甲,伸手從右耳中拔出一根繡花針,轉手向身邊緩慢蠕動的胃壁刺去。


    楊夫人才飛起離地十餘丈高,忽然發出一聲慘叫,哆嗦著摔向地麵,一個嘴啃泥的姿勢栽到地上。


    四個侍女大吃一驚,急忙迴落到地上,隻見楊夫人抱著肚子在地上左右翻轉,嘴裏還大聲慘叫。


    不等四個侍女發問,碧綠的草地上忽然鑽出個黃色獅子頭,黃獅的血盆大口咬住一個侍女,腰部,將她一口咬成兩截,接著將血淋淋的半截身體吞進嘴裏。


    其餘三個侍女嚇得不敢再看,都是齊聲尖叫,掉頭便跑。


    火雲洞門前看門的小妖見狀,急忙叫出洞內的同伴,隨後揮舞兵器衝上前來,直撲黃獅。


    黃獅施展地行術,一頭紮進地下躲藏。


    就在此時,楊夫人發出一聲驚天的尖叫,嘴裏吐出一口血來,伸頭蹬腿,嘴裏噴出一口黑氣,一命嗚唿。


    楊夫人死後,屍體化為原形,是一條長五丈有餘的鱷魚,仰麵躺在草地上。


    鱷魚腹部雪白的皮膚上透出一道白光,白光形似寶刀,剖開鱷魚腹部,申猴鑽出傷口飛出,落地長大為五尺多高。


    火雲洞內諸多小妖見楊夫人身死,又看到申猴現身,先是一愣,隨後怪叫著衝上前來。


    申猴晃晃手中的隨心鐵杆兵,變為碗口粗細,丈二長短,衝到小妖群中,與眾多小妖大打出手。


    混戰中,黃獅倏地又從地下鑽出,一口咬住一隻狼妖下身,跟著幾口吞進肚中,隨後又鑽進地下。


    混亂之中,李浩南飛來,沒等落地便放出一顆念珠。


    念珠飛出,變為一條長大的黃龍。


    黃龍懸在空中,先是發出一聲嘹亮的龍吟,接著張嘴猛吸,將兩個小妖吸進嘴裏。


    其餘小妖見狀,都是嚇得心驚膽戰,急忙四散逃命。


    李浩南也不追趕,隻是放出十二元辰中的亥豬。


    亥豬落到楊夫人化成的鱷魚屍體邊,身體漲大到十餘丈大小,張開有著兩顆獠牙的大嘴,咬住鱷魚腦袋,一口口咬著吞進肚中。


    亥豬吞下鱷魚屍體還不滿足,接著將周圍地麵上被申猴打死的眾多小妖屍體,一一吞進肚中,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變成念珠,迴到李浩南脖子上的珠串上。


    火雲洞群妖死的死,散的散,李浩南收起申猴與辰龍,招出黃獅,轉身走進火雲洞中。


    穿過大廳,來到火雲洞後廳,李浩南才轉過一道彎,就被一股幹熱之氣拍到身上。


    後廳內,一個直徑足有十五六丈的岩漿池內,火紅色的岩漿沸水般翻騰,咕嘟咕嘟冒著氣泡,散發出無窮的熱浪。


    李浩南放出兩顆念珠,化為巳蛇與午馬。


    十二元辰中,巳蛇與午馬都是五行屬火,借助岩漿池的熱浪修行正合適。


    巳蛇肚皮高高隆起,吞進肚中的山膏屍體還沒有消化完。


    午馬則是瘦的皮包骨頭。


    兩個元辰才一現身,便忙不迭地飛入岩漿池中,將身體泡在裏麵,借助裏麵蘊含的火氣滋養肉身。


    李浩南在火雲洞內轉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麽異常,便轉身走到前洞,與黃獅一同等待老君一行。


    翌日傍晚,老君一行穿過崎嶇的山路,入住到火雲洞中。


    當日夜裏,老君與多寶道人、馬遂在洞內大廳休息。


    李浩南則與其餘眾妖在洞外喝酒聊天。


    聊到山膏與楊夫人身死,金蟬子笑道:“那豬婆龍是神龍山弟子,山膏這個倒黴催的是神龍山女婿。那些小妖逃迴神龍山,將噩耗帶迴去,必然會引的神龍山上下震怒,咱們要是繼續西行,又是必須從神龍山經過,到時候樂子可就大了。”


    “什麽豬婆龍,不過是一條鱷魚罷了,和之前我宰掉的雜種龍紫真人一樣,她也是冒用龍族之名。你說神龍山妖族所住的神龍山,上麵住著諸多偽龍與雜種龍。我與龍族有舊,正好替龍族將這些雜種龍給除掉,為龍族正名。”李浩南說道。


    金蟬子知道李浩南真正的打算,故意問道:“除掉那些雜種龍後,屍體如何處理?”


    李浩南也不掩飾,直接說道:“屍體自然是喂十二元辰。”


    龍象波月說道:“浩南哥,你可不要大意,我聽說過神龍山的名頭,聽說那山裏住著諸多龍族,領頭的龍族與佛門天龍八部有關係,若是得罪他們,必然會引來佛門中人。”


    “以現如今的局勢,就算咱們不去惹他們,他們也會來惹我們,早晚要做過一場。就算佛門中人來了又如何?大不了一起宰掉。”李浩南道。


    金蟬子不知道李浩南與佛門過往恩怨,見他鬥誌滿滿,想的是反正背後有老君撐腰,也不怕佛門報複,便大包大攬道:


    “浩南哥,你放心,神龍山那些雜種龍要是真請佛門中人來幫忙,想要以多為勝,我們兄弟正好借機開開葷。”


    金蟬子話音剛落,號山上空忽然狂風大作,狂風與山體摩擦颼颼作響,乍一聽,有種鬼哭狼嚎的詭異之感。


    漫天烏雲自西向東席卷而來,原本明月高懸銀輝遍地的夜色,忽然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李浩南與金蟬子等,都是仰頭看向天空。


    朱剛鬣喃喃自語道:“他們還真是說來就來,真是一點時間也不耽擱。”


    聞達尊者雙臂抱胸,仰麵說道:“來了,是個大家夥。”


    李浩南看到,漫天烏雲後麵,一條蛇影盤旋其中,兩盞燈籠大小的綠色光點,穿過厚厚的黑色雲層,緊盯著自己。


    他施展隔垣洞見神通,眼裏金光閃耀,目光立時穿透雲層,看清黑雲之後隱藏的巨蛇。


    就見這條巨蛇盤在空中,看蛇頭模樣是一條眼鏡蛇,隻是頭頂卻長著一對龍角。


    巨蛇吐著信子,眼中豎瞳散發著幽冷的綠色光芒,如同盯著食物般盯著火雲洞前眾人。


    “那長蟲的目光我很不喜歡,看那架勢,他覺得吃定咱們了。你們在這裏稍等,我去去就來。”


    李浩南說完,對著天際的巨蛇比出一根小拇指,隨後一個跟頭翻了出去,直奔號山東麓的山腳小鎮。


    巨蛇轉頭看著李浩南飛走,隨走遊動身體,追向號山東麓。


    李浩南闖進小鎮,直入廟祝家中,不理廟祝老婆尖叫之聲,一把抓住廟祝脖子,將廟祝拖出家門。


    出了小鎮,來到鎮西側空地上,李浩南仰頭看向天空,施法將廟祝扔向天空中的巨蛇。


    巨蛇目光中露出謹慎神情,不等尖叫的廟祝落到自己身上,便吐出一口毒霧護體。


    廟祝身體撞到毒霧上,皮肉衣袍立時被腐蝕的一空,變成一副森白的骨架。


    片刻後,骨架也被毒霧溶解,變為細碎的骨頭渣子溶解於毒霧中。


    李浩南對著巨蛇笑道:“山膏和他婆娘都是我殺的,你要是想給他們報仇,盡管下來。”


    巨蛇也不言語,隻是居高臨下盯著李浩南。


    李浩南正要再次挑逗巨蛇,麵色驟變,騰身而起跳到空中,低頭向腳下看去。


    他才一起身,地下便鑽出一個圓錐形,滿頭黑毛的老鼠頭來。


    黑毛巨鼠呲著兩個凸出的門牙,一口咬了個空。


    李浩南躲過藏在地下的黑毛巨鼠的偷襲,頭頂上方,緊跟著又有大片的毒霧噴來。


    巨蛇與巨鼠配合默契,一上一下,聯手夾攻李浩南。


    毒霧翻滾著包裹李浩南全身,李浩南遍體痙攣,慘叫一聲後,大頭衝下墜落到地麵,哆嗦一陣後七竅流出黑血,便一動不動了。


    黑毛巨鼠縮迴地下,不知去向。


    巨蛇一甩尾巴,扔出一條一丈多長的眼鏡蛇落到李浩南身邊。


    那條眼鏡蛇繞著李浩南遊走一圈,縮小為三寸多長,繡花針粗細,飛起身體,衝著李浩南鼻孔飛來,竟然要鑽進李浩南頭顱內。


    那細小的眼鏡蛇眼看著就要落到他鼻子上,李浩南忽然抬起手,用中指與食指夾住那條眼鏡蛇,隨後捏住腦袋,撚的稀爛。


    天上的巨蛇此時第一次開口。


    “哼,你果然是詐死,還想要誘使本尊靠近你,真是詭計多端。”


    “你一條雜種龍來這裏,還帶著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莫非是要給山膏夫妻報仇?”


    “本尊沒你想象的那麽魯莽,隻是過來看看你們。如今見過了,也該迴去了,告辭。”


    巨蛇說完,轉身又將身體隱藏在黑雲中。


    黑雲向西方退去,與來時一樣快捷。


    李浩南一個跟頭翻迴到火雲洞前,見金蟬子和朱剛鬣等都是完好無損,這才放下心來,隨後說起之前發生之事。


    “浩南哥,那個廟祝被你弄死了?你還真是辦事果斷。不過這妖蛇與那隻巨鼠來的匆忙去的也匆忙,難道真的隻是來探路的?”朱剛鬣問道。


    “不管怎樣,今夜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李浩南提醒道。


    一幹人守在火雲洞前草地上,聊著天等待天亮。


    及至後半夜,火雲洞中忽然傳出一聲慘叫,李浩南急忙飛身衝入洞中。


    來到大廳內,他便看到老君端坐於蒲團之上,麵前空中吊著一隻身長一丈有餘的黑色巨鼠。


    巨鼠身上捆著條亮晃晃的金色繩索,金色繩索一頭連接到洞頂懸下來的石梁上。


    多寶道人與馬遂一左一右,正站在巨鼠兩邊。


    見李浩南進來,馬遂說道:“你來的正好,把這家夥拖出去燉了吧。這鼠妖忽然從地下鑽出來偷襲老君,就成了這個樣子。”


    李浩南看了看巨鼠身上的金色繩索,又看向老君空蕩蕩的沒有腰帶的腰間。


    這鼠妖為何和山膏一樣沒眼力,專門找老君下手?


    結果被老君用一根腰帶給辦了。


    又是個倒黴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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